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长行原创丨我的阅读与写作

我的阅读与写作

文/周长行

谈起读书,我几乎没有话语权。读的不多,不系统,更无经验可讲。我正儿八经地上学读书,只读到过初中。这已是上个世纪六十年代初期的事情。之后,就是文化大革命,学校乱了、散了,我就回家参加生产队劳动,无暇读书了。再说当时农村也找不到几本书可读。后来,我参军入伍,一去21年。九十年代初期,我从部队转业分配到济宁电视台做记者,这又是20多年。

这两个20年期间,忙工作,奔前程;创事业,忙生计;真正认真地坐下来读书的机会少之又少。

然而,这两个阶段,倒有一个共同点,即,由于我一直从事新闻宣传工作,读了不少与业务相关联的书籍,其中就有我喜欢的文学、哲学、政治、历史等书籍,号称文史哲。

但读这些书的目的却又是相当单一。比如,要赶写一篇稿子,就临时抱佛脚,急用先学,或者叫“现学”,现炒现卖,四处扒拉资料,看报纸看文件,找相类似的文章看,以便于吃透意图,找准参照物,比着葫芦画瓢,将稿子写得靠谱点到位点。为了学写人物通讯,我至少精读过几百篇当时很出名的人物通讯。像焦裕禄啦(县委书记的好榜样),王国富啦(拉革命的车不松套,一直拉到共产主义),杨水才啦(小车不倒只管推),王杰啦(一不怕苦二不怕死的共产主义战士),更不用说雷锋啦,还有当时很有名的文章《谁是最可爱的人》《胡杨泪》等等。对我影响最大的就是改革开放初期徐迟写的那篇报告文学《哥德巴赫猜想》。不仅陈景润的事迹打动了我,而且徐迟先生那豪迈而又充满哲理的文字风格深刻地感染了我,后来我走向报告文学的创作之路,也与这篇报告文学的影响有关。

一篇文章一本书往往能够改变一个人的人生取向,决定一个人的命运。

做电视记者时我更要东奔西走,风风火火,围绕着业务打转。既需要写脚本,又需要拍摄,更需要很好的策划创意,基本上是想解决啥,就学啥,读啥。一切为工作所用。

仔细回顾过往,当时忙碌得脚步匆匆,很少有一本书能够读到底的,大都是浅尝辄止,实用主义的色彩比较浓重,却也比较管用。它践行了“开卷有益”的道理,学以致用的道理。至少帮助我较好地或出色地完成了任务。在八十年代初期,我的那篇《大山的儿子》就转载刊登到了香港和美国的报纸上,可以说在国内外轰动一时。从事电视工作后,我也做了几件颇出彩的工作,被聘请参与央视大型电视系列片《大京九》节目创作,还写作出版了几本发行量不错的书。从此,我正式步入中国文坛,被中国作家协会吸收为会员。

这些几乎都发生在两个“20年”期间。从表面上看来,写的比读的多。然而,没有读书,也不可能写出这么多的书啊。从现在的角度看,那时的读书,是有很多遗憾的,包括我的一些主要作品如大型电视系列片《大京九解说词》和人物传记《不醉不说乔羽的大河之恋》等,如果再扩大一些读书面,将会写得更好一些,留下的遗憾会少一点。读书破万卷,下笔如有神嘛。因此,一方面为写过这些东西感到庆幸,一方面又感到我应该读更多的书。

退休后,情况发生根本转变。我有时间坐下来读书了,能够读自己想读的书了,有比较优越的条件读书了,想读啥就能读到啥了,基本上摒弃了“急功近利”的读书套路,而且我个人还有一个工作室,这两年又开办了个人的微信平台,又有《真言贞语》这样的著名公众号为我助推,为我的读与写提供了更广阔的天地。我呢,也就率性而读而写,想读就读,想写就写,想发表就发表。基本实现了一个爱读书爱写作之人的梦想。自然有时会感到,终于过了把读书瘾,也轰轰烈烈地写过了,此生足矣!

所以有记者朋友问我:你这一辈子最幸运的事情是什么?我的回答比较干脆:做了、做成了自己最喜欢做的事!也就是阅读与写作。

退休十多年来,我几乎把家里的藏书翻了个遍,也新购置了大量的新书,《鲁迅全集》啊,《傅雷全集》啊,《杨绛全集》啊,《季羡林全集》啊,林语堂全集啊,梁实秋全集啊,老舍全集啊等等。国外的有巴尔扎克、托尔斯泰、塞万提斯、海明威、法布尔、但丁、卢梭、肖洛霍夫、马克吐温等等,有的书收藏了好几个版本。一套《金庸全集》上千块,我也要买过来。这个时期的读书状态,更杂、更乱、更随意了,我说这是吃五谷杂粮,目的性不是那么强,不再是那么急功近利了。比如,看到文艺报上介绍湖南作家韩少功翻译了一本葡萄牙作家的《惶然录》,就立即在网上买了回来。看到有卖《于是之随笔》的,就立即买了回来。现在的网上购书尤其快捷便当,今天联系,明天就能读到。

这样,读书、购书、写书,三位一体,就构成了我退休后的日常生活,形成了我的一种生活方式,一种养生方式,总之是一件挺快乐挺忙碌的方式。为书忙碌,不亦乐乎。一天不读几页书不翻翻报纸不写点东西,就没着没落。

为了满足读书渴望,不仅书房里是书,茶室里放书,卫生间里也放书,床头上放书,自家车里也放书,以便于旅游时阅读。眼睛出了点毛病后,儿子给我安了一个听书装置,眼睛模糊时,就闭着眼睛听书。我感到闭着眼睛听一些优美的散文或诗歌,特别受用。我发现,有些书不是用来看的,而是用来听的。听与看是两种各有所长的阅读方式,甚至听的感觉比看的感觉还要好一些。

读书一旦养成习惯,它带来的好处,就是多方面的,立体的。所以说养成阅读与写作的习惯尤其重要。这既是一个水到渠成的结果,又是一个“别有洞天”的开端。只要渴望读书,就总是会有办法的。其中的玄机,只有在你养成习惯后,才能懂得。因为,你有了读书习惯,就有了坚持;有了坚持,就有了积累;有了积累,就有了积功渐成的可能;有了积功渐成,你离修成正果的距离就不远了!

