答案在风中飘荡(全国创新作文大赛入围作品,值得围观)
麻布的衣服,竹制的斗笠,木鞘护住木剑,绷带包住的右手紧握剑柄,左手则时不时将别在腰间的《墨子》拿起又放下。我,为寻“真我”游荡在这无名小道。
“兼相爱,交相利。完事莫贵于义……”从口中干涩的发出如磐石般稳重的声音,笔挺地走在乡间小路上。突然,猛从旁边窜出的风将竹斗笠吹向一旁——露出一张二十岁出头,满是伤痕的脸。将斗笠戴好扶正,仰天,面露挣扎,低下头,像是在困扰。徒然将剑从木鞘中一拔,木剑所到之处,草木未遇先折。收剑,目光向前,继续前行。
沿着乡间的小路向前,没有目标,只有前方,走快了,也便忘记脚下的泥泞。不断的问自己:要走多久?一天?一个月?一年?还是……一辈子?像是跌进泥潭,却本能向上——想要抓住,却什么也够不着,哪怕是一点点的依靠。多么希望:明日的太阳,能灼烧我早已腐烂的理想。举步——四顾——拔剑——茫然,却心怀八方。
风吹过,裹挟着草木的甘香。将斗笠一歪,寂静的乡间,传来阵苍凉的笑。
风跟着我顺着路向前,随着路绕过城镇,穿过乡间,跑进了平原,透过了森林,只为寻找“真我”。哎!仗剑孤行客,四海皆家乡。路可以向前分成无数条,而人只能选择一条去寻找。前途似海,来日方长……
在一个三岔路口,我决定停下,等待着夜晚。只因为风中闻到了熟悉的味道。在林间,轻踩枯叶,听秋蝉的鸣叫,“钓者之恭,非为鱼赐也;饵鼠以虫,非爱之也。”口中念起,弯腰捡起散落在地上的枝条——当柴烧。
当太阳落下山,留给地面的只有荒凉。像往常一样,孤身一人,燃起了篝火,火光映射出的人影——左右摇摆,晃啊晃。抬头,透过斗笠,凝视着星空,失了神,想的无非是路上所想的:“真我”和力量。
过了好久才缓过了神,闻到竹子被烧所散发的清香,于是就发现正在吃烤红薯,尾随我很久的,把我斗笠当柴烧的她。火舌卷起,我面露凶光。而她却仍咽下口红薯,清秀的脸上露出完成恶作剧后的微笑,“火快灭了……”我,丧失了作为剑士的基本素养,木剑悄然架在她脖子上,朝她怒吼:“把头低下!”她倔强的将头抬起,又不紧不慢地咽了口红薯,一边漫不经心地将左手贴近我的胸膛——手心里匕首一把,一边说:“悲惨的过往,你和我一样,结个伴吧。”
我像是记起了什么:风?或是真我?还是……头突然很痛,猛然将左手扯住她的肩膀——狠狠的向地上一扳,背对着她——绷带包住的右手仍旧牢握剑柄。我站着,她横躺在不太湿的地上,旁边秋虫传来阵阵的鸣叫。
过了很久,风吹过,闻到沾着露水的清香。突然向她伸出左手,躺在地上的她,用那粘满红薯皮的右手,牢牢扣住我的左手,顺势一拉。“其实宗门被灭,不怪你。”她独自喃喃。苍穹野幕下,两只手紧握,仰望起星空,各有各的想法。风?真我?还是她(他)……
星辰的浩大,我们的渺小,过去的悲凉。巨大的帷幕之下:少年防备少女的匕首,少女则忌讳少年的木剑……
就这样熬过了一夜,少了斗笠,仍要向前。路向前,遥遥无期,好似蜿蜒至朝阳,我在后,她在前。右手握了一夜的剑柄,左手拿起《墨子》,“勇,志之所以敢也。”高声吼起。猛然,抬头,与转身回头人相凝望:她做了我八年的师妹,但这是我头一次如此看她。她不自然的摆了摆衣袖,左右手在前后晃,背对着朝阳。
她,要干什么?右手不由地握的更紧了,端详着她:阳光下,她皮肤很白,是象牙色,一对尖尖的虎牙,眼睛里露出小鹿般的狡黠,嘴角边还有食物残渣,她在微笑,淡淡的,露出羞涩的目光。像是做出决定,红着脸对我说:“你不生气时,还是......蛮帅嘛。”说完,捂脸就向前。
我松开右手,风从我手缝中穿过,她驻足回头——长发随风飘荡,我原地报以真挚的笑……
人生追寻的是:路,风,“真我”。时常的拌嘴,嬉闹,少年仍防备少女时不时刺来的匕首;少年的木剑却始终放在一旁,
后来一切安好,什么少年剑士,什么刺客少女,在寻“真我”的路上,都是一样;相遇一起,本来就是美好……
风吹过,答案?或许已经找到。或许又不是,但绝对在风中飘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