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海拾贝】陈希瑞 || 遥远的春草
作品欣赏
遥远的《春草》
陈希瑞
“天北天南绕路边,托根无处不延绵。萋萋总是无情物,吹绿东风又一年。”这首吟咏《春草》的七言绝句,出自唐代诗人唐彦谦之手,向我们描绘出一幅春草无论处在任何恶劣的艰难环境中,始终坚忍不拔葳蕤一片的品性。不管是天北还是天南,小草总是长满路边,它连绵不断地向远处生长,处处都能够扎根繁衍。茂盛的春草总是催人早日归家,春风吹绿小草又是一年。
上世纪八十年代,我从兰底八中高中毕业,高考落榜,就象电影《人生》中的主人公高加林一样,打起铺盖卷儿回了家。人家高加林有那么可爱的巧珍姑娘悄悄地恋上了他,可我象一条灰头灰脑的丧家之犬,除了苦闷、彷徨之外,真是一无所有。自己高桌子矮板凳读了12年书,都就着粘粥喝了,想想真是白活了!我百无聊赖地走出家门,走向了田野。外边,正下着一场清清凉凉的丝丝春雨,阵阵雨点先从那边斜过来,先打着四下的离离野草,又向远处漫过去、漫过去。顿时,凝重而干燥的空气一下子变的清新起来,潮湿的泥土变的生动起来,散发着雨水的清香和新鲜味儿,晶莹透亮的水珠静静地伏在草叶上,微风拂来,便有几滴不安分的水珠悄然滑落泥土,很快堙没不见了。
霎时间,我的眼睛不由得湿润了,决心振作起来,在务农的同时,开始学着写稿投稿。
那时候,正是文学崇高而神圣的年代,投稿也不用花钱贴邮票,只需在信封的右上角写上“邮资总付”四个字即可。我写小说、写散文、写诗歌,有稿便投,偶尔在《农村大众》《平度大众》上发表个“豆腐块”,既有报纸又有稿费,我高兴得简直要蹦高儿。
当时,东北山区有诗歌爱好者,自发成立起《春泥》诗社,经媒体宣传,反响很大,一下子火遍全国,对我触动很大。我和同样爱好文学的叔兄弟希伟一起,决定创办《春草》文学社。“晴川历历汉阳树,芳草萋萋鹦鹉洲”、 “春草明年绿,王孙归不归”、 “长亭外,古道边,芳草碧连天”…… 芳草青青,教人如何不喜欢,就取名《春草》。
我们白手起家,没有条件铅印或油印,就采用手写的方式,办了一份《春草》刊物。我和希伟兄弟各显其能,从写稿到设计版面,再到抄写稿子,一丝不苟地认真对待。美其名曰说是刊物,其实只不过是16开对折的白色板纸,共四个版面,上面有小说、散文和诗歌,看起来,倒很像那么回事。
为吸引读者,我们还绞尽脑汁起了不少笔名,一篇文章一个,叫人一看,写作团队还挺庞大呢,比如陈立夫、陈抗、竹小春、周冲等。记得我第一次在《青岛日报》琴岛副刊上,发表一篇散文习作《蒲窝儿》,兴奋之余,我马上转载“发表”在我们的《春草》上,并煞有介事地加了“编者按”,予以推荐。
《春草》报一抄五份,我和希伟兄弟人手一份,其余三份,分别邮寄给县文联、县报社和县广播电台,希望能够引起媒体重视。没想到,不起眼的《春草》报,引起县文联领导和《平度大众》报副刊老师的注意。
先是引起县文联副主席谢维衡先生的关注。后来我有机会到县文联工作过一段时间,得益于谢维衡先生对我的倾情呵护,无疑是一次无比珍贵的锻炼机会。后来,由于我们迫于生计,希伟兄弟远走新疆,这份半月刊的《春草》只办了短短三期,就停办了。
接着,到了1987年秋天,我接到《平度大众》报社的邀请函,邀请我参加“张戈庄改稿会”。我深知,作为农村青年,能有机会参加这样的改稿会,要倍加珍惜。
在报社副刊部,我们见到了赵伟、李利群、王长令、张璋和贾维等编辑老师,一声声寒暄与鞭策鼓励,使我心头翻滚着阵阵热浪,决心好好努力,不辜负老师们的殷殷期望。这次改稿会上,前期以“今日张戈庄”为总题,进行命题散文创作,后期各自加工带去的习作。后来在《平度大众》副刊上刊发了我们的作品专刊,还刊登了我们九位改稿作者的合影。我写的一篇散文习作《奶奶的印花布》后来发表在《青岛日报》上。
多少年来,我无法把自己算作文学青年,甚至有时连文学爱好者都不敢当,我只不过是保持了阅读和写作文的习惯而已。昼为耕耘事,夜品书墨香,在劳作之余,我坚持写稿练笔,一路走来,默默耕耘。“离离原上草,一岁一枯荣。野火烧不尽,春风吹又生”,一晃将近40个年头过去了,尽管《春草》文学社昙花一现,但我热爱文学与写作的热情不减当年。我明白,健康的生命,无疑包括年少的梦想和憧憬。有的人梦想成真,有的人梦想依旧,看来我就算做后一种吧。但我知道,只要有梦,也许生命才会变得更靓丽些!
作者简介
陈希瑞,网名神仙哥哥,山东青岛市作家协会理事,山东平度市戏剧家协会副秘书长,《胶东文艺》编委。作品散见于《大地文学》《短篇小说》《火花》《速读》《麦地》《辽河》《悦读》《散文中国》《作家报》《齐鲁晚报》《山东工人报》《半岛都市报》《农村大众》《青岛日报》《民主协商报》《青海湖》《天柱》《平度日报》《墨水古韵》《菲律宾商报》《有荷文学》等海内外数十家报刊杂志和文学平台小说散文700余篇,创作出31部吕剧、微电影和电影剧本等网络文学作品200多万字,古装吕剧《状元郎》搬上舞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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