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阅读悦读丨故事】王洁《小小新娘花》

【阅读悦读丨散文】王洁《裹在童年旧梦里苹果的甜暖》

文/王洁

【作者简介】王洁,笔名夕耕,山西省吕梁市柳林县人,喜欢阅读和创作文学作品,性格开朗。

【本文由作者授权发布】

风儿吹来了童年的一幅画

你陪着我在那过家家

竹林是我们的家

竹叶是你送我的花

抬头见你笑得那么的无暇

风儿吹来了童年的一幅画

你陪着我在那过家家

你为我采下那朵

那朵美丽的新娘花

童真故事把你我梦幻留下……

每次听到这首歌曲的时候,心头飘过酸酸的感觉。

哪一年,云儿十六岁其实周岁十五。让人带了口信说,她要嫁人了,还在初中的我,愕然间觉得这一件事并非是真的。下午,很少旷课的我请了假,顶着暮色一路小跑了十五里路匆匆赶回了村子,直奔云家,走近那所熟悉的院子,童年时光一起玩过家家的情景依稀可见。

小院静静的,我推开了她家的门,云正在整理嫁妆,喜庆的红色缎子棉袄在灯光下分外刺眼,她看到我进来,想要收起来好像来不及了,尴尬里夹杂着羞涩,投向我的一双窘迫和无奈的眼神里还有一丝丝哀求,我用惊愕和怨恨的目光盯着她问:“是真的吗?她说:“嗯,下星期天结婚”。我涩涩的咽了一口唾沫,说:“哦!”

如洗的月色洒满整个寂静的村庄,在独自回家的路上不禁流下涩涩的眼泪,因为云儿不喜欢上学,有一次开学,我央求她跟我一起上学在她家哭了整整一个下午,最后她跟着我开学了,读了不到俩个月的功夫又偷偷辍学了。这不,辍学不到半年就出嫁呢!我知道,在这穷乡僻壤鸟不拉屎的地方,唯有求学,才是出路,唯有学到更多的知识才可以让我们在经济贫困的同时,精神世界活得富有一些。我痛恨她的愚昧,怜惜她的青春。

云儿啊!那就是一颗还未开的花蕾就已经凋谢了的花儿。她在最好的年华里选择了沉默,选择了虽然是改革开放的时代却实行着父母包办媒妁之言的婚姻。想想她娇小的身躯,乖巧的脸蛋,怯弱的表情,那个一直受我保护的弱弱的小女孩,明天将远嫁他乡,成为别人的新娘,我痛苦的悲哀里叹息着她的愚昧,也痛恨着这片土地上人穷志短的人群。真的,我实在是接受不了这一种现实对我的打击。云结婚的那天,我逃得远远的,就像是逃掉一种束缚和诅咒,像避开一场瘟疫的传染,怕触及我伤心的湿地,逃掉面对那一场我无法接受的事实。

在见到云的时候,是三年后的暑假吧,她俨然成为一岁多一点和九个月俩个孩子的一位小妈妈。突然间,我们之间没有了话题,童趣过家家里的小媳妇变成了现实版本的时候,没了儿时的那种欢快愉悦,她突然在沉默里让你思考,成长和面对。

她就像是我们人生路上的催熟剂,就如同春天的花谢之后挂在枝头的果儿,在季节的交换里,必须走向秋天的成熟,人生的脚步是不能停息的,她迫使你猛然惊觉,不可以在时光里肆无忌惮的贪玩,懒惰,任性。你必须要加快脚步,努力提拔自己,修炼出一双可以养活自己的手,不然。你的青春也将会早早夭折,也将被早早送进婚姻的坟墓,做一个小妈妈,从此在贫瘠的山梁上日出而作日落而息,拖儿带女,过着传宗接代世俗的生活。

去年,受云儿之邀去了云儿家参加了云儿女儿的婚礼。

说实在的,这么多年过去了。我心底依然有一抹未解的怨气,直到今天我看到了云儿的生活,婚礼在一团喜庆中进行着,云儿是丈母娘,那个当年的小姑娘,小媳妇,现在俨然一个小老太太。她被俩双儿女和丈夫族拥着拍照,脸上洋溢着幸福和满足的笑容。而我懂得在那一张布满皱纹黑乎乎脸孔的背后,有着她艰辛岁月里的沧桑人生。

有一种莫名其妙的感动让我热泪盈眶,我不知道自己在哭什么。二十多年,岁月和经历终于让我们懂得,人生的选择是多么的艰难,我们手握着自己的命运却主宰不了。爱情和事业双重的追求在一些世俗和压力之下,那种年幼无知里的锐气早已被磨光打平。那些千苍百孔的心依付在坚强的外壳下依然摇摇欲坠。在累得想要喘息一口却找不到一个歇脚的地方。我们身着在人群里依然是何等的孤单和寂寞!

我们这些在人生论坛上舞动的小丑分别舞蹈着各自的生活。那些追求中的理想,在那些沧桑的、浪漫的、感伤的故事里品味和咀嚼着自己的命运,其实我们不应该去抱怨任何人或事。而立之年的今天,我突然感觉其实简单也是生活的一部分,那种简单的安静的祥和的生活,何不是我们这些奔波劳碌者们最后渴望的落脚点呢?云儿女儿的婚礼在欢乐安详的气氛里结束。

夕阳下,我紧紧的拥抱着云儿柔弱的肩膀,无限感慨的在心里默念着深深的内疚。悄悄告诉云儿:“亲爱的老朋友我欠你一句祝福”!

(图片来自于网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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