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阅读悦读丨小说】莫测《狗日的烧酒》
文/莫测
【作者简介】莫测，重庆作家协会、散文学会、公安作家协会会员，重庆纪实文学理事。曾从事过文化教学、新闻宣传、报纸和文学杂志编辑等工作。著有小说、散文、杂文和报告文学著作多部。所写文章先后被《重庆散文》《华西都市报》《啄木鸟》等百余家报纸、杂志和文学网站刊登录用。《抉择》《晨曲》《一篓红橘》等数十篇作品先后获各地征文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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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少人都喝酒，没见过他那样喝酒的，可谓嗜酒如命。
你三岁那年的一天下午四时许，他说他下班早，去幼儿园接你。
一转眼就快六点了，还不见你们回家，我预感出了什么事，立即往幼儿园跑去。结果，你一个人可怜兮兮地在幼儿园的传达室里睡起，满脸都是泥污和泪痕，像个没人要的孤儿。你爸呢？他也睡了，四脚朝天，睡在路边店的门口，脏物吐了一地，酒气熏天，害得人家路边店一晚没做成生意。至于接人的事，他早忘去了爪畦国。
你爸以前是干什么的，你知道吗？他是有单位的，还是单位送产品的司机。那工作自由、轻松，还有油水，谁都羡慕，结果被他给弄丢了。什么原因，喝酒呗。他送货出厂，途中也去喝酒。他还是知道酒后不能开车，就把车停于公路边，双手一抱，呼噜噜睡了。待他醒来时，车上的货被人搬走了一大半。回来交不了差，被扣脱半年工资不说，还被开除了。
这教训够深刻了吧，可他根本不当一回事，继续喝，喝了就惹事。有一次，他深更半夜去敲别人家的门，总说是自己的家，再不开门就用砖头砸了。那家里住着个单身姑娘，以为是流氓找上门去了，吓得站在阳台大声呼救，被惊动的邻居跑去报了警。第二天，是我去派出所交了300元扰民费，才把浑身酒气、狼狈不堪的他领回了家，你说丢人不丢人？
——这是母亲给香雪讲的。
有天晚上，我们几个同学小聚了一下。我清楚地记得。穿过黄龙大道，第十六根电杆那儿一拐弯，就到我们家了。可是，我数到十六根电杆处时，那弯却不见了，弄得我莫名其妙，在那儿转来转去，像得了夜游症，转悠了几个小时也没找到回家的路。
后来，我又返回去重数了几遍，还是没找到那弯。你猜那弯弯哪去了？在我后面啦。嘿嘿嘿，我喝高了，迷迷糊糊地搞反了方向。
你妈说我丢人现眼，那一点都不假。你还记得那次去乡下过年吗？我与亲戚们一天连续喝了五台酒，喝得天昏地暗、东西不辨，也下不了桌子。
后来好不容易下桌了，却闹了个大笑话――我下到粪坑里去了。那时的农村厕所不分男女。有女人去解手，猛然听见有人在粪坑里喊游泳，吓得她提起裤子就跑，结果一脚踩虚，也掉进了粪坑。这事在当地传得家喻户晓。从此，我再也没脸去乡下过年了。
——这是父亲给香雪讲的。
我爸妈都是支边青年，他们那辈人很不容易。我爸是怎样迷上酒的呢？当知青期间，他一人被分去又遥远又偏僻的地方看山护林。天冷了，用酒驱寒；天黑了，用酒壮胆；孤独了，与酒相伴。久而久之，他把酒当成了饭，一顿不喝，就心痒，连早晨吃碗小面，也要喝二瓶啤酒。他还打趣说：酒是粮食精，越喝越年轻；男人不喝酒，枉在世上走。关于喝酒的言子，出口就是一长串。
给你讲个秘密吧，我妈也喝酒，并且比爸还喝得。一个夏天的晚上，有人打电话喊我爸出去喝夜啤酒。我妈拦着不让爸去，两人为此大吵大闹，最后以划拳定输赢。结果爸赢了。妈说，谁赢谁不准走。僵持不下之时，妈又出新招：我陪你喝。如果你喝输了，从此戒酒。反之，随你喝去。爸大悦，一伸手就拿出三瓶老白干。结果怎么样，你猜？久经（酒精）考验的沙场老将——爸，栽了，栽去医院输了三天的液。为此，老爸在家里好长时间低眉顺眼，抬不起头来。
我爸和妈大吵六九，小吵天天有。我知道，那都是酒惹的祸。
其实呀，我也不让须眉，七瓶八瓶啤酒根本不在话下。据妈讲，我还在吃奶的时候，爸就用筷子尖沾着酒往我嘴里送。
——这是香雪亲口告诉我的。
最后，香雪说：我们就是这样一个家，一个充满着酒气的家，你能接受吗？
我啥也没说，一把抱过了香雪。因为我也喝酒。你喝我喝，大哥不说二哥。但是，我与香雪最终没有酒味相投，因为她爸醉酒致残，他发誓不让女儿嫁给喜欢喝酒的男人。说：狗日的酒，害人！
（图片来自于网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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