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风秦韵25：同声相合书院门我为埙狂感上苍
国风秦韵25：同声相合书院门我为埙狂感上苍
埙是中国最古老的吹奏乐器，经历了从石制埙到骨制埙和陶制埙的发展演变。这部中国埙乐文化史，起源于旧石器时代“石流星”的民间传说。不过，各地考古发现的出土文物，却证明了中国最古老吹奏乐器的客观存在。
人们能吹响这个考古发现的老古董，却未必能听懂这来自远古的天籁之音。人们可以复制和改进陶埙，也可以演奏古今埙曲，却还是未必能够感悟埙文化的真谛。这种“只可意会不可言传”的玄之又玄，就注定会演绎出中国埙乐文化的传奇故事。
在西安书院街巷里上演的这场埙乐文化实景剧，从一开始就充满着传奇色彩。冯柄中原名冯斌飞，小名叫“宝庆”，是来自陕西省榆林市子洲县的“西漂族”。他生于1972年，1991年到西安来谋生。2001年，他恰巧来到“宝庆塔”下的书院门街头摆摊维持生计。此前，他没有接受过音乐专业教育，不会演奏任何乐器，更谈不上识谱。然而，就在街头摆摊经销古玩工艺品和乐器的过程中，他不仅学会了吹奏葫芦丝和吹埙，而且学会了对葫芦丝和工艺埙的调音，并逐步走上了专业制作乐器埙的道路。
2003年，冯柄中又结识了一位书院门街头摆摊的摊主，他就是现在被誉为“陕西群众埙文化领军人物”的黄建军。当时，黄建军一边摆摊经销古玩工艺品和乐器，一边在摊位旁收徒教习演奏埙乐。黄建军是一名国企下岗工人，在市场经济商海风浪中艰难求生，已经四处漂泊了二十多年。幸好，他小时候曾经拜师学过竹笛，受过民族管乐演奏的专业训练。因此，他在书院门街头摆摊谋生，就又重新拾起了管乐演奏的看家本领。
当冯柄中开始创建“冯氏陶埙”专业品牌时，几个埙乐有缘人就相聚到了一起。除过冯柄中本人和黄建军，另外两人就是制埙大师王胜祥和秦俭。
在这四个人中，只有秦俭毕业于音乐专业院校，当时又是从事音乐普及工作的教师。
埙让人好奇，埙乐让人着迷。这种穿越上下五千年的天籁之音，甚至会让人如痴如醉。
秦俭后来回忆说，冯柄中本身就是一个“埙痴”。自从接触到了埙，他就完全沉浸在埙的世界里。商人搞乐器生产经营，都是以追求资本利润最大化为宗旨。而冯柄中创建运营“冯氏陶埙”专业品牌，绝不是为了使自己先富起来。别人可以不相信，我们这些知根知底的埙友，对此却都有一本良心账。
秦俭说，在书院门古文化街，冯柄中从经销工艺品埙，直到生产工艺品埙和乐器埙，也算是推动中国埙乐文化复兴的弄潮儿。不过，除了留下维持个人家庭基本生活的费用，冯柄中把全部经营利润又全部投入企业再生产和产品研发，就是为了让埙乐演奏者能够用上最好的产品。然而，他却并不知道自己将会面临的巨大风险。
秦俭透露说，因为有制埙大师王胜祥担纲技术研发和质量把关，“冯氏陶埙”很快就产生了良好的品牌效应。尽管他们已经获得了国家专利证书，但却阻挡不住仿冒者的侵权狂潮。更令人不可思议的是，在那场依法维权的法律战中，“冯氏陶埙”却反而成了败诉者。当仿冒产品肆无忌惮地充斥乐器埙市场时，“冯氏陶埙”产品技术研发的巨额投入便血本无归了！
秦俭痛心地说，那场意外的打击，让冯柄中几近于精神崩溃。这不仅仅只是个人物质财富损失问题，而是彻底击碎了冯柄中的埙乐世界。在周围几位埙友轮流看护照料和抚慰鼓励下，冯柄中才终于重新站起来了。现在想起来都有些后怕，假若冯柄中当时挺不过来，那便是中国埙乐文化复兴史上悲壮的一页。
