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一浮先生：东方哲学，从性分流出；西方哲学，因习气安排

马一浮先生篆刻：第一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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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一浮先生简介

马一浮先生（1883—1967），单名浮，字一浮，号湛翁、蠲翁、蠲叟、蠲戏老人。浙江绍兴人，中国文化宗师。十六岁应试，名列会稽县案首（第一名）。二十岁赴美日欧游学。回国后“自匿陋巷，日与古人为伍，不屑于世务”，潜心研究儒释道等中国传统文化。抗战爆发后，先生忧愤于民族危亡，应浙江大学校长竺可桢之邀，出山讲学。1939年，在四川乌尤寺创建复性书院，讲明义理，选刻古书，培养人才。抗战胜利后，先生回杭，重居林下，主持智林图书馆。建国后，任浙江省文史馆馆长、全国政协委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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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按】以下摘自马一浮先生致曹赤霞书信（1931年1月24日），文中“白话参考”为“钱穆与中国文化”公众号自撰，仅供参考，欲深入理解，请研读原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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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力好谈东西文化之异点，弟随顺其言。若谓剋实而谈，有东有西，即非文化。

【白话参考】熊十力好谈东西文化之差异，我平时随顺其言，不多辩说。如果平心而论、实话实说，持有东方、西方的门户之见，就已经不是真正的文化精神了。

圣凡犹不许立，更说甚东甚西？今且就第二门头说，圣凡心行差别，只是由一性、由一习而已。东土大哲之言，皆从性分流出。若欧洲哲学，不论古今，悉因习气安排，故无一字道着。

【白话参考】从真正的文化精神上讲，圣人、凡夫的立场都不能执着，还说什么东方西方的分别？这是从“第一义谛”的道理来讲，现在权且将就第二等的意义来说：圣人、凡夫心性行为的差别，不过是前者由“性”、后者由“习”而已。东方哲学，都是从“性分”中自然流出。欧洲哲学，不论古今，都是因循“习气”的安排，所以没有一个字讲在“性分”中、落在“道体”上。

《世说新语》云：“南人见处如有牖中窥日，北人见处如显处望月。”《北史.儒林传序》云：“南人简要，得其菁华；北人榛芜，穷其枝叶。”昔之所谓南北，颇似今之所谓东西。此虽戏论，颇可解颐，聊因及之，以发一笑。

【白话参考】《世说新语》说：“南人的见解，好像窗中窥日；北人的见解，好像空处望月。”《北史.儒林传序》说：“南人治学简要，得其精华；北人治学烦琐，穷其枝叶。”过去讲的南人北人，颇似现在讲的东方西方。这虽然只是戏论，也颇有趣，既然聊到了，顺便供您一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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