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台山野酸枣——秋天的味道
在八九月的深秋,家乡五台山的山坡上野酸枣好像有个约定,说红都红了。酸枣棵一株挨一株地连成一片,红彤彤的野酸枣密密地挂在上面,笑得纯情,红得热烈,像一片燃烧的云霞,把家乡的山坡惹醉了。
我的家乡五台山,属于太行山系的北端,跨忻州市、五台县、繁峙县、代县、原平市、定襄县,周五百余里,贫瘠干旱、沟壑纵横,祖爷爷从口里走到这儿口渴难耐,随手捋了一把野酸枣放在嘴里,满口生津,便在这酸枣棵边打了口土窑住了下来!一株株的野酸枣低低矮矮,总也长不高,比起杨柏、青松,它们单薄得近乎可怜,却很有筋骨和活力,呼啦啦爬满了崖畔和山坡,见证了土窑中一代代人的兴衰。
春日山野变暖,各种花草树木吮吸春天的雨露,在清新的空气里伸展枝条,酸枣棵却长得格外小心,静悄悄、慢吞吞地抽芽吐绿。到了夏初,才开出米粒状的小花瓣,浅黄的颜色让人瞧不上眼。桃树、杏树、梨树,赶趟儿似的开满了春天,酸枣棵细细碎碎的小花瓣,带着泥土的气息,淡定不懂张扬。它们在温暖的阳光下,一片片一丛丛地长满山野,漫山遍坡,满目清新。像是经过了一次午睡,秋风一吹,野酸枣长成了。先是有半边红润,秋深了,也就红透了。
野酸枣个头像蚕豆,核大肉薄,滚圆滚圆的。摘一颗放进嘴里,酸到极致便是甜,很是讨山里人喜欢。小时候最喜欢和母亲去村头的红泥地收割庄稼,垄头密密麻麻全是酸枣棵,大的、小的、酸的、甜的、红的、绿的……在童年的记忆里,野酸枣是抹不掉的快乐和喜悦。
野酸枣谦卑、坚毅、耐瘠薄、生命力强。山坡上,乱石中,岩缝里,只要有扎根之处,它就能安身立命,随遇而安,像一个个乡间小伙,天然、率真、趣野、不失个性、浑身带刺,却惹人喜欢!
家乡的野酸枣又熟了,我却很久都没有回过阔别已久的村里,只有崖畔上一簇簇鲜亮红彤的野酸枣,颗颗透着红亮,酸到心里、甜到泪里,似乎在等待着我的归来。
本来以为再也吃不到家乡的野酸枣了。没想到偶尔居然在一个微信小程序“五台山灵峰山庄土特产”上面发现了居然在卖五台山野生酸枣,第一时间下单,买了四五袋。在收到货打开袋子吃到熟悉的野酸枣的那一瞬间,我仿佛又回到了家乡五台山,站在老家的土窑洞上,看着父亲为我摘下一颗颗红红的酸枣,我用衣襟兜着,不停地吃着、笑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