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代一桩“误奸”奇案告诫世人,若要家宅安宁,不可留宿外人

古往今来,因误会而导致悲剧者不在少数,而因“误奸”而酿成命案者却不多见,今天且听“大狮”讲述一个清末光绪年间,因“误奸”而酿成命案的真实故事,此事说来好不荒唐。
话说清末光绪年间,常州府金匮县(民国元年此县撤废)人士朱太文,以售卖各类纸张为生,买卖十分辛苦,却没有多大利润,因此一心想要转行。
某日,他从族人口中听闻有个族中兄弟在吉林开办了一家南货商行,买卖十分兴隆,若能设法投靠,一定会沾到好处。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朱太文立即转让了店铺,又把房地全部出让,携带银两,千里跋涉,不辞辛劳,只为能投靠到这位族中兄弟的身边,从其身上学些经商的门道,自己将来也能够大富大贵。
路上艰辛自不必细说,只说朱太文终于见到了想见之人,此人名叫朱太合,算起来是朱太文的族中堂兄,只是多年不见,兄弟之间并无什么交集罢了,若是不朱太文详细诉说身世,朱太合根本不认得他。
朱太合见本家兄弟慕名来投,自然喜不胜收,好酒好菜好招待,问长问短问东西,兄弟俩有说不完的话,说着说着就掉眼泪,足见身在他乡为异客的苦楚。
说到这里,需介绍一下朱太合的家庭背景,他少年时期跟随父母来到关外谋生,一家人吃了不少苦头,终于置办下一份家业,加之他自小聪慧,这些年又跟随父亲在商场摸爬滚打,因此善于经营,利用各路关系将南北两地的货品进行买卖,从中获利巨丰。
父母双亡之后,他一人生活苦闷,于是娶了好朋友、旗人景运的姐姐乌苏氏为妻。伉俪情深,相互尊重,日子过得十分和睦,只是成婚已有两年,一直没能诞下一儿半女。朱太合认为是自己的原因,因此从不埋怨妻子,索性一门心思扑在生意上,寄希望于把买卖越做越大,最好能开设几家分号。
原本夫妻二人住在省城东关,也不知道是被人算计,还是老天捉弄,好好的房子居然在子夜时分着了火,火龙乱舞,难以扑救,只能眼睁睁看着一座上好的大宅院化为瓦砾。
宅院烧了,朱太合夫妻暂无栖身之处,只好临时借住在妻弟景运的家中,这些日子正在找房,没曾想族弟朱太文突然远道而来,朱太合一时无法为其找到合适的住处,只能委屈族弟暂居陋室。
再说朱太合的妻弟景运,此人虽然在当地是个小小的武官,只因沾染上八旗子弟不务正业的风气,因此好吃懒做,这些年也不见长进,全靠姐夫的不断接济,他才整天吃喝不愁。多少年来,景运也没置办房产,家里就三间破房一张大炕,朱太合两口子住在他家,本就十分拥挤,如今族弟朱太文前来投奔,只能让景运想想法子暂时让朱太文住两天,这两天他抓紧找房子搬出去。
景运倒也十分热情,因为朱太文是姐夫的族弟,因此他也不避嫌,用一条破毯子挂在房梁上,将土炕一分为二,他跟姐夫、朱太文睡在一侧,妻子伊尔根氏与乌苏氏睡在另一侧。
就这样将就了两天,这天朱太合由于要到外县办货,一去一回需要十来天。大炕上少了一人,立即宽敞了些。
睡至子夜,景运起来小解,忽觉睡在身旁的朱太文不见了踪影。他以为朱太文跟他一样没有出息,有半夜小解的毛病,因此没有在意。
可是到了外面也没见着朱太文,景运的心里不免泛起了嘀咕,心说这个蛮子哪里去了?可别是梦游走迷糊了,要那样的话,自己可没法跟姐夫交代。
他四外找了一圈,没能找到朱太文的半点影子,于是回到屋里准备穿上衣服到外面去找。进屋之后,把油灯点亮,突然发现毯子的另一侧多了个人。赶紧揉眼仔细一看,不看则可,看罢之后,不由得怒从心头起,恶向胆边生,怒目圆睁,咬碎钢牙,一把将挂在墙上的腰刀拽了出来,“呛啷”一声响,这就要动手摘人头。
原来毯子一侧多出来的那个人正是朱太文,只见朱太文睡在伊尔根氏与乌苏氏之间,三人睡梦酣沉,合成一个“嫐”字。景运大小也是个武官,哪受得了这种丑事,要解心头恨,拔刀斩仇人。
就在钢刀出鞘的一刻,朱太文突然惊醒,一见景运手持钢刀,凶神恶煞一般朝他冲了过来,他慌忙一跃而起,夺取衣服,拔腿便逃。
也许是景运长期不练刀法的缘故,一刀劈空,连朱太文的毫发都没能伤到,自己还因为用力过猛失去重心摔了一跤。
等到爬起来再要追朱太文时,朱太文早已经跑得无影无踪。
景运怒气难消,认为妻子伊尔根氏与姐姐乌苏氏串通一气,否则那个蛮子何敢如此!于是他以钢刀威胁,要妻子和姐姐说出龌龊事,如若不说,他就一刀一个,管杀不管埋!
