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阳县志漫谈(之二)苏轼风骨

小编按:近来搜寻曲阳县志,偶得康熙年旧版。艺文志有苏轼一篇文章,读来颇有意境,置于此篇,供诸君欣赏。单论此文章,不免单薄,所以多写几件东坡旧事,列于文中。通常情况下,团体需要的是标准化的零件,而非艺术品。人们欣赏的是艺术品,但使用的多是标准件。如何平衡技术和艺术,是高超的技术,也是高明的艺术。南人尚文,北人贵质,文质彬彬,是为君子。君子有所为,有所不为。列位看官,是不是这个道理?

引子

药有药引,书有书序。本文欲以偃松屏赞,引出苏轼浮沉旧事,再顺便感慨一下职场之事。古往今来,人人多有变,事事似循环。谈古论今,可发一叹,可发一笑。智者明鉴之,仁者笃行之。

曲阳县志艺文志中苏轼所做的偃松屏赞

乌台诗案

元丰二年八月,苏轼因为乌台诗案,在湖州任上入狱,十二月出狱,被被贬黄州团练副使。

在狱中,苏轼曾被狱吏“垢辱通宵”,也就是让刀笔吏骂了一晚上。苏轼天性高傲,哪里受过这个委屈啊?他觉得自己可能坚持不住,所以写了两首诗给狱卒梁成,转交弟弟苏辙。

其一:
圣主如天万物春,小臣愚暗自亡身。

百年未满先偿债,十口无归更累人。

是处青山可埋骨,他年夜雨独伤神。

与君今世为兄弟,又结来生未了因。

前一、二句,明显是自责,说说皇帝的好话,希望局面有所缓解。

第三、四句,言明家人众多,谋生不易。

第五、六句,说如果不被赦免,也无所谓,就是担心弟弟子由从此孤苦。

第七、八句,明言兄弟之情,不舍之意。

苏轼十二月出狱时,又作诗二首,其一曰:

百日归期恰及春,余年乐事最关心。

出门便旋风吹面,走马联翩鹊啅人。

却对酒杯疑是梦,试拈诗笔已如神。

此灾何必深追咎,窃禄从来岂有因。

一出狱,马上就觉得风也顺了,喜鹊也可爱了。面对酒杯觉得自己在做梦,提笔写几个字知道不是虚幻。我们看到了一个乐观豁达,甚至朴实可爱的苏学士。

贬斥黄州

出狱后不久,死罪已免,活罪难饶。东坡被贬斥到黄州任团练副使,还限制不许离境,不许签署任何文件。(只有设计画图权,没有签字盖章权)

在黄州一共待了四年。身负绝艺,但又无事可做,在寒食节写点诗文,一不小心写了个“天下第三行书”寒食帖。

自我来黄州,已过三寒食。

年年欲惜春,春去不容惜。

今年又苦雨,两月秋萧瑟。

卧闻海棠花,泥污燕支雪。

暗中偷负去,夜半真有力。

何殊病少年,病起头已白。

寒菜难食,湿苇多烟。东坡的困顿,可知矣。在这种心境下,恰好写出了传世书法名作,就是源于他心中的不平之气,淡然之气。

王羲之微醺写就兰亭序,颜鲁公悲愤创成祭侄稿。书法的最高境界,从来不是笔法,而是胸中浩然之气。

黄庭坚在寒食帖后面书写的跋

黄庭坚是苏轼真正的知己。这也是苏轼始终未曾真正消沉的动力之一。

谪居岭南

到了元祐八年,苏轼出任定州。第二年旋即贬英州,再贬惠州,小儿子儿子苏过随行。

在谪居岭南时,儿子苏过给了东坡很大的慰藉。“幼子过从我南来,画寒松掩盖,为护手小屏。”所以写了四言诗。在序言里,东坡甚至感叹岭南的松树,未经风刀霜剑,不如大茂山之松树有风骨。明言树木,实则宽慰自己。

燕南赵北,大茂之麓。

天僵雪峰,地裂冰谷。

凛然孤清,不能无生。

生此离奇,北方之精。

苍皮玉骨,硗硗𫜰𫜰。

方春不知,沍寒秀发。

孺子介刚,从我炎荒。

霜中之英,以浣我瘴。

苏轼偃松屏赞四言诗

谪居岭南,虽然困苦,但苏轼还是挺乐观。吃个荔枝都能吃出名篇:

罗浮山下四时春,卢橘杨梅次第新。

日啖荔枝三百颗,不辞长作岭南人。

苏轼的才能,足以和屈原、李白比肩。但他的职业生涯并不顺利。这是为何?

人在职场

小编年近不惑,也颇经历几家公司,也做得些许项目,学了些结构岩土,下了些围棋,读了些经史,结交了些知己。成败暂且不论,只是总结了一句话:

职场如开车。

在国企好比坐公交车;

私企则为企业大巴车;

创业则是自己开车,或者自行车。

坐车的人,需要照顾好车内关系,而开车的人,需要弄清楚车外的关系。公交车准时,靠谱,但稍显不灵活。企业大巴,比较灵活,但有时候会停运,甚至让人下车。开车自由,但也有限号、保养、剐蹭的问题。

心灵鸡汤云:梁山泊抛弃你的时候,连声招呼也不打。你不努力练武功,怎么跟得上江湖形势?但有时候,武功太高反倒是危险。长剑在手,不见对手,拔剑四顾心茫然?淡然?坦然?也曾幻想桃花源,可惜并不存在。那就自己创造一个吧?!

荒野落日圆(土木君哥2017年在江苏某地所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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