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年,我们高三
现在是京华的大二下期,大学即将过去一半,突然心里发了慌,很害怕大学就这么平庸地走到尽头。
我在想考研的事情,这是现在唯一敢做的梦了。
选学校的事情让我惶恐不安,妈妈的意思是,让我往回考,在外面待久了,我也想回去。可是跟我同样来自山东的准备考研的师姐,她们都不敢报山东的学校,她们说,太难了。
突然无比后悔高考后,填志愿没有用心,也没有去复读,但为时已晚,一切都莫言后悔吧,前天的辩论中,一个师弟的攻辩问题就是,世界上有后悔药吗?
答案不言而喻。
上大学上久了,总觉得自己没有了以前的勤奋,所以爱回忆那些个曾经一门心思备考的日子。是的,那年,我们高三。
我记得当年上了高三,有一个词一直困扰着我,那就是“敬畏”。没上高三之前,对于它,我是有敬畏之心的,但反而,当我真正走在高三的路途上时,却没有那种感觉,有的只是,在无数次的煎熬中,更加磨炼自己的心性,也让自己的心更加的踏实。
不管结果如何,那年,我们的确是高三。
那时候,时间特别紧张,每天都被安排的满满的。老师们总是按时出现在教室里,下课也会拖沓一下,等到下一位老师要来了才意犹未尽地走出去。老师们嘴里全是道理,如果按下快放键,就会成为一串听不清楚的火星语。
上课时间有很大一部分是听老师讲课,或者做题,我最喜欢的时间是早上五点半到六点班的自习。五点一过,我们高三那栋楼总是最先醒来,从宿舍楼到教学楼有很长一段路,起床的动作稍慢,就会被同学甩在后面,只好一路小跑。那个小自习的时间,是唯一一个没有老师安排的时间,也是每天的心灵鸡汤开始的时间。
每天都会告诉自己,未来的你,会感谢现在努力奋斗着的你,在学校发的那个“钢铁是怎样炼成的”摘抄本里,密密麻麻的,写上一行又一行、一页又一页的字,然后心满意足地去做接下来的事情。
整个高三的楼道里,除了体育班平常稍微热闹一点,其他的班级,都特别安静,班主任老师时不时地会出现在教室,抓那些“不听话”的学生,我是被抓过的。跟同桌开玩笑,之后我们就都在笑,但我笑的太夸张了,结果就被抓了。其实想想,挺好玩的。
当时每个教室前面都贴满了标语,哪怕去上个厕所,都会看到我们老师用大红纸贴起的毛笔字,很励志的,看一眼,腿上的脚步,不自觉加快,然后迅速回到教室,继续做题。
高三是真正让自己甘心做提线木偶的日子,很无趣,心思却也单纯,当时唯一的乐趣就是喜欢看书,看优秀作文,做摘抄。
贺舒婷的那篇唬人的《你凭什么上北大》被从书上截下来,小心翼翼地放进自己的日记本里,每当自己撑不下去的时候会拿出来读一读,读的泪流满面的时候,在让心思滚回去学习。
高三那年是经不起事情的,任何在现在看来不过是小case的事情,在当时都会是惊天动地,无法平静的。
我们当时太敏感,也没办法摆脱。
前几个月的时候,和高三同学聊天,她还在说,还记得当时我和班主任老吴斗争的那些事。现在想想,发现自己当时其实挺有勇气的。当时喜欢看课外书被他抓了以后,他又到宿舍去翻书,我当时有七八本书放在宿舍里,全被他没收了,一个教数学的老师永远不能明白,那个时候那些书,其实是自己的精神支柱,在他看来,作为一个高三的学生,就应该老老实实地每天做题,听课,再做题。当时的日子,过得很难,在被它查了书之后的第三个早晨,我的包里有一本《青年文摘》又被他查了,我被他叫到办公室,丢了一回脸,哭的很厉害,但没什么用,之后被老班一次又一次的罚站,他也总是一副很瞧不上人的样子讽刺我。
后来风平浪静之后,老班不经意的说过,其实只是怕我们考不上大学。
补录之后,老妈执意要我复读,老班也劝我去,我硬是顶着压力没去,因为想起老班当时收书的样子和高三那些个动不动心里就会兵荒马乱的日日夜夜,我觉得太痛苦。
我没有勇气再去经历一次高三,“敬畏”这个词,永远贴在了高三的那年里。
或许,我该抽空回去看看,我那年的班主任。
写作日记:
想写这篇文章很久了,记得寒假里那次,看到山东大学公众号里发了一篇名为“那个寒假,我们高三”的文稿征集,我觉得作为一个曾在高三挣扎过的人,以回忆为名,好好地怀念一下过去,毕竟过去的高三岁月里,是我们一整个青春里最难熬却最充实的日子,整理一下自己,才能更好地向前出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