秦俭述说的这段内情，网闻博报此前在采访黄建军和拓化贤时，也都得到了印证。当时，拓化贤动情地说，在书院门这段埙乐文化发展过程中，冯柄中是最大的“冤大头”，承受了常人难以承受的打击和痛苦。全国埙乐界，都欠冯柄中一个致敬。当年窃取“冯氏陶埙”技术制造仿冒产品的商家们，至今还欠冯柄中一个道歉，他们将永远受到良心谴责和拷问。
秦俭接着介绍说，侵权仿冒者毕竟缺乏原创技术支撑。当“冯氏陶埙”又研发出升级换代产品时，他们就彻底被挡在高门槛之外了。现在，“冯氏陶埙”依然是市场高端品牌，销量也从低谷中开始恢复增长。尽管如此，冯柄中目前还背负着数十万债务压力。
秦俭说，2007年，他们共同创建了民间群众社团组织“陕西埙乐振兴会”，当时大家都靠自觉交会费维持活动开展。冯柄中自身还处于非常艰难的境地，但他仍然给“陕西埙乐振兴会”提供了很大支持。该会的会长和秘书长，都是义务给会员提供服务。“陕西埙乐振兴会”创建时的第一任秘书长，就是黄建军。因此，秘书处的办公场地就设在他那里。不仅没有房租场地费，黄建军夫妇还要一起为大家义务服务。
秦俭说，“陕西埙乐振兴会”成立后，省内各地埙乐爱好者就有了凝聚力。大家从五湖四海走到一起，抱团取暖其乐融融。会员不断增多，社会影响不断扩大，这当然非常令人欣喜。不过，意见分歧和矛盾也就随之而来。到了第二届换届选举以后，矛盾就变得越来越突出。直到2014年，为了使更多专业人士与业余埙乐爱好者形成合力，共同推动埙乐文化复兴和发展，“陕西省埙乐振兴会”就整体划转为陕西省民族管弦乐学会葫芦丝、埙、陶笛专业委员会。
秦俭解释说，由于自己是在职教师，不便于出头露面参与“陕西埙乐振兴会”的活动。因此，就只能提供一些音乐专业的幕后指导和支持。后来，因为本职工作实在脱不开身，就由拓化贤替代了自己的角色。拓化贤受过音乐专业系统教育，是很有才华的青年指挥家。他对“陕西埙乐振兴会”的起步和发展，也做出了很大贡献。
秦俭接着说，自从陕西省民族管弦乐学会葫芦丝、埙、陶笛专业委员会成立后，自己身为秘书长，感觉压力非常大。会员们不断询问，既然是专业委员会，何时才能搞起一场埙乐专业的艺术盛会？不过，陕西省民族管弦乐学会本身就是群众学术团体，民间群众社团开展活动，首先遇到的就是资金困难。策划筹备2018丝绸之路“埙颂中华”高端论坛埙乐系列艺术活动，完全是靠自筹资金成功举办了这场震撼全国埙乐界的高雅艺术盛典。
秦俭说，复兴民族音乐文化，本身就是实现中华民族伟大复兴的题中之义。如果不能实现中国埙乐文化复兴，复兴民族音乐文化就是无水之源。上苍赋予了陕西在埙乐文化方面得天独厚的优势，陕西人自当对中国埙乐文化复兴肩负起特殊的历史使命。自书院门发端开始，陕西民间群众力量已经创造了埙乐文化复兴的奇迹。但是，整个社会的文化自觉还远远不够。即便是从文化产业和旅游经济角度来讲，古都西安这张埙乐文化“城市名片”，也依旧是“养在深闺人未识”。这些问题，只靠民间群众力量肯定无法解决。
那么，秦俭这个“埙之忧”，究竟是不是“杞人忧天”呢？且听下回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