袁占凯:不再看“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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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王有一个不可告人的秘密。小王的秘密还没有被人发现,常常沾沾自喜,洋洋得意。小王的秘密是嫖。他常常乔装打扮:大眼镜大口罩,有时大衣有时棉袄,有时三轮有时平板。附近县城什么发廊、洗浴、按摩房、足疗、歌厅、大宾馆,没有去不到的地儿。小王做生意积攒下一些钱,明的给了老婆,暗地里也藏私房钱。

小王是个有心的人。他绝不随便找小姐,一是怕小姐有脏病,传染自己,自身麻烦甚至命丧黄泉;二是怕熟人看见,人家当面不提背后说,名声不好甚至妻离子散。每逢大雾天、下雨天,小王最爱去那种地方,往往是西装革履,打“的”前往,一副喜气盈盈的样子。下了车,道貌岸然、正襟危立、东张西望,然后急匆匆穿过马路,直奔洗浴城。因是常客,所以驾轻就熟长驱直入。总会有一个老鸨模样的人招呼着。小王也总会先泰然自若歇一歇脚,慢慢点燃一支烟,然后瞪大两只色眯眯的小眼,满屋踅摸,发现美色猎物,即刻收眼开口:“你......”。小王不会多说一个字,小王说,这就是派儿。男人就要玩些深沉,要能压得住场。于是那个被点的小姐,拎着坤包,扭着屁股,情愿或不情愿地抢先一步打开了房门......

小王往往是在如愿以偿之后才开始慢慢后悔的。首先是心疼钱。自己辛辛苦苦挣下的,凭什么给了跟自己毫不相干的人,说自己享受了,可身体却每况愈下、头晕眼花、四肢无力,感觉自己逐渐被掏空抽干。明明是她们享受了呀,可还给她们钱,自己落个精丢钱失、失魂落魄。她们却吃香喝辣、优哉游哉。“呀,呸!”,小王发誓永不再去!

发了誓的小王没过几天,老毛病又犯了,起因是一场同学聚会。其实那个小姐算不上漂亮,吸引小王的是她的笑。小姐笑的那么无邪、那么灿烂、那么纯美。小王简直不敢相信在这风月场所,还会有这样的女孩。秀色可餐,错过可惜。当然,当着老同学的面,小王行为收敛,不敢太过放肆,可这丝毫不能阻止他内心的狂澜。第二天,小王开车独自去了那家歌厅,碰巧昨天那个女孩还在,小王进了包间,色相毕露,连搂带抱。女孩脸上浮起蒙娜丽莎一般的微笑说,给点钱,我想买包口香糖。小王为了显示财大气粗、挥金如土,二话没说,掏出一沓票子甩了出去。不大一会儿,小姐回来说,姐妹们一块跟着去了,钱都花了,大哥不会介意吧。小王嘴里说没事儿,心里暗骂:狗娘养的,敢骗老子的钱。一瞬间,小王的所有痴情和贪恋荡然无存。小王悻悻然,摔门而去。

小王请教过洗浴中心的搓澡师傅,为什么现在找小姐的男人越来越多?师傅说,人有这个生理需要,你情我愿、给钱走人、无牵无虑,也不影响市容。但最主要的就是别陷进去,不然难以自拔,就像吸毒,最终倾家荡产,家破人亡。小王没陷进去。小王只是逢场作戏、排遣寂寞。小王说,小姐都是妖精。不过小王的确是个情种,朝三暮四,风流成性。哎!败家呀!小王花天酒地之后有时也会发出这样的感慨。

后来,风流的小王不想风流了。因为小王也的的确确吃过风流的苦。小王见识过各种各样的小姐。受过骂,遭过损,甚至还挨过打。想起那次挨打,小王的心就抖颤不已。那大概是家黑店吧,当小王雄赳赳气昂昂走进去的时候,三个貌美如花的小姐就立马堆起了笑,连拉带扯,左推右搡,小王迷迷糊糊跟着进入暗室。“大哥,我们三姐妹一起陪你吧!”“是啊,大哥什么人,一看就有帝王之相,本就应该享受帝王服务。”“瞧,大哥这块头儿,这气质,少了我们姐们任何一个都亏得慌!”......小王美滋滋,飘飘然,掏出三百块分给小姐。

小王晃晃悠悠刚要出门,一个满脸横肉“母夜叉”模样的女人拦住去路,说我是老板,给钱!小王说给过了。老板说,那是你单给的小费,我不管,我们这的规矩是进门“做活”先拿钱,我还要晚了呢!小王心想坏了,这是要讹钱,这种地儿讲不清理。快跑!随后小王被“母夜叉”薅住脖领子给拽回了屋,四个女人你扇我踹,你拧我剋,扒下了小王的上衣,掏空了小王的钱包。小王急中生智,小王大喊:老孙,快过来救人!然后趁女人们一愣神的功夫,夺门而出,仓皇而逃。当狼狈的小王狼狈地坐在出租车上时,依然是心有余悸,气喘咻咻。小王一时顿觉面部灼痛难忍,最后在车镜里发现自己满脸鲜血淋漓,伤痕无数......数日后,当小王摸着脸上的抓痕和伤疤时咬牙切齿发誓说,真真的永不再去了。

“转移注意力!”小王想到了戒嫖的方法。小王喜欢养花。喜欢养花的小王开始建花棚,引水办电,买花籽置花盆,小王其乐融融,虽苦犹甜。小王起早贪黑在花市有了自己的摊位,小王开始了养花卖花,买花的人有男有女,有老有少,小王总是笑嘻嘻,迎来送往。有一天,一个描眉打鬓小姐模样的人来了,看见小王,没好气地说,想不到你五尺高的汉子最后还是离不开沾花惹草!小王说,你谁呀?我不认识你!你就装吧你,扒了皮我认识你的骨头,你不是说我是你的花吗?女人一脸鄙夷。咋地?你的“花”太多,花了眼了吧!呆会儿我就跟你回家,让你老婆看段视频,题目就叫《我是你的花》。别,大姐,你要什么,我都给成吗?小王一脸惊悸,魂飞魄散。这样吧,你也算个爷们,你就每天给我一盆花。好,小王转忧为喜。一个月,两个月......半年过去了,小王的花棚空空如也。小王老婆听说小王天天给一个女人送花,认定小王是在变相包养小三,一气之下回了娘家,女儿也不理小王了.小王的朋友也少了,想找个人喝酒都难,都说媳妇不让,怕“花”。

对,是花,都是“花”惹的祸。当小王一个人走在大街上,小王恨花,但小王又总爱看花。小王走到花市,无意中发现了熟悉的花,那是自己的花,自己养的花。可买花的人却是一个描眉打鬓小姐模样的姑娘。

从此,小王不敢再有“花心,不敢再有“花事”,也不再看花了......

作者简介

袁占凯,1980年出生,河北省河间市兴村乡郭赵庄人,河北泊头师范毕业,从小爱好写作,曾在《初中生周报》《中学生时事政治报》《沧州晚报》《河间文艺》《师范生周报》《沧州广播电视报》《潮州日报》《文学天地》《河间周报》、河间电视台《艺苑漫步》等多家报刊媒体发表作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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