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阅读悦读丨电影剧本】赖玉祥 尹跃《花楼守望者》(六)
文/赖玉祥 尹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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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8、宾馆房间,春夜
车娜姆:“就这样,胖娃爹仗势有钱,上边又有人罩着,硬是买通派出所,判我们倒赔他们两千元医疗费,还强迫学校开除了达昆。”
赵光达:“是我不好,早就该来找你们。”
车娜姆继续说道:“昆儿上不了学,胖娃还放出话来,随时要来找麻烦。县城待不了啦,我是怕昆儿再受伤害,只好带着昆儿去找我的小学老师,现在希望小学当校长。”
99、大山深处一所希望小学,春日
(倒叙)车娜姆带着小达昆,搭乘一辆电三轮来到学校门口。
校保安拦住他们,询问后,拨通了校长办公室。
车娜姆:“邱老师,是我,我是你的学生车娜姆呀!”
邱校长来到大门口,看见车娜姆和达昆。吃惊地:“娜姆,十年不见了,你怎么知道我在这?”
车娜姆:“我听县上的一个同学告诉我,说邱老师在这当校长,我就找来了。”
邱校长:“这里山高路远,又偏僻,条件很差,这学校是一个慈善机构捐赠的,还不完善。”
车娜姆:“邱老师,收下我们吧!孩子要读书,我现在也是走投无路,才来投靠你的。”
邱校长:“好吧!我收下你们。你在村子里想办法租个房子住下,孩子平时住校,周末可以回家。你来帮助学校打扫卫生,管理花花草草,每月给你60元工资。”
车娜姆感激得痛哭流涕,这个倔强的女人,也有动情的时候,她拉过达昆:“昆儿,谢谢邱爷爷。”
邱校长:“不客气,跟我来,给你安排一个座位。”
100、几组不同时空的镜头:
小达昆戴着红领巾,在回答老师的提问。
小达昆和同学们在上体育课。
小达昆在灯下做作业。
小达昆参加植树,在给小树浇水。
天安门广场,小达昆和参加全国优秀少先队员夏令营的小伙伴在合影留念。
人民大会堂全国优秀少先队员表彰会,小达昆上台领奖。(倒叙完)
101、宾馆房间,春夜
车娜姆已泣不成声:“为了昆儿,我一次次求人。”
赵光达泪流满面:“原谅我吧!”
车娜姆:“原谅,一句原谅就能了事吗?”
赵光达:“我会用我的后半生来弥补你的损失。”
车娜姆:“我不是那么自私的人,我现在已是一个叛逆者,在别人眼中,我就是一个风尘女子,既没有安份守纪在泸沽湖走婚,又没有明媒正娶嫁人,而是不明不白,怀上你的孩子,而且为了这个孩子,我忍辱负重,你倒好,十年杳无音讯。”
赵光达:“十年来,我无言以对,忠孝两难全,母亲瘫在床上,父亲患老年痴呆,我每天都在为他们奔波,有点空闲,才到工作室搞点作品,娜姆,我们的付出,已经有了回报,上帝在关上大门的时候,也给我们开了扇窗户,以你为模特的组雕《渴》获得亚太人文风情大奖。不仅获得此殊荣,还获得丰厚的奖金和作品使用稿酬。我拿到这些荣誉,首先想到的是你。”
车娜姆:“对于我来讲,什么都不重要,我需要的是回到家乡,洗清我身上的脏水,找到纯洁的自我,做一个清清白白的女人。”
赵光达:“我完全答应你的要求,昆儿病痊愈,我就陪你去泸沽湖。重新开始我们的田园生活。”
车娜姆:“我不想再有感情纠葛,你如果真心实意,那我们泸沽湖边再相会,如果你还对那个海归同学怀有感情,那请便。”
赵光达:“我骗你是小狗,遭天打五雷轰,她罪有应得,现在女子监狱服刑。“
车娜姆:“时候不早啦,你休息吧,我回医院看儿子。”说完,拉开房门,消失在走廊尽头。
赵光达望着他远去的背影,无可奈何地摇了摇头。
102、成都某时装秀现场,冬夜
(回忆)车娜姆在参加时装走秀。
T型台上。车娜姆洋洋洒洒,走着时装步。
台下众多摄影者闪动着照像机。
粉丝们发出阵阵吆喝声。
主办方老板和赵光达坐在一起。
老板:“光达,你从什么地方寻来这么个尤物,让我领教了。”
赵光达:“泸沽湖边的烈女,不瞒你说,这是一匹烈马,一般人是驾驮不了的。”
老板:“多少银子,转让给我。”
赵光达:“无价,你买不起。”
老板:“租用,用完还你。”
赵光达:“不行,私有财产。民间有句谚语,你应该知道,老婆和汽车概不外借。”
老板:“她,是你老婆。”
赵光达:“比老婆还亲。”
老板:“我知道了,你的摇钱树!”
