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友叶增太
我跟文友叶增太的认识纯属偶然。
今年二三月份,区作协举办了个“书写秦岭”写作启动仪式活动,我系编外特邀参加。活动结束后合影、会餐,并建了交流群。
我一直认为写作是一个适合单打独斗的事情,偶尔参加个交流活动还可以,但一直泡在这样的活动里,无益;尤其是碰到你捧我我吹你的氛围里,那无异于自废武功。
话说活动结束后,我就回归了自己的节奏:每天早上发个“早安寄语”啦,一天写个1000字左右的文章啦。
好像是过了两个月,我在一次跟陈海洲老师当评委的时候,他给我说,“陈启,咱们群里有个叶增太,你注意一下,这家伙厉害的很:虽然说是个农民,在家种地呢,但是写了个30万字的小说。”
我当时听了没太在意。因为现在写小说的人很多,动不动就是上百万字的。但是你真正看一下,就像早些年的麦秆摞子,虚得噗呲噗呲的。
好像过了两三天,陈海洲老师把他提说的叶增太的小说开头三四百字发到了群里,我认真读了一下:有味道,有真正好小说的味道。只可惜,就那么一点儿。我心里就有点念想:这个小说后面的故事是怎么展开的呢?
人常说,“人这一辈子,该遇到谁能跟谁相识,是上天注定的。不过是时间迟早的问题。”
我这人性格比较古板,不太主动跟人沟通,更不会主动跟人联系。工作中和生活中,我一直都是这样。别人以为我是清高,其实是我心虚气软:我一天就写豆腐块大那么点儿东西,都不够人家塞牙缝子的。——站在低处联系高处的人,这样的事情我干不出来。
那一天,忽然有人在微信里联系我,说他是作家群里的叶增太。我欣喜若狂。那天,我俩在微信里聊的比较多:他鼓励我把《散步》系列好好写,有点意思。
其实我开始写《散步》的时候,还真没想到多少,就是练练笔,跟画画的人每天画个素描速写一样。
他说,“你对生活的观察很细致,所以虽然看着都是些平常的小事情,但是有点味道。”他的话,跟很多著名作家的看法一致,“要贴着人物写”“要贴着生活写”(沈从文语)。
无论干什么事情,都要方向对,方法对。否则,真的没意思,也不会有出息。他这一说,让我对把《散步》系列写下去有了动力。
那天聊着聊着,把我俩还给聊成了乡党:我是蒋村青峰二村的,他是白庙叶寨子村的。我们两个村子的距离也就七八里路。现在,白庙合并到了蒋村镇。
家近了,心也就近了。我问到了他们村我的两个二中同班同学,他说一个是他本家兄弟,一个是他侄子,就跟他住隔壁。——他年龄长我一轮儿。
地球真是小,说巧还真巧。我俩拉扯起来,就像非常熟悉的老朋友了。他给我说,“你以后回老家的时候,顺便到我家来坐坐,咱俩好好交流交流。”
他这话,说的实实在在,叫我心里热乎乎的:我从来没有被人这人热情对待过,主要可能他觉得我是一个值得交流一下写作的人吧!
五月初上的一天晚上,他忽然给我发了个消息:“陈启,明天早上7:30左右在南关十字公交车站等我,我给你带了点桃。咱俩聊一聊。”
我一般早上6:30醒来,然后发个“早安寄语”,然后吃饭,忙其他事情,不出门溜达。那天早上我醒来后,就下楼去小转一圈儿,打算赶7:20到车站等着。
没想到车快了几分钟,我赶过去的时候他已经在那里等着我:一大袋子鲜桃提在手里,估摸有二十多斤。
虽然我俩没见过面,但一眼都认出彼此。他说他要去宋村唱戏——他还喜欢文艺,经常跟一帮朋友走村串乡地演小品唱戏,难怪他有这么丰富的素材呢。几十年了,见过了各色各样的人和事,都积淀成了人生故事。这是他身上别人无法比及的资本。
生活阅历,是一个人,一个写作者最为重要的资源。这一点,我深有体会。我经常读古诗,偶尔也胡写。虽然写的不好,但我努力让它反映身边的生活。被国人吹捧的央视“中国诗词大会”几大评委,我很佩服他们对于经典诗词的研究,但我不太觉得他们的诗写的好。为什么呢?没有生活气息,无非是搞一些词语的游戏,字面上好像有那么一点点意思,但你仔细品一下:空洞,平淡。——没有真正浸泡在生活里的人,都会犯这种通病。
他以前当过兵,复员后参加过县上的写作培训班,然后一直在家务农;农活不忙时,就跟朋友们到处唱戏演小品。所以,他对生活的理解相当透彻。
我俩的交流通彻无阻,他说忙完这阵子打算再去山里头租的那个民房里好好修改一下自己小说。
“这已经是第八稿了,从10万字到30万字。撂去了吧,舍不得了。再写吧,咋好像没办法了。”他说,那张瘦削的脸颊上细密深刻的皱纹就挤在了一起,那是一个真正写作人到了这个阶段的苦闷。“作协副主席给我建议,往里面加一点色情的东西,——农村里常常出现的东西。我一直在构思,该怎么修改呢?”
他跟我提了一下自己的构思,就是想把一个村里公公和自己儿媳妇之间的一些事情加进去一些,结果他老婆把他大骂一顿。
我觉得他的思路对着,因为这也是农村不可避免的现象。但是,写这样的东西一定要注意度,不能像写此处省略多少字那样。生活的原生态,是要靠作家的艺术手段加工以后呈现出来,变丑为美的,而不是你直接转述出来,那你不成了碎嘴婆娘了。
关于色情的东西,也就是中国作家喜欢拿来吸引眼球的性事描写,其实我觉得很无聊(日本作家好像很好这一口)。这一点,著名作家、编剧杨争光说过一句话,我觉得很好:“电影要火,离不了血腥和色情两个要素。在《双旗镇刀客》里,他采用了'软色情',就是让小刀客和那个小女孩之间出现了一点儿朦朦胧胧的爱慕之情。效果很好。”
其实,你认真读一下西方那些大作品,人家哪里靠这个赚取注意力嘛。可见,纯粹是国产作家以谬误之见,祸害众生。
他的说话明显听出来一种特别的味道:有军人的耿直刚正,有农民的质朴和善良,有艺人的才华和灵性,也有写作人的执著和执拗。
在周围区县的作家里,礼泉县和乾县当代知名的作家不少。我真的希望他的这部小说能尽快修改完毕尽快出版。但是,我临走的时候还是告诫他:
“自己掏钱出书的事情咱不要干,也没必要干,咱丢不起那个人。只要是真正有价值的东西,迟早都会被人们看到。”
他连连点头。——真正的文友,就该是这样相投的脾性。


(作者简介:陈启,陕西西安人。乒乓球初级爱好者,写作初级爱好者。2008年,歌曲《因为有你,因为有我》(词、曲)发表于《中国音乐报》;散文《吃麦饭》入编《2019年中考冲刺卷陕西语文专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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