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石文坛]许涛的随笔《三哥》

三哥

上周日，收到乡下三哥给我邮来的红薯粉丝、咸水鸭、花生米等家乡特产，还附有一封简短的书信。信中叮嘱我身在异乡，要注意身体，照顾好家庭，关爱妻女……看着看着，我的眼睛湿润了，脑海里全是三哥的身影。

三哥生于70年代初，年长我四岁。个子不高，一米六左右，体形偏瘦，皮肤黝黑，50岁不到，已略显苍老，看上去与实际年龄不符。

记得读小学时，三哥和我在一所学校，他每天领着我上学，保护我不被别人欺负。有一次邻村同学拿了我的橡皮擦，不但不还，而且还硬说是自己的，我要急了，他还打了我。我把此事告诉了三哥，他将那名同学狠狠教训了一顿，为我出了气。后来，这事被校长知道了，三哥为此还被罚站了一下午。

小时候，父亲工作在外，离家很远，很少回家。家里的一切事务都由母亲一肩挑起。那时，我们都抢着做家务，争着喂猪放羊，砍柴烧饭。每天放学后，三哥就急着往家赶，忙着做全家人的饭。有时来不急炒菜，就在饭锅里蒸点咸菜或鸡蛋，偶尔饭没煮熟，还会被母亲责骂，现在回想起那段时光，觉得三哥真委屈。

印象中三哥没读多少书，当时家中缺少男劳力，为了减轻母亲负担，他15岁小学毕业就辍学了，回家帮助母亲打理田地，侍弄庄稼，学会了犁田打耙，学会了播种撒籽。家中二十几亩田地在母亲和三哥的精心打理下，粮食年年丰收，家中也慢慢有了结余，生活也逐渐好起来了，每年过年还可以杀头大肥猪，吃到插秧季节。三哥为了全家人的幸福生活付出了太多，奉献了个人的青春。

记得我读初中时，有件事对不起三哥，至今深藏心底，一直没向他道歉。那是深冬的一个夜晚，三哥在学校附近工地做完事，没地方休息，到学校找我同宿(父亲是教师，我住父亲单间宿舍)。当他敲开宿舍的门，说明来意后，我揉着睡眼惺忪的眼睛，看他一身泥巴，脏兮兮的样子，坚决不同意他和我同宿。三哥两眼无奈地望着我，看我态度坚决，二话没说便走了。看着他离去的背影，我心中虽有点欠意，但当时由于自私无知，也没有放在心上。现在回想起来，甚感惭愧内疚。借此，郑重向三哥说声“对不起！”

2008年3月，三哥由于患肾结石没有及时医治，造成双肾积水，最终导致双肾坏死，需要长期透析，家里的一点积蓄很快也就用完了。但三哥很坚强，他在治疗的同时，和三嫂两人起早贪黑在田间劳作，在他们夫妇俩的精打细算下，家里打理得井井有条，慢慢有了结余，后来还在合肥买房安家了！

最让我感动的是，三哥在生病的情况下，还不辞辛苦地照顾我们的父母。特别是母亲因病中风、卧床两年期间都在三哥家中生活，每天早、中、晚由三嫂帮助母亲擦洗身体，三哥帮助端屎端尿，从未间断，周而复始，甚是辛苦，但他从未有半句怨言。在三哥夫妇俩的精心照顾下，母亲直至去世，身上都是干干净净的，没有溃烂生疮。

三哥是个孝子，父母都是在他身边安详走完人生最后一步。父母离世时他为二老擦洗身体，穿衣装扮。父母后事也是在三哥家中操办，替我们尽孝。同样都是儿子，这方面我没三哥做的好。身处异乡，父母生病住院我没在身边侍奉，没有尽到儿子的责任，给我留下终生遗憾！更让我悲痛的是父母离世，也不在身边，没有尽到孝，每每想起，心如刀割。

作为兄弟，今生亏欠三哥太多，无法偿还。夜空因繁星而美丽，清晨因旭日而多彩，人生因兄弟而美好，我虔诚地为三哥祈祷，祝愿他好人一生平安！

愿我们兄弟间的情谊，像那涓涓溪水，长流不息！

许涛，1976年8月出生，1995年12月入伍，2017年5月转业，现为湖北师范大学文理学院后勤保卫部副部长。曾在《科技日报》《解放军报》《人民武警报》《武警后勤》《湖北日报》《黄石日报》《东楚晚报》等报刊杂志发表理论、散文、新闻等20余篇。

《新东西》编辑部

主     编：向天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