赵光达:“不对,事业合作伙伴,无价之宝。”(回忆完)
103、医院门口,夏日
赵光达,车娜姆,达昆正在与医院的院长,王医生告辞。
赵光达:“感谢你们救了我儿子!”
院长:“这是我们应该做的。你们的故事,比电影还精彩,真是戏上有世上难有啊!”
车娜姆:“王医生,昆儿有今天,全靠你操心。”
王医生:“救人一命胜造七极浮屠,我们只不过尽责而已!”
达昆:“王叔叔,院长爷爷,欢迎你们到泸沽湖作客,我们全家欢迎你们。”
院长:“达昆,你有这么善良的母亲,这么忠诚的父亲,要好好学习,有出息,将来更好报答他们的养育之恩。”
达昆:“我长大也要当医生,救死扶伤。”他指着院门口那条标语,诚恳地说道。
院长:“那感情好,我们后继有人了。”
众人发出欢欣的欢笑声。
104、成都寄宿制学校门口,秋日
达昆穿上校服,与赵光达,车娜姆告辞。
车娜姆:“听话,昆儿,我和爸爸会经常来看你。”
达昆:“妈妈放心,我会好好学习。”
赵光达:“昆儿再见!”
达昆:“爸爸、妈妈再见!”
105、成都艺术工作室门口,秋日
一辆大车停在门口。
赵光达正在组织工人拆装艺术室的设备。
106、泸沽湖边娜姆家小院门口,秋日
那辆装有艺术工作室设备的大卡车,停在门口,乡亲们正在帮忙卸车。
瓦特:“赵老师,这回不走啦!”
赵光达:“不走啦!这不工作室都搬过来了。”
瓦特:“那好啊!也把我们泸沽湖好好的艺术艺术,包装包装,吸引游客来玩,帮助乡亲们致富。”
众人发出欢欣的笑声:“好啊!”“早就盼望有人来打造泸沽湖了。”
107、泸沽湖边,秋日
车娜姆家的木樏子被整修得焕然一新。几间木樏子,被改造成家庭旅馆,接待游客。
车娜姆忙里忙外,应接不暇。
赵光达还在为木樏子装饰着。他将几尊雕塑安放在院子里,栩栩如生。
108、木樏子花楼上,秋夜
车娜姆在几个伙伴的帮助下,已将花楼拾掇得光鲜亮丽。
上火铺上,铺着崭新的羊绒毯,叠着厚厚的丝棉袄。
火塘里,钢炭火窜着红红的火苗。
车娜姆对着镜子,正在修饰自己的淡妆。她望着映在镜子里的那张合影留念,睹物思情,陷入深深地回忆。
109、三亚某宾馆房间,春
(回忆)
车娜姆和赵光达躺在被窝里。激情燃烧后的她脸蛋红扑扑地。
赵光达显得有些疲惫,他伸手搂住娜姆的脖子,心疼地:“累了吧!”
车娜姆:“不累,光达,你回答我一个问题,从今天起,我已经是你的女人,你真的爱我吗?”
赵光达:“你说呢?我爱不爱你难道你还不知道吗?”
有倾,车娜姆侧身面对光达:“你是大城市里的艺术家,爸爸是干部,妈妈是专家,条件那么好,我一个山野女子,要文化没文化,只不过是长得好看,高个子,身材好,其他都谈不上,你是图什么呢?”
赵光达:“我就是喜欢你的豪情、爽快,还有漂亮,特别是你这双会讲话的眼睛。”
车娜姆:“你答应我,不管遇到什么事,都不会抛弃我。”
赵光达:“我答应你,不管遇到什么困难,我都会不离不弃,永远陪伴你,直到海枯石烂。”(回忆完)
110、泸沽湖花楼上,秋夜
车娜姆宽衣解带,钻进被窝。
赵光达推开花楼门进来,坐在她身旁,仔细端详着他:“娜姆,十年啦!一别竟是三千六百天。”
车娜姆:“我以为,我们再也没有机会见面了。”
赵光达:“谁也拆不开我们,明天,我们就去民政局办理结婚手续。然后去公安局给昆儿上户口。”
车娜姆:“国庆节快到了,我们就在这举行婚礼,按照我们摩梭人的规矩,要么走婚,要么安家。”
赵光达:“那我就和你安家,明媒正娶,作上门女婿,你仍然是这个家的主人。”
车娜:“瞧把你美得,你就知道,我会嫁给你呀!”
赵光达:“我不要你嫁给我,我就走婚,白天在艺术室,晚上去花楼。”
车娜姆:“你就会耍贫嘴,还是那么天真!”
