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陈思成的“双飞”想到韦小宝的“七飞”
娱乐圈从来不缺猛料,吃瓜群众也从来不缺热闹。这不,新年伊始,就传出了陈思诚出轨的消息,据说还是开总统套间约两女共度一夜,打响了2017第一炮,而且,还是双响炮。
这就更引发了吃瓜群众瓜田捉奸的热情和高潮:深更半夜,孤男双女,总统套间,干柴烈火,这也“诚会玩”了。
当然,人家也可能不是你想象中的“双飞”,只是在“斗地主”。就像《神雕侠侣》中,黄蓉见杨过小龙女共处一室,就认定他们已做了苟且之事,待到偷窥后才发现:“只见小龙女横卧在一根绳上,杨过却睡在炕上”,纯洁得简直不能再纯洁了。
说到金庸小说,我们可以看到一个有趣的现象,虽然他小说中的那些时代,基本是一夫一妻多妾制的,但他笔下的男女,却大多都是从一而终,除了韦小宝。
韦小宝在丽春院中的“大床房”,已经不是“双飞”了,而是“七飞”,甚至差点儿没“八飞”,只不过韦小宝“做流氓也是有底线的”,想到“朋友妻,不可欺”,把那个阿琪抱来抱去,但最终还是放下了。不过只此也已是春光旖旎,令人浮想联翩了。
我们看到,在金庸的笔下,无论是郭靖黄蓉、杨过小龙女,还是张无忌赵敏等等,他们的爱情走到最后,都是具有排他性的,“在天愿做比翼鸟,在地愿为连理枝”,可是到了韦小宝这里,却变成了“在天愿做大雁阵,在地愿当葫芦娃”。
金庸为什么要这么写?其实他之前有一个回答:“在《鹿鼎记》以前,我的小说都是浪漫主义的,理想的成分很重,我很重视爱情的坚贞,所以男女主角都是一夫一妻。《鹿鼎记》描写清朝康熙年间的实际情景,写实的成分多了,那时候男子多数是多妻,一夫一妻者极少。”可见金庸也承认,这种纯粹的坚贞不渝的爱情,也只是一种理想中的状态。
但在我看来,韦小宝与金庸笔下其他男主角不同的是,他对于女子的态度,应该是欲望远远大于爱情,即使他最喜欢的阿珂,说白了最终目的也就是要“睡了她”:“我死了,我死了!哪里来的这样的美女?这美女倘若给了我做老婆,小皇帝跟我换位也不干。韦小宝死皮赖活,上天下地,枪林箭雨,刀山油锅,不管怎样,非娶了这姑娘做老婆不可。”所以他可以肆无忌惮地“七飞”,丝毫不去顾忌那些女子的感受,哪怕是他最心爱的阿珂。
而我们看金庸小说中的其他男主角,其实也未尝没有在爱情上的动摇,郭靖就曾在黄蓉与华筝公主间游移不定,胡斐也不是没想过“把两个玉凤都得了”,至于张无忌,更是做过四美兼得的美梦:“梦见自己娶了赵敏,又娶了周芷若。殷离浮肿的相貌也变得美了,和小昭一起也都嫁了自己。在白天从来不敢转的念头,在睡梦中忽然都成为事实,只觉得四个姑娘人人都好,自己都舍不得和她们分离。”
不管你愿不愿意承认,容易出轨的弱点也是人性的一部分,就连《刘老根》里的药匣子都说:“让一个男人一辈子看着一个女人,不科学,容易看出慢性疾病来。”但是人之为人,不就是一个不断克服弱点、战胜欲望的过程吗?就像史铁生说的:“性代表着对现实、物质、肉体欲望的满足;爱代表了对理想、精神、心灵情感的渴望。”我们可以有对肉体欲望的迷恋,但更应有对精神世界的追求。所以我们在郭靖和黄蓉、杨过与小龙女等男女主人公之间,看到的才是爱情真正的样子,而对于韦小宝和他七个老婆的香艳故事,我们大多都只是付诸笑谈。我们可能会羡慕韦小宝,但却不能否认,郭靖和杨过的爱情才更值得我们尊敬和向往。
《红楼梦》为什么在我们看来比《金瓶梅》更高级?就是因为我们可以在《红楼梦》中可以更多地看到——对于女性的尊重,对于爱情的追求,对于精神世界的固守,而不是像《金瓶梅》中的男男女女,在欲望的泥潭中不能自拔,在本能的驱使下放纵自我。网络上有一句戏言:跟女孩子说我想跟你睡觉是流氓,说我想跟你一起起床看日出,就是徐志摩了。但这两种话语,看似异曲同工,实则大相径庭。前者纯粹出于欲望,后者才有可能因为爱情。前者是想“常日”,要的只是性生活,后者是想“日常”,要的是生活。
能让世间男女走进婚姻的,大抵无非是爱情、性和利益,而这三者又往往纠缠在一起,很难分清。作家安逸就在小说《这咬人的爱》中说道:“一见钟情,明明是见色起意;日久生情,不过是权衡利弊;连白头到老,都只是习惯使然。”这种说法看似残酷,但也未尝不蕴藏着生活的某些真相。
而在我看来,只有建筑在真正爱情基础上的婚姻,出轨的可能才会大大减少,因为他们会更珍惜对方的存在,会更在乎对方的感受。而即使这样的婚姻,也未必就一定完美无缺,风雨不入。
苏珊·桑塔格在日记中就曾写道: “谁发明了婚姻,谁就是个很有才的折磨人的人。它是个致力于让感情麻木的体制,婚姻全部的要点就是重复,它的目标是创造强烈的互相依赖。”
就连钱钟书在谈到宝黛的爱情如果走入婚姻之后的境况都说:“当知木石姻缘,侥幸成就,喜将变忧,佳偶始者或以怨偶终。遥闻声而相思相慕,习进前而渐疏渐厌,花红初无几日,月满不得连宵,好事徒成虚话,含饴如同嚼蜡。”而能够让我们坚守在婚姻围城之内的,大概就是对彼此的一份责任感,并尽力营造婚姻中的新鲜感吧。
至于佟丽娅该不该、会不会原谅陈思诚,这不是我等外人所能置喙的,这要取决于他们婚姻中原本爱情、性和利益成分的占比,以及今后对于这三者的成本计算。
至于我们,还是各自过好各自的小日子吧,别让热衷看热闹的我们,最后反而被别人当热闹看了。就像一个笑话说的: 一个男人结婚时向上帝发誓忠于自己的婚姻,可婚后不久他就出轨了,他惴惴几天后发现也没什么报应,也就淡忘了。直到一天他坐船航行遇到了暴风,他突然意识到这是上帝的惩罚,于是赶紧跪下祈祷:请求看在其他无辜的人分上饶恕我吧!这时,只听天空传来了一个低沉的声音:你以为这些年我闲着呢吗?凑齐这一船人我容易么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