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爱丁堡与格拉斯哥中间,有座小城叫斯特灵(Stirling)。这里有一座很古老的桥,一个高高的纪念塔,还有一尊帅气的雕像。
最高处的塔是苏格兰民族英雄华莱士的纪念碑,英武的雕像是苏格兰的建国英雄罗伯特一世。他俩遥遥相望,就像七百年前一样——虽然没能在战场上一同杀敌,但心意相通,他们是并肩战斗的苏格兰兄弟。1297年,威廉∙华莱士率领苏格兰“游击队”在斯特灵桥战役中大败英格兰人,极大提升了苏格兰人的斗志与反抗信心,也令英格兰开始重新审视苏格兰。直到现在,苏格兰人还会每年都在此举行纪念活动,穿上曾经的铠甲,雄赳赳列队前来。
然而姜还是老的辣。爱德华一世是英格兰历史上杰出的军事家和野心家,他很快就又靠着武力重新掌控了苏格兰,毫不吝啬地展示自己的“苏格兰之锤”是多么名副其实。华莱士被处死,未来的罗伯特一世刚给自己戴上王冠,就躲到了洞穴里。幸亏他偶然看见了织网的蜘蛛,受到鼓励后决心坚持战斗。(哪怕你不认识这位罗伯特∙布鲁斯,但有个关于他的故事一定听过:布鲁斯在洞穴里,看见一只蜘蛛坚持不懈地结网,面对失败一次次重来,于是他被鼓舞了。)如果不是“苏格兰之锤”突然作古,布鲁斯再次被赶回洞中陪蜘蛛的可能性还是很大的。但时也命也,罗伯特∙布鲁斯终于趁爱德华一世那无能的儿子在位时,成为了罗伯特一世。苏格兰,也宣布建国。然而,英格兰的国王爱德华二世虽然无能,却不够懦弱,他并不承认苏格兰的独立国家身份。双方就这个问题谈判多次,也冲突不断,但英格兰就是不让步。爱德华二世的法国王后伊莎贝拉给苏格兰做了个助攻,她在情夫的帮助下废黜了爱德华二世。十四岁的爱德华三世登上英格兰王位,当然背后的真正统治者是王后和她的情夫。这个摄政王朝面对罗伯特一世强大的意志,很快就屈服了。1328年3月,少年国王爱德华三世宣布:英格兰给予苏格兰自由与和平。苏格兰终于真正成为了一个独立的国家,罗伯特一世永垂青史,即使此时的他已瘫在病榻之上,受着各种慢性病的折磨。他的儿子大卫与爱德华三世的妹妹乔安成亲。当大卫王子登基成为大卫二世时,还得到了罗马教宗亲自加持的一壶圣油——这是欧洲每位独立王国的国王才能拥有的一壶圣油。对于大部分苏格兰人来说,故事到这里就该结束了。苏格兰成为一个独立的国家,罗伯特一世成为一座座雕像,代表着坚韧不屈的苏格兰的精神。很可惜,历史不会停下脚步,即便后面的故事十分不招苏格兰人待见,甚至很多苏格兰人都并不知道——他们将历史书合在了1331年,大卫二世的加冕礼上。英格兰的国王渐渐长大了,但苏格兰的大卫二世只有七岁。那些曾陪在罗伯特∙布鲁斯身侧的战友们也老了,他们只能丢下年幼的苏格兰国王,任他自己去体会世间的艰难。成年后的英格兰国王,开始意识到自己曾在苏格兰那里受到的羞辱,他要纠正自己年少无知时,在“坏人”教唆下犯的错误。此时的英格兰宫廷里还有一位叫爱德华的苏格兰人,他姓巴里奥尔,如果不是罗伯特∙布鲁斯起兵反叛夺了苏格兰王位,爱德华∙巴里奥尔此时才应该是苏格兰国王,虽然大概率是效忠于英格兰的傀儡国王,就跟当年他的父亲一样。爱德华∙巴里奥尔带着一支临时集结的队伍,一进苏格兰就遇到了新护国公马尔伯爵带领的皇家卫队。这场战争的结果令正在阅读历史的我们很意外,苏格兰皇家卫队遭遇彻底的溃败。爱德华∙巴里奥尔宣布成为苏格兰的第二位国王。当然,他延续巴里奥尔家的传统,宣誓效忠英格兰,做一个傀儡国王。苏格兰军队再次来讨伐这位傀儡国王,居然又被击败,成百上千名兵将阵亡,苏格兰骑士损失惨重。大卫国王和乔安王后不得不前去他们的“老同盟”法国避难。巴里奥尔家的爱德华虽然得到了苏格兰,但已经品尝过独立滋味的苏格兰人不愿意再受英格兰的统治,他们坚持战斗,领头者是当年曾跟华莱士在斯特灵并肩作战过的老默里。这场持久战给苏格兰带来更多的伤亡和破坏,却更坚定了他们要摆脱英格兰的决心。爱德华三世跟他爷爷一样,比起苏格兰,他们更感兴趣的是法兰西。1337年,爱德华三世宣布自己的法兰西国王继承权,开启了英法百年战争。英格兰军队的兴趣转移令苏格兰舒出一口气,大卫国王和王后也回到了苏格兰。但国王似乎想弥补这几年流亡生涯的不幸福,他并没有着急趁英法大战时赶紧想计策对付英格兰,而是趁机享受了五年太平安乐的好日子。即使当法国国王请求他出兵时,他都拒绝了。结果就是,再次袭来的英格兰军队俘虏了国王大卫,让他继续在伦敦塔享受了十一年的平静生活~
大卫二世被俘的Neville's Cross战役,法国14世纪作家Jean Froissart书中插画
罗伯特∙布鲁斯若泉下有知,大概会老泪纵横吧。辛辛苦苦,死了那么多人,包括自己的亲人、战友,鲜血换来的自由被儿子轻松放弃掉。大卫国王并没有诞下王位继承人,不知道这算不算苏格兰的幸事。他后来回到了爱丁堡,1371年突然去世。他的外甥罗伯特∙斯图亚特抓住机会坐上王位,从此开启了历史上的斯图亚特王朝……
与此同时,你会想顺便了解下苏格兰的历史吗?苏格兰历史的气质跟她的风景很像,苍凉又坚硬。11月我们组织一次苏格兰之旅,趁古城中的圣诞市场开放之时,看看不一样风采的苏格兰:第五季的“西方历史与艺术”讲座的第一期题目为“黑死病阴影下的英格兰”,介绍的是当苏格兰的大卫国王在世时,英格兰正在发生的故事。感兴趣的朋友欢迎报名参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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