忽然赵光达的叩机响起来。
中文叩机显示:“尊敬的赵光达先生,你创作的组雕《渴》即将被收入亚太人文成果展览,请你速将作品送吉隆坡亚太人文研究中心。”
车娜姆:“你又要走?”
赵光达:“作品要选送去参展,我要去办理出境手续,很快就会回来。”
车娜姆:“我们好不容易见面,被窝都没有捂热,你又要走人,真让人扫兴。”
赵光达:“娜姆,你放心,参展完我就立即回来,这不是我个人,是代表国家去参展。
车娜姆从被窝里赤身起来。她不由分说地剥去赵光达的衣服,深情地热吻着。
火塘里,炭火红红,窜着赤热的火苗。
上火铺上,四只脚绞在一起,从被窝里漏出来。
车娜姆的喘息声急促,扣人心弦。
111、泸沽湖边村口,秋日
赵光达拉着拉杆箱和车娜姆肩并肩走着。
车娜姆:“路上注意安全,抽空去学校看看昆儿。”
赵光达:“放心,待我从国外回来,给昆儿带一件礼物,再去看他。”
车娜姆:“他从小喜欢体育,可我没钱给他买一套像样的运动装。”
赵光达:“好,我就给他买一套好的运动装,给你买什么呢?”
车娜姆:“你看着办,什么我都喜欢。”
赵光达:“东南亚盛产玉石。给你买一对手镯怎么样?”
车娜姆:“好啊!就算你给我的结婚礼物。”
赵光达:“就这么定了,等我的好消息。”
车娜姆:“不知咋的,我真有点舍不得你走。”
赵光达:“既然情深意长,又岂在朝朝暮暮,待我处理完这件事,就再也不离开你,与你厮守在一起,让你天天开心快乐!”
客车即将开车,售票员招呼着。
赵光达深情地在车娜姆额头上一吻。上车离去。汽车卷起阵阵灰尘,久久不能散去。
车娜姆站在路口,目送着消失在山口的大客车。
112、木樏子花楼,秋夜
花楼上,车娜姆拿着一只红铅笔在挂历上圈着赵光达离开的日子。她边圈边念出声:“今天九月十八日,达哥离家十五天。再有十天他就回来了。”
113、车娜姆家院门口,秋日
邮递员送来一个包裹和一封信,让车娜姆签收。
车娜姆接过包裹和挂号信转身进屋。
114、木樏子内,秋日
车娜姆打开包裹。
里面是一套名牌运动衣和鞋子。
她打开一只方形礼品盒,里面是一对玉手镯。她拿起镯子,轻轻套在手腕上,欣偿着。
她展开信,读起来:“亲爱的娜姆,近来可好,我现在布展,过几天就开展了。给昆儿的礼物和给你手镯我已经邮寄回来,你注意查收。我们定在国庆举行婚礼,时间不变,我一定赶回来,辛苦你了,该准备的东西就只有你一个人忙乎了,要用钱,存折在箱子里,你自己去取,好吗?想你的光达。”
车娜姆读完信,热泪盈眶。
115、花楼上,秋夜
窗帘映着车娜姆的身影。窗户旁挂着那把扫帚。
116、车娜姆家院门,秋日
邮递员送来一封电报。
车娜姆签收后,抽出电报迅速阅读起来:“尊敬的车娜姆同志,我们抱歉的通知你,你的家人赵光达同志乘坐的TU730次航班由于气候原因失联,请你作好充分思想准备。一旦有新的消息,我们将在第一时通知你。顺致安好。”她一口气读完,瘫坐在门槛上。
村长瓦特来到她身边:“二姐,达哥的事,刚才我也接到镇上的电话,你千万别难过。虽然现在处在失联状态,不排除迫降在哪个地方。”
车娜姆:“我不信,我不相信,命运会这样捉弄我。”
瓦特:“别往坏处想,一定会有他的消息。”
117、花楼上,秋夜
车娜姆手里握着那封通知她航班失联的电报,两只玉手镯分别戴在她的左右手。她泪流满面。轻轻抽噎着。
窗帘上,她的身影被灯光投射在窗帘上。
118、一组不同时空的镜头
雨夜,倾盆大雨,一摩梭汉子望着窗帘上车娜姆的剪影和挂在旁边的扫帚,叹气,摇头,离开。
雪夜,天空飘洒着鹅毛大雪,另一摩梭男人望着窗帘上的影子和旁边挂着的扫帚,仰天长叹,无可奈何。
月光下,如银的月光洒在木樏子上,又一摩梭汉子,躲在树荫下,向窗口张望,映在窗帘上的剪影,挂在旁边的扫帚,急得真跺脚。
(叠片头)风韵犹存的老年车娜姆,仍然静静地在窗前,继续守望着心上人的到来……
【剧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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