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安山文学】郑信平||赌（散文）

赌

作者：郑信平

    主编：非    鱼

这几天上饶各地重奖考上清华北大者，多的可拿到几十万，引发了长久又系列的讨论。

玉山是教育大县，人才之县，博士之县，新中国首批的18个博士就有一个是玉山的。玉山的教育，长久以来在上饶都是翘楚，我们都以生在玉山，能在玉山接受教育而自豪。那时玉山几乎年年都有考上清华北大的，且不是一两个，95年我那届的程宗军和黄华考上清华，也只不过是引起个短暂而不大的感叹而已，没见这个奖那个送的。

清华北大是中国顶尖的大学，大学扩招潮对它们影响不大，但人家也没有缩招啊。为啥会导致现在的物以稀为贵了呢？如今的重奖，恰恰说明了近年来玉山教育的悲哀。

大家讨论认为，玉山教育的弊端，在于家乡百姓的全民热衷麻将，家长玩，教师玩，官员玩。家长玩，创造了赌为先的家庭氛围；教师玩，树立了赌第一的歪身范本；官员玩，缺位了堵赌的执行条件。家长不修身，教师身不正仍在教师位为学生范，官员治赌反先赌。你说，结果能好到哪儿去。

上饶是旅游之市，也是餐饮大市。在疫情之前，上饶的餐饮闻名于外，倒不是因为上饶的饭菜有多么的地方特色，中国的菜系上没有赣菜系列，更没有上饶谱系的菜单。而是因为上饶的饭菜价钱贵，供需平衡才会价格合理，需大于供，必然价高。热衷于口腹之乐，促进了多少的餐饮一条街。全民在吃上下功夫甚多！

人的精力有限，放在吃喝玩乐上多了，放在教书育人上的精力就有限了！麻将桌上不会屙金子，只会消耗人的精力和财富，打麻将时由于贪念（想赢钱）频生而流失了本有之德行，怪态频现。教育在于教化，目的是移风易俗。全民重教，才会民风淳朴。家庭、学校、政府齐抓共管，从点滴抓起，才能回归本真！

其实，小赌怡情，大赌才伤身，道理谁都懂。况且，赌确实能带来很多的好处呢。我在清人编撰的《萤窗异草》里看到过一篇《玉镜夫人》，说的是临淄人王友直年少时很会来一手，“善摴蒱（chū pú古代的一种赌博游戏，像如今的掷骰子）”，以致裕家巨富，中年后洗手不干，携巨资遨游江海间，游山玩水，很是惬意。但因有一技在手，给他带来了很多的便利和好处呢。由此，感慨道：

赌之为祸乎？未必。赌，一可裕其家，裕则可游，游必有获；再可达名，江河湖泊、三山五岳皆慕之，可与山神龙王共博也；复技精者，若王友直之徒，能夺玉帝嫡贬之玉钩，可揽娇声美艳绝妇入怀共枕席。其利多矣。

然，风摧秀林之木，或曰能者居之必多劳，鲜有不为祸者也。迨祸至，其有命乎！

像王友直这样能在旺时收手的，太少。赌徒往往在剁手时后悔，可世上没有后悔药。

有闲，才会赌；但赌，未必有钱；有钱，也未必会赌。看江浙地带的，哪有赌的空间，连赌存在的前提都没有，他们忙着开厂办企业，忙着开会沟通，忙着信息交流。没事做，才有闲，才会从赌上找乐子。江西湖南湖北四川等地，哪一天哪一地不是麻声阵阵传，通宵夜半停的。哪一地哪一天不是参与者众，老少皆有；可选场多，不分雅俗的。于是，地不分南北西东，技不论规则章程，人无有高低贵贱，坐下来，三言两语就可达成一致，就可开工。吆三喝五，热闹异常。麻将馆茶楼生意火爆，餐饮小吃娱乐更是一条龙服务，到家又贴心。一句话，就是掏钱，淘（赢）你口袋里的钱。

江浙上海等地是信息共享，相互支持，协作共生，最后大家都发展壮大。而我们是相互防范，将心思放在算计上，如何把别人口袋中的钱赢过来。输钱的丑态百出，害人害己；赢钱的忘乎所以，挥霍无度。最终，赢输皆输。

网上有很多关于麻将的段子，颇是说到点子上，兹引述：

有关麻将的论述：1、世上最漂亮的花，是扛上花；2、世上最美丽的湖，是碰碰湖；3、世上最幸福的人，是全求人；4、世上最强的队，是七小队；5、世上最美丽的颜色，是青一色。

有关麻将精神的概括：1、随叫随到，风雨无阻，从不拖拖拉拉；2、不在乎工作环境的好坏，专心致志；3、不抱怨，经常反省自己，唉又错了；4、永不言败，推倒再来；5、不在乎起手的好坏，牌好牌坏都努力往目标方向整；6、最主要是从不嫌弃工作时间过长，度天如秒；7、最最主要的是始终抱着赢的心态，相信自己，有必胜的信念。

酒品如人品，我看麻品也是如人品的。这不，高能的网友概括了：

打牌风格好，经常有人找；打牌风格丑，你来别人走；打牌打的精，说明思路清；打牌打的细，说明懂经济；打牌有怪招，说明素质高；输了不投降，竞争意识强；输赢都不走，能做一把手；打牌讲人格，作弊要不得；打牌都是友，不搞里外手；打牌没有巧，要靠手气好；抓牌凭手气，出牌靠技术；打牌讲文明，千万莫骂人；说话不斗气，听话不生气。

总之，麻将能反映一切，能影响一切，也能包治一切，除了不孕不育。

用打麻将的精神去工作，这世上恐怕就没有什么干不好的工作了，无论清华还是北大。

  （2020年8月30日19:00）

                                             插图/网络

作者

简介

郑信平，江西玉山人，四川大学毕业，哲学博士，曾在乡镇、县级政府任职，挂职中国人民银行总行，现为中部某省地级市公务员，从事金融口工作。喜藏书、阅读，也喜动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