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洋强国梦》连载35——以粮为纲之十一:大陆文明的锁链:中国海洋战略思想的禁锢与破冰

以粮为纲:20世纪60年代,国家战略的优先地位与海洋战略走向

大陆文明的锁链:中国海洋战略思想的禁锢与破冰

地缘政治决定了人类文明萌芽的产生与发展,这是被人类文明史已证明了的事实。中国大陆文明长期主导了中华民族传统文化的产生、形成与发展走向,禁锢了中国海洋战略思想的萌芽、产生和形成。在文明发展的进程中,一代领袖的破冰之旅,必将会改变一段历史进程,并进而对文化的传承和发展走向产生巨大的影响。

中国是海洋大国吗?

从地理的角度,我们可以这样回答:中国是一个陆地大国,同时也是一个地理海洋大国,还是一个海岛大国。

当我们走出黄土地放眼中国海,从海洋的开放性角度来审视中国海时,便会发现“海洋大国”致命的劣势地位,在地理上中国海东部和南部存在两个“弧形岛链”,阻碍着“海洋大国”优势的尽数发挥。现代社会,人类在各个方面都越来越依赖海洋,海洋是地球上一切生命的摇篮……。在人类离开海洋四亿年后,陆地上出现了一个空前繁茂的生物圈,从这个意义上说,海洋也是人类的祖先。在地球上不断地寻找新的生存空间是人类发展中的一项重要任务,重返海洋比进入太空要现实的多,迫切的多。因为海洋才是人类生存与发展的第二空间而非太空,那是上帝的地方。所谓高科技的太空高技术是一个大国欺骗另一个大国去争夺没有太多意义领域的一种把戏,如果在技术上无法阻挡,那就把它引向歧途。若有疑问,就去问问那个敢于揭露秘密的人 -- 斯诺登吧。

我们常说的地理环境包括:地质、气象、水文、生物、人文等诸多因素,共同构成了人类生存繁衍和创造文化的自然前提。人类文明史这样地告诉我们:如果把世界各民族、各国家的文化有声有色地表现视为一幕幕的悲喜剧,那么各民族、各国度所处的地理环境便是这些悲喜剧演出的舞台背景。

无可否认,人类文明的发生和发展与地缘有着极大的关系。

近代以来,西方的一些学者、政治家和战略家已经比较习惯从“地缘政治学”的角度来分析一个国家的位置与地理环境的关系。“地缘政治学”大致分为“陆权学派”、“海权学派”、“边缘学派”和“皇权学派”。这些学派尽管审视世界的思想角度有所不同,但有一点是相同的,即对某个对象的控制能力的强调,这是他们所要达到的最终目的。“地缘政治”观点就其本质来说是为西方大国争夺世界霸权服务的,但不能否认的是它强调的控制能力,对于任何一个国家的战略布局都有着深刻的借鉴意义。

月球绕着地球转,地球绕着太阳转,太阳系又在银河系里转,这是自然的宇宙运转规律。现今,人类文明的运行规律经过先哲们的潜心研究,似乎也为我们描绘出了与宇宙运行相似的影像。这源于先哲们超人的智慧、历史的时空感和他们的大视野,这也许是中国道家思想在今天的验证。

我们不妨回首180多年前,黑格尔在他的“作坊”里轻轻地拨动那个根据他的意念制作的神奇的“历史的转盘”,“历史的转盘”上那个“幸运的指针”自18世纪起指向了印度洋。但他不能预测的是,如今这个“幸运的指针”已指向了太平洋。应该说黑格尔也是幸运的,他的研究结论得到了所有新兴海洋大国政治领袖们的认同,但只有少数先知先觉的政治领袖不愿意错过黑格尔驾驶的“历史列车”!

那么,世界上其他海洋国家的政治领袖是如何态度呢?

我们依然从“地缘政治”角度来审视海上力量对经济的影响进而影响文明走向的一个个例。地中海,这个位于欧、亚、非大陆之间的陆间海,被称为“上帝遗忘在人间的脚盆”。关于为什么地中海人较早地走向了海洋,创造了海洋文明有多种解释。曾著《古代船舶》托尔这样说过:“地中海是这样一个海,在这里用帆会一连几天都不能行船,而用撸浆却很容易渡过平静的海域。”所以,地中海人一旦懂得了使用撸浆,就可以冒险向海洋进发。而在世界其他地方的人们,必须耐心地等待“帆”的出现。从这个意义上来说,上帝对地中海沿岸民族的确有些“偏爱”,等与不等,对于地中海沿岸的民族来说是历史的机遇与挑战。

于是,地中海成了人类海洋文化的摇篮之一。

海洋力量可以直接作用于经济,并进而影响其文明的走向。这一例证还进一步证明,一个地缘的经济发展和文明进步必将对世界历史产生重大影响,这同样可以视为海上力量的作用。

地缘经济的迅速发展必然要利用便利的海洋通道,把其制造的一切输出向周边国家,扩展到世界各地。显然海洋通道的输出不仅是商品,还有商品制造者的理念,这正是海上力量的强大之处。正是这种强大,西方的蓝色文明诞生了,并保持了强劲的势头,正如马克思的论释:“历史向世界历史的转变”。

蔚蓝色文明只有西方有,而中国没有。这样的结论看来有些过于武断,但黑格尔同样给出了答案:“尽管中国靠海,并在古代可能有着发达的航海事业,但中国并没有分享海洋赋予的文明,海洋没有影响他们的文化,”事实真的如黑格尔所说的那样吗?

