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家的老屋】/ 陈济身
我家的老屋在海宁新仓,估计建于清末年间,可惜已经拆有好多年头了。拆了以后,又翻盖了新房。新房也有好多年头了。新房也变老房了。现由侄儿侄媳住着。侄儿侄媳也不常住,侄孙是浙大毕业的,在上海工作。侄孙很孝顺,常接去上海住。所以房子总是空着的时间多。侄儿侄媳在大上海也住不惯,总嫌那里的空气没有乡里好,环境没有乡里清静,自来水还多少带着点漂白粉味,也没有自家的井水甜。
屋前屋后也还有几块不大的自留地,种上点萝卜白菜大蒜小葱的也夠吃了。屋前屋后还有二个不大的湖泊,一个是椭圆形的,一个是长条条的,都没有起过正式的名字。一个我们叫面前湖,一个我们叫后头湖。若想钓钓小鱼,面前后头都行。十多公尺几分钟就到了湖边。很小的时候我就在湖里钓过马郎荡和鳑鲏丝。用的是自家搓的棉线和妈妈的缝衣针烧烧弯弯的小钩子。马郎荡吃食很猛急吼吼,犹如不懂事的馋嘴浑小子,大小也只有香烟长。鳑鲏丝体型小小的扁扁的,鱼鳞还带点小花花,有彩色的,很漂亮,犹如文静的小姑娘,瘦瘦的没长什么肉。吃食慢呑呑,显得很羞涩很文雅,屁股后面还常常拖着细细黑黑的鱼屎丝,又如小姑娘的裙带一般。
原来的老屋外围是那种薄薄的砖墙,只有半尺多厚,外涂的石灰也因老旧斑驳,好几处剝落露出了砖缝。砖缝里正是蜜蜂躲藏的好地方,用一根软软的小草逗逗她们,她们就会在里面嗡嗡作响,意思是休息的时候,请勿打扰,不肯出来玩。
走进老屋大门的中间有条石板路,二边是露天的院子,院子二边连着厨房。左边院子的顶上搭着个葡萄架,门左还种着一棵小桃树。我家小孩多,桃子葡萄青青的没等红熟,也就所剩无几了。
再往里进是个大厅,那时不叫大厅,叫中央间。中央间由八扇雕花缕空的木门叫堂窗的和廊沿隔开。中央间的二侧是卧房,卧房也分前后间。都是木板分隔。隔音很差。中央间往里还有一间过渡房,放放杂七杂八的东西。再到后面还有一个长长的院子,左面有顶,放些干柴草。右面长着粽叶树丛,很大的一片,“年产粽叶数千张”。每到端午节边,总有亲朋好友来采摘,新鲜的粽叶包粽子特别的清香。
从我记事起,因为房子太老了,年久失修了,屋顶的弧形薄瓦有破裂的,一遇大雨,便有漏水发生,放木盆木桶接水的,水声嘀嘀嗒嗒。放搪瓷脸盆等金属容器的便是叮咚咚咚。中西合奏的交响乐。
妈妈总是说,天晴了一定要请人来修,老叫法叫“捉漏”,意思是要把漏水的地方捉住修好。但因老瓦不经踩,捉漏的师傅往往是捉住了这里,那里又被踩坏了,下次下雨换个地方漏。所以每当下雨,只是脚盆脸盆的换个地方而已。交响乐还是交响乐。
大门正对外七八米处有个叫照墙的建筑物。也就二米来高,四五米长。据说这是大户人家的象征。后来不知什么时候倒的,我读书在外,也就没有问过。
老屋后面的墙外,还有一块竹林,几十根新老竹子。春天有春笋,冬天有冬笋。隔壁婶婶家的竹林大些,竹子也多,显得很茂盛。竹子的地下根鞭窜來窜去横向里长,也分不清你家我家,有来有往,也是邻居。
俗人都没有后眼睛,这样的老屋如果修修补补,保存到现在,也算是文物一栋了。
《陈老故居》,也许便是明日农家乐里的风景一处。
老屋已经不在,知道她原貌的就只有少数几个同龄老人了。回忆过去,总是酸酸甜甜。这就是历史。
2020.04.06于株洲
作者简介;陈济身,81岁。浙江海宁人。设备工程师。中国中车株机公司退休。爱好写作,《泾渭文苑》原创平台签约作家。文字散见多地报端和网络。一家小报有我的专栏,《陈爷爷讲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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