匆忙而梦幻的一天之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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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

昨天是我一年中最早一次出门工作，四点半的时候就被闹钟闹醒，按了再睡一会，第二次闹钟响的时候，不得不迷糊地爬起来，眯着眼睛进了洗浴室，用水把脸浇醒之后，我回到房间，看着还在熟睡的同事，再看看时间，心想，这里离机场很近，5点半出门也不迟，于是没忍心打扰他，就自己先洗漱厕所然后收拾东西。

根据以往和他出差的经历，他还需要涂眼霜，估计需要半个小时，预估好时间叫醒他之后，他洗漱，而我联系司机，我们得要在6点之前赶到机场和领导汇合。

今天也将会是赶路的一天，行程已经敲定，我们要去外省的一个农场考察，拍摄，整个过程就几个小时，其余都在路上，我看着行程单上的时间和工作内容，总是给人很忐忑的感觉，如果其中任何一个环节被耽误，比如天气，飞机晚点，汽车出故障等等，都可能导致我们不能按时回到重庆，人的想象和计划总是很完美。

二

到农场的时候，别的考察团也陆续赶到，时间上一切按照行程进行。但工作上不尽完美，因为农场所在的地方离机场太近，无人机被禁止起飞，导致无法从空中俯拍整个农场。而这也正好是这次拍摄的重头戏，领导为了这事儿，其实有些不高兴，因为我们这一趟的花费不值当，只是他好像也没有理由怪我们，也就没有多说什么，这也算是没有预计到的情况之一，总是有意想不到的情况发生。

我们只能拍了一些农场的猪和局部图，据农场管理员的介绍， 猪屎不臭，没有味道，是他们农场有别与其他农场最核心的特点，于是我们拍了很多考察团成员手里拿着猪屎放在鼻子上闻的照片和视频，这些照片和视频对于“生态农场”的宣传无疑是最有说服力的证明。

由于少了一些拍摄镜头，拍摄不但顺利，还提前完成，整个过程中，我感受到了考察团对工作的敬业精神。唯一遗憾的是，作为同样敬业的拍摄工作人员，我没有把闻猪屎作为自己工作内容之一，所以主动失去一次体验猪屎味道的机会。

三

拍摄结束后，我们提前离开了农场。

四

下班，总是给人轻松的感觉，在回去的车上，我整个人瘫坐在后排，眼睛放到车窗外面，还有一个多小时的车程可真是难熬，司机我们也不认识，于是四个人在车里，好长时间一句话也没说，车里诡异得很安静，期间，只有领导和自己刚刚结婚的妻子通了一个电话，说了些家常和亲昵的甜话。

这让我想起，前不久他们结婚，我在婚礼现场给他们拍照的场景，就在相互交换戒指的时候，新娘掏出一张纸，上面写了很多爱他的话，特别感人，领导一个四十多岁的人，人高马大，平时稳重成熟，处理事情也很有逻辑，对员工的需求总是一口答应，凡是都说，不需要考虑钱的问题，很有上海滩的味道，虽然很多时候说过就忘了，不过整体而言，他还是一个很直爽的领导，言语上很有魄力，就这样的人，在结婚的时候，还是留下了眼泪，我从未看过他这样，那天他的柔软让我突然对他产生了好感。

而他在婚礼上，也掏出了一张纸，讲述了自己从上海追随她，一直追到重庆，最后娶了比自己小十几岁的漂亮妻子的过程，而她妻子也说，无论他去哪里，都会给她说，让她放心等等温暖的情话。他们就那样拿着纸相互述说，场面很暖心，感人，现场很多人听着都跟着掉泪，我也被感动得发了一个朋友圈。

思绪拉回来后，汽车还行驶在周围全是泥土的山路上，虽然已然快到十二月，但这里的一切完全没有冬天的意思。阳光浓烈，土地干燥，路边半黄半绿的野草，时不时出现的黄土堆和废旧机械，马路上扬满灰尘，和周围的桉树树干相呼应，我感觉自己置身于贾樟柯的电影里，虽然这条路我们来的时候就走过一遍，但我却没有任何印象，就好像第一次经过一样。

穿过一片弯道崎岖的山路后，我突然被窗外的景色吸引，平坦而笔直的公路旁是稀稀落落的村庄，天上一轮金色的夕阳，照映在眼前一大片整齐而广阔的金黄色麦田上，我赶紧拿出手机，拍下一段视频，这也是这次行程中，唯一让人感受到美的景象，可惜渣渣视频无法表达亲临其境的感受。

你们几点的飞机，司机在路程接近一半的时候问：坐在前排的领导说了我们的回程时间，于是司机接着说，那还早，估计你们到机场，还得等三个小时呢！这时候，领导转过身来，对我们说，好不容易来一趟，几个小时耗费在机场有点冤枉。走，我带你们去洗脚按摩。说着转过头，问了司机知不知道离这里最近的可以洗脚按摩的地方。

