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祖芳:世间最美是“爱心牌” |散文
文/王祖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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冬日里,有人脚上穿着一双看起来就很舒服、很温暖、很结实的拖鞋,倘若问这鞋多少钱一双,在哪里买的,拖鞋的主人必答:“多少钱也买不来,爱心牌的。”孩子穿着一件特别厚实的毛衣,几乎不问便知,这毛衣出自于妈妈或外婆、奶奶之手,也是“爱心牌”的。
一日,友人跟我谈及她的下属食堂员工烧菜好吃,她认为那是因为她的食堂员工们有爱心,反之则是缺乏爱心。未及细想,直感觉言之有理。
年轻的同事们亲手做的蛋糕、面包等各种西式点心,还有奶茶、雪花酥,隔屏都能闻到香味,颜色搭配得委实美丽而诱人。虽然可能没有当年卓文君之于司马相如“自此长裙当垆笑,为君洗手作羹汤”的浪漫,但是这种亲力亲为的有烟火气的生活来得很实在,很真切,为家增添了几多温馨的味道。
同事送给我一包自做的雪花酥,她很坦诚地告诉我,做给孩子的新年礼物,顺便多做了点,分给几个同事。收到这份新年礼物,我喜不自禁。先不说其中的雪花酥味道如何,光是它的包装就已深深吸引了我:一个红色袋子,上面的图案是一个卡哇伊的金发女孩脸蛋,袋口有可抽拉的红色丝带,系紧袋口后,整个袋子好似一个可爱的福娃,充满喜气。虽不用花很多真金白银,却已足见同事的用心至真至诚!这份礼物放在我的办公桌上很长一段时间,爱不释手,迟迟没舍得吃,这应该也属于爱屋及乌吧!
集市上、超市里各色蔬菜应有尽有,但是很多人还是喜欢从父母的菜园子里,摘取时令蔬菜,哪怕奔走数十里,大包小包往家搬,就像蚂蚁搬家一样,他们总觉得父母种出来的蔬菜口感好。父母种菜的目的显而易见,为让子女吃上“放心菜”,尽量用有机肥,不洒农药,浇水适宜。不管是寒冬腊月还是炎夏酷暑,父母不辞劳苦耕种于田地,支撑他们的是心中有爱。父母倾注爱心种植的蔬菜,味道怎能不好?
从父母地里采摘回家的菜,子女常珍若拱璧。这一棵棵蔬菜承载着长幼情笃、深厚绵长的亲情啊,且来之不易。更不必说,父母的“爱心牌”蔬菜曾陪伴很多人度过了2008年大雪封道的困境,这次又丰富了大家宅家斗病毒的餐桌。这些都是记忆犹新的事,都将会成为刻在心灵深处的印记。
唐代诗人孟郊的一首《游子吟》成为歌颂母爱的千古绝唱,诗人常常感念母亲在自己临行前一针一线的“密密缝”,母爱之深入骨髓,因此成就了这首脍炙人口的诗作。想必这件衣服,做儿女的是不舍得乱穿的:贴身穿,怕汗湿衣衫;穿在外面,怕沾染尘灰。所以诗人感叹“谁言寸草心,报得三春晖”,不管怎么做,都无法报答父母之恩啊!
每次看到木心先生的诗句:“从前的日色变得慢/车,马,邮件都慢”,眼前必定浮现这样一幕画面:清华才子钱钟书端坐桌前,智慧的目光透过厚厚的镜片,面前铺开的浅黄色信笺纸上写着:“从今往后,咱们只有死别,再无生离”,这一笔一划写出来的每个字是从心底流淌出来,意义非凡:纸短情长,言轻意重,字字入心。
收信的人、才女杨绛在往后的日子里倾其所能,心甘情愿照顾才子一生。钱先生六十多岁学会划火柴时,身为名媛闺秀的杨绛没有丝毫嘲讽埋怨之意,而是由衷地为对方的进步高兴。这样的包容来自于懂得,来自于那份纯粹的爱。
有一位年近花甲的笔友写得一手大气俊逸的书法,几十年如一日,有人建议该笔友考个级,入个会,争取个“书法家”的名头,但笔友的回答很干脆:“不为名利,爱好而已”。一个人能把一件事坚持做了四十年,且还在继续做下去,这是对自己的兴趣有多深的爱,对这门艺术有多深的眷恋!如此用心用情,还有什么事情做不好呢?
如今人们表情达意往往借助于电子产品。朋友圈,也能管窥朋友之间关系的亲疏深浅。发一条朋友圈,能点赞的,关系不疏;而能够点评的,不管发表什么看法,一定是走得很近的人;从不点评、点赞的,基本可视作那位朋友只是躺在手机群里的人。实际上,没有哪个人有时间、有精力对朋友圈的每一条信息都去阅览、点评,除了对内容有个甄别选择,还得进行一番情感上的遴选。被筛掉的那些朋友彼此之间因缘浅或无交集,也就谈不上有“爱”了,不必责怪。“快餐式”的生活方式,大抵如此。
其实,大自然时时处处也在释放爱心:春阳冬雪,四季更迭;山川河流,雄浑壮丽。氧气、水、草、花乃至自然界的万事万物都属于“爱心牌”。苍生百姓接受着大自然爱的馈赠和奉献,生活丰盈饱满时,该思考的是尽可能地回馈自然。
细数“爱心牌”的事物无处不在,直接抵达人们的内心。“爱心牌”绝不会随着光阴的流逝而被淘汰,它亘古绵长,完全可以成为顶级品牌。
得到爱,也付出爱,经常身处“爱心牌”事物的包围圈里,人生岂不美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