乌苏氏掩面哭泣,不知道说些什么才好。伊尔根氏则极力辩白,并指天发誓。
景运此刻气血上脑,已经失去理智,手指着伊尔根氏怒喝:“你也不是死人,男子同炕而绝无直觉,你忽悠谁呢?”说着话,噼啪噼啪就是几个大耳光子。打完之后,还不解气,景运又把鞭子拿过来,不由分说劈头劈脸就是一通乱打,不但伊尔根氏被打得满身都是伤,乌苏氏也未能幸免,也被打了个满脸开花。
施暴之后,景运丢下鞭子,手提钢刀到处去找朱太文。乌苏氏则去找郎中为伊尔根氏治伤。哪知回来之时,伊尔根氏已经悬梁自尽。
景运回到家中,见到妻子尸体,痛心疾首,骂朱太文非人类而是禽兽,遂将其控诉到官府,请求太爷帮助捉拿。另外,景运还把姐姐乌苏氏一并控告,请求太爷治乌苏氏引诱之罪。
官府随即派出三班衙差捉拿朱太文,景运也利用关系从军营调来人手与官府协作。
再说朱太文,那晚逃遁至荒野,见草树森怖,茫无去处,只得暂时藏身在一处破烂瓦窑之中,饿了两天之后出来找东西吃,听路人说景运之妻已死,如今官府正在捉拿朱姓凶徒。朱太文心中大骇,不敢在此久留,意图逃回关内。
身无一文,只能沿途乞讨,天为罗盖地为毯,受尽苦楚不堪言,走了足有大半个月,发现还在吉林境内,实在走投无路,听说金矿招募工人,于是改名李明,留在金矿干苦力,好歹算是保全了一条性命。
说话间来到了光绪十八年,此时距离朱太文逃命至此,已经过了五个年头。朱太文也从白面书生模样变成了驼背老者模样,他这些年攒了点积蓄,决定辞工返回家乡。
背着行囊,离开矿场,步履蹒跚地走了几天,来到关卡处,接受兵丁盘查,不曾想驻守关卡的长官正是景运。
景运起初没有认出是他,等到他离开后,景运突然觉得有些眼熟,于是让人把他抓了回来,经过仔细辨认,正是仇人朱太文。
景运先是将朱太文一通好打,随后将其扭送到官府,交由太爷治罪。
朱太文这些年已经遭够了罪,他不想再挨打,也已经认了命,于是把当年的事情一五一十地全盘托出。
原来他在家乡有妻子,离开家乡后无比思念,族兄朱太合之妻乌苏氏长相不俗,对他十分关照,他思妻心切,一时糊涂居然起了邪念,想要在乌苏氏的身上找一些久违的情爱。
都说老嫂比母,族兄朱太合把他当成亲兄弟,他却打起嫂子的主意,真叫人咬牙切齿。那晚他趁着景运酣睡之时,偷偷爬到毯子另一侧,只想跟乌苏氏同眠,实则并无更加出格的想法。过去之后,深感温馨,随即睡下,并不知道为何会夹在了伊尔根氏与乌苏氏之间。等他感觉到有人把灯点亮,又听到钢刀出鞘的声响之后,立即惊醒,才意识到自己的一时糊涂铸成大错。
为求活命,他慌不择路地逃离,这些年受尽苦难,本以为上天对自己的惩罚已经到了头,没想到天意安排他居然撞到了景运。如此这般,只能说是时也运也命也,怨不得旁人,只能怨他自己。
此事至此,真相大白。太爷仁慈,念他初犯,伊尔根氏也并非是他所杀,又看他遭了这么多年的罪,免去他的死罪,让人打了他四十大板,再罚他充当苦役三年,一场“误奸”之案就此了结。
此案被记载于光绪二十七年的一本刑狱册中,以文言记载,看过之后,让人一声叹息。朱太文实属可怜又可恨之人,本想投奔亲友有个照顾,却耐不住一时贪欲铸成大错,虽然伊尔根氏非他亲手所杀,与他亲手所杀又有何异。
再者说来,朱太文糊涂,景运也不清醒,不问青红皂白就毒打妻子,致使妻子含恨自缢,要说他一点也没错,只怕是为他开脱。
最无辜的便是好心人朱太合,一心帮助族弟,却不想引狼入室,老话说“三年不登门,是亲也非亲。”看来此言不假啊,多少年没有见面的亲戚,谁也猜不透他们突然登门,带来的究竟是福还是祸。因此对待这样的亲戚,还是敬而远之为上策!
(配图为清末旧照,只作示意图,与文中人物并无实质性关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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