那是一个我也不知道什么名字的地方，有一种回到90年代小县城的感觉，司机把我们放在一个洗浴中心的门口，我和同事拿出行李，跟着领导按照楼下指示牌，步行上到三楼，前台是一个年轻男子，领导和他寒暄几句之后，我们就被他分别安排到了不同的房间。

五

房间很简陋，就像一个普通旅馆，里面一张椅子也没有，只有床和一个电视柜，进门的右边有一个浴室，浴室里很简陋，像50块钱一晚的配置，浴室里只有一个灰不溜秋的浴缸和一盏暗红色的灯，我隐约感觉到不一样的味道，但因为疲惫，也没有多想，就把行李放在柜子上，然后躺在床上休息，一整天的疲惫在躺下那一刻得到了解放。

不一会，就听到有人开门的声音，我本能地从床上坐了起来，这时候，一个年轻女人走了过来，大概二三十岁，身上穿着低胸的衣裳，裙子很短，一双大腿全露在外面，听口音是本地人，我意识到这个估计不止是按摩吧！她和我核对过房间号后，就表明自己是为我服务的技师。我有些不太清楚情况，于是就问，你洗脚还是按摩，她说按照您的消费，我会给您按摩一个小时，于是我就按照她的安排，平躺在床上，她开始给我按摩。

就在我正进入放松的时候，我那个刚刚毕业的同事，给我发来消息，言语中，他有些不知所措，问我是不是领导给我们安排有其他服务，我也不太清楚，于是就告诉他，有就有呗，你自己看着办。回完消息，我就把手机扔在床上，继续放松，不一会，技师开口问我：需不需其他服务。我假装用有些惊讶的口气说，啊，你还有其他服务？什么服务，她很直接说：打飞机。这让我反倒有些疑惑，难道就只有打飞机？她说对，我们只提供这一个服务，你只需要额外付三百块钱就行。我当时有些想笑，因为想起摸一摸三百多的那句顺口溜。我接着她的话说：要是你还有其他服务，我倒是可以考虑考虑，打飞机就算了，我没那个需求。她语气很肯定，说不行，查得很严，我们这里很正规的，不能有其他服务。我好奇心发作，充满对这个行业的探索，于是和她聊了起来，难道真的有人花钱来这里，就只是为了打个飞机？我不敢相信竟然有人只需要这样的服务，于是又重问了一次。可能是我喜欢瞎扯的原因，她也开始打开话匣子，说我奇怪，因为像我这样只是来按摩却不打飞机的客人，一百个中估计只有一个。而且还问我是不是有女朋友，说她们本地女孩子的命运以及她老公打他的一些家事儿，我听着有些烦，我也没必要给她说我来这里只是凑巧误打误撞，也不好意思打断她的念闹，就闭着眼睛躺在床上，只管让她用有气无力的按摩把时间消耗掉。

六 

时间到了之后，我拿着行李走出房间，去到了前台，他们还没有出来，我只能坐在前台的沙发上等他们，我也不知道要等多久，于是要了一瓶水，这时候正好看到刚刚给我按摩的技师走了出来，手里端着几个菜，她看我一个人在沙发上，就顺便问我，要不要和他们一起吃饭，和你一起的朋友，可能加了钟，估计还有一会儿才出来。我感谢之后，说不用了，我怕他们出来看不到我。于是就自己一个人在沙发上看手机。

过一会后，领导出来了，我起身给他拿了一瓶水。我们一句话也没有说，坐在沙发上，各自看着手机。时间就这样过了二十多分钟，领导突然问我，你去看看，小何还有多久，于是我起身去找小何。我走到小何房间前面，从一个小玻璃窗口往里面看，地上全是水，他正光着身子，躺在床上。我不忍心打扰，回去到前台后，就对领导说，应该快了。

等到小何出来的时候，我们在洗浴中心已经呆了两个多小时，这里去机场还需要一点时间，于是我们赶紧下楼，立即打车去机场。

七

下楼的一路上，小何脸上洋溢着笑容，对领导说，今天真是愉快，谢谢领导带他长见识。领导没有说话，我接过他的话说，你女朋友没突然给你发消息吧！他笑了，说没有没有。我们到机场的时间刚刚好，也没有延误，顺利按时登机，我在上面睡了一觉，回到家之后，已经是深夜。我简约地洗了个澡，想起这一天，出门的时候天是黑的，回家的时候天也是黑的。工作第一次这么匆忙。一头倒在床上，脑海浮现出傍晚时候看到的那一片金色麦田，美而惊艳，就像是油画里出来的一样，视频，永远也比不上自己亲眼所见以及麦田出现在自己眼前那一瞬间内心的感受和喜悦，由于明天不上班，夜晚也睡得特别的放心大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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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0.1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