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层次市场需求对制造业企业创新的影响研究

党的十九大报告明确提出，创新是引领发展的第一动力，是建设现代化经济体系的战略支撑。毋庸置疑，创新对国家和企业的发展都是至关重要的。然而，对于中国这样的发展中大国，其自身所具有的独特经济特征，如存在的多层次需求结构、超大市场规模等，是否可能对企业的创新产生重要影响？本文的主要目的，是基于中国客观存在的多层次需求结构以及超大市场规模的特征性事实，探讨多层次市场需求下的收入分布和市场规模对企业创新的影响，以为当前推进以国内大循环为主体、国内国际双循环相互促进的新发展格局、实施创新驱动的发展战略提供微观理论基础。

本文构建包含0—1类型需求结构的一般均衡模型，同时考虑消费者异质性和企业异质性，推导出收入分布隐含的多层次需求结构、市场规模以及二者的交互对不同生产率企业创新的影响，刻画出内涵更加丰富的一种“新的价格效应”和“新的市场规模效应”。

具体而言，与以往研究收入差距对企业创新影响的文献不同，本文并不是单纯的考虑收入分布对企业创新的影响，而是同时考虑市场规模对企业创新的影响。也即同时从需求结构和需求规模的角度出发，发现了具有更加丰富内涵的“市场规模效应”和“价格效应”。本文通过理论和经验分析发现，收入分布的“价格效应”对不同生产率企业创新影响是不同的。具体来说，收入分布的右移，仅会促进高生产率企业的创新，对低生产率企业创新没有显著影响。上述即为本文所说的“新价格效应”。此外，收入分布右移，并不会缩小创新产品的市场规模，因为低收入消费者本身对于创新产品的需求很小，甚至没有足够收入消费创新产品，所以收入分布右移不存在缩小新产品市场规模的效果，即不具有以往文献中所说的“市场规模效应”；但是，本文进一步研究了超大规模市场的重要作用，刻画出市场规模的扩大，也即人口规模的增加，会促进高、低生产率企业的创新，体现了需求规模对企业创新的促进作用。因此，本文刻画出内涵更加丰富的一种“新的价格效应”和“新的市场规模效应”。本文的另一重要发现是，收入分布和市场规模对企业创新具有互动效应，随着市场规模的增加，会强化收入分布右移对高生产率企业的创新效应。

本文为企业创新的研究提供了新的视角，并且具有重要的现实意义。在当前构建以国内大循环为主体，国内国际双循环相互促进的新发展格局背景下，应该充分认识到中国独特的多层次超大规模市场的重要性，注重从“需求结构引致创新”和“需求规模引致创新”两个方面双管齐下，激发多层次市场需求的企业创新效应，培育国际竞争新优势。具体来说：

第一，从“需求结构引致创新”来看，政府应注重提高中低收入群体的收入，扩大中高收入群体在人口中的比例。具体而言，首先，政府应积极推动收入分配制度改革，完善社会保障制度，优化收入再分配政策，以提高中低收入群体的可支配收入，进而增强对创新产品的消费能力，使得企业能够获取更多利润以支持研发创新；其次，持续推进新型城镇化战略，推进农业转移人口市民化，吸收农村剩余劳动力，提高贫困地区发展水平，缩小城乡收入差距，增强农村居民的购买力，增加企业利润，促进企业创新；

第二，从“需求规模引致创新”来看，政府应该重视人口规模蕴含的巨大优势，大力促进形成强大国内市场，重视国内市场的培育。具体来说，首先，政府应该逐步放开生育政策，加大生育政策调整力度，从限制生育逐步转向鼓励生育，以应对当前生育率下滑可能造成未来需求规模减少的影响；其次，重视国内市场的培育，不仅要从构建国内统一大市场和培育完整内需体系等需求侧促进消费，同时也应继续深化供给侧结构性改革，通过优化供给结构、提高供给质量来提升供给体系适配性，创造适应新需求的有效供给，进而形成以需求为导向的创新机制，激发社会创新活力，为促进形成强大国内市场和国际竞争新优势提供动力支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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钱学锋、刘钊，中南财经政法大学工商管理学院,邮政编码：430073,电子邮箱：[e-mail]；

陈清目，中国台湾彰化师范大学地理学系,邮政编码：50007,电子邮箱：chingmu@ cc.ncue.edu.tw。