所以,如今我还在坚持读与写,但也出了个大问题,记性不如忘性大,边读边忘,读的没有忘掉的多。我也想了个办法证明我读过此书:就是用红笔边读、边划、边圈点。《静静的顿河》快叫我划遍了,《神曲》让我划了好几遍了,《堂吉诃德》划遍了,《红楼梦》更是如此。还有个方法,就是写读书笔记,强化记忆,争取多记住一些东西,终归好记性不如烂笔头。我在网络上就发表了大量的读书笔记,不仅分享了读书体会,还结交了成百上千的读友。据说这样又读又写的折腾着还能延缓或避免患上老年痴呆症哩,从这个角度上来说,“读与写”又是一味上乘的养生良药。

但,该忘的还是忘,怎么办?也不要怕,索性让它忘去,照读不误。犹如吃饭,你可能忘了那顿吃的是啥东西,可它给你带来的营养还是客观地存在于你的身上。日积月累,潜移默化,春风化雨,点滴入土嘛!

可以说,退休后的这十年,是我饱览群书的十年。阅读和写作让我忘记了年龄,忘记了许多烦恼。书本不仅给人智慧,还能让人的心态年轻。这个阶段读书的直接效果就是激发了我又一个创作高峰的到来。仅仅最近三年,我几乎每天都会发表一至两千字的散文、杂记、杂谈等等,现已总计发表60多万字,而且还写了一部20万字的长篇小说叫《浑人八斤》,写了部中篇小说《步四叔》。还写了一部五万字的自由诗:《句子的队伍》。这是生活的积淀,也是读与写的成果。

综上所述,概括起来就三句话:一是有条件就多读点,多写点;二是没条件就少读点,少写点;三是关键要坚持读下来,写下去!大概这个第三条最重要,贵在坚持。它虽然不是什么秘诀,可没有持之以恒,就不可能取得一定的读与写的成绩。

由此,我还总结出读书与写作的“三个需要”:

第一点,读书需要爱。正因为我特喜欢杨绛先生的文笔和风骨,所以,我对她的《干校六记》等作品就读得如痴如醉,边看边划都被我标注得满满当当。我看名著还有一个习惯,常常把作者的传记和其著作比对着看。其著作比之传记可能更像其本人。爱书人最终爱的是作者和书里的人物。我们常说的书缘,也是一种爱。有人喜欢这类书,有人喜欢那类书。这就是一种书缘。缘也是一种爱。这种爱有多深,读书的收获就会有多大。从爱出发去读书,收获的也一定是满满的爱的果实。

第二点,读书需要理由。比如,清闲时,我特爱翻阅《红楼梦》;郁闷时,就看几页但丁的《神曲》,其中有不少很好看的希腊神话。它也是最形而上的一本书,但它能粉碎我的郁闷。写作疲乏了,就特喜欢乱翻一气,谓之走马观花。喜欢跳着看,挑着看,从后边往前看。有时还歪着头侧着身子看。完全根据情绪需要,决定自己的阅读方式。需要就是理由。有理由的阅读,大都能达到心满意足的效果,使日子过得津津有味。

第三点,读书需要拿起笔来写点什么。上面也讲了,好记性不如烂笔头。它能强化记忆,强化读书的效果。写是读的最好帮手,读是写的最给力的保障。我的不少写作灵感都是来自阅读。建议朋友们,读下去,写下去,充实心灵,拓展视野,愉悦心情,解除烦恼,营造快乐,积聚昂扬向上的力量。特别是对于老年人,读与写,亦是养生之道,肯读书肯动脑的寿星故事举不胜举。因此可以说,读与写,是我们进入知识殿堂提高生存质量的两个非常给力的翅膀。

在读书类型上我基本坚持了“四个读”:一是读古人的,可以追溯其历史之久远,常常被我戏称为“吃坚果”。二是读名人的,可以尽情揣摩其成功的玄妙,特别是名人传记。三是读熟人即读朋友们的著作,知根知底,更便于学习他们的长处,完善自己的“读与写”的不足之处。我还为朋友们的新书写过一些序言、评论乃至宣传推介等。读他们的作品,又能够为他们鼓与呼,其中的快乐和收获自不必多说。

谈了这么多,无非是:读别人的,写自己的,仅此而已。还有两句话,一句是,学,然后知不足;第二句是,书到用时方恨少!

“不足”和“恨少”的感叹,却也在读书人那里常常听到……

(于2021年4月12日)

【作者简介】周长行(男),1949年2月出生于山东省汶上县南站镇黄南村。1969年2月参军入伍。1990年9月转业回地方供职于济宁电视台。系中国作家协会会员、资深记者、诗人。出版有长篇报告文学《鲲鹏腾飞的地方》、长篇传记文学《不醉不说乔羽的大河之恋》《乔羽恋歌》《伟大的我们》《大浪淘金》等。曾主笔撰写中央电视台39集大型电视系列片《大京九》,其由铁道出版社出版发行的《大京九解说词》已被中国传媒大学作为正式教材使用。退休后,致力于网络文学的写作,以其接地气、独立特行的作品获得国内外读者好评如潮。“作品至上,读者至上,生活至上”的理念,正是他奋力笔耕下潜民间的动力和目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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