古老华夏民族的祖先们在4500年前就已经开始认识海洋,并走向海洋。龙的产生,并成为中华民族的图腾就是一个例证。我们应该深刻地认识到,龙是至高无上的威严和傲视宇宙的力量象征。它是以征服海洋为基调,凌驾寰宇,俯控大地神的物质力量和精神力量的文化表现,这实际上是中华民族先民们企图控制海洋而驾控宇宙思想的萌芽。

历史没有假设,后人只能遗憾地看到翻江倒海,傲视苍穹的龙被历朝历代的君王占为己有,被禁锢在了宫殿里,或是被固化在了庙宇的柱子上。

历史进入16世纪以后,古老的中华开始走向衰落,造成这种衰落的主要原因还是思想的紧固,退出海洋领域,失去了海洋意识和海权思想,龙被羁绊上了沉重的锁链。其后果是造成了约4个世纪的中华民族历史的畸形;海上力量逐渐趋于没落;海洋开拓精神逐渐被保守思想所消融;国家观念从“陆海天下”脱变为“陆地天下”;那所谓“江山”“山河”观念,在朝廷的江山社稷中只有大陆,而没有海洋。

自秦汉以来,只有朝廷,没有国家。此乃舍本逐末之大谬也,圣人口中之社稷,言指国家而非朝廷。社为土,稷为谷,江山社稷就是让老百姓在万里江河山川的土地上种庄稼。社稷之福,就是百姓之福,君王的江山社稷稳固,百姓就有吃穿不愁。所以有民为贵,社稷次之,君为轻之语。

可悲可叹,600多年来,中华民族津津乐道于“二亩地,一头牛,老婆孩子热炕头”,的曲调一直咏唱不衰。

“960万平方公里”,这是一个完全错误的国土概念,中国海洋也非地大物博。

21世纪,中华民族应该认真思考海洋对民族未来的深刻影响。一个临海国家的海洋战略必须以战略思想为指导,这种战略思想是构建在实事求是的基础上的。

对于中国这是一组应该让我们猛醒的数据。世界海洋渔业资源量约6亿吨,人均0.12吨;而我国近海渔业资源量20世纪末仅为480万吨,人均占有0.04吨,并在日益锐减。

世界大陆盆地为2700万平方公里,人均0.0225平方公里;而我国近海沉积盆地按60万平方公里计算,人均0.00054平方公里。

世界海洋石油人均可开采量为22 ~ 27吨;而我国不足10吨。

我国享有资源主权的海域,最大不过300万平方公里,人均海洋面积及海岸线系数(海岸线长度与陆地国土面积之比)分别为0.0025平方公里和0.003,排列在许多国家之后。

濒临海洋的国家,即使是一个大国,如果仅限于在地陆领域里求发展,而忽视海域,在世界舞台上必然变成一个弱者,变成一个被欺凌者。因为,海洋是一个整体,随着世界历史的发展海洋的整体性越来越多地呈现在人类的面前。所以,一个临海民族,一个临海国家无论其曾经多么强大过,但她都不可能仅凭借自身内部的力量和机制,无限地存在和发展下去。

征服、控制、发展和利用海洋,旨在通过海洋和凭借海洋进行与世界的交往,以获得保障其存在和发展所必需的,而自己又缺乏的物质和精神资源,这是唯一的出路。这种能力越大,其物质和精神文明的发展水平就会越高,其实力就会越强。

中国要不要,该不该成为海洋大国,进而成为海洋强国,这是中国近代以后最为迫切的历史考问!

“冷眼向洋看世界……”,这是毛泽东的话。

毫无疑问,新中国最杰出的贡献是建立了中国历史上第一个人民政权。然而我们更应该看到另一个具有未来战略意义的巨大贡献是结束了中国自古以来有海无防的历史。作为《矛盾论》的作者,毛泽东深知海洋构成了人类居住星球的主体,蔚蓝色的海洋是人类生命演进舞台的主旋律。“四海翻腾云水怒,五洲震荡风雷激”,从毛泽东的诗句里我们可以感受到他一定预知了蔚蓝色的世界最大的太平洋,必将成为世界近代文明发展的基本框架。

中国是亚太地区及太平洋沿岸的大国,新中国建国之初的海洋战略是什么?答案是肯定的,巩固新生的人民政权!

作为《实践论》的作者,毛泽东一定清楚新中国国家战略不能脱离中国的实际国情,当务之急是巩固新生的人民政权,对此,他最为担心的便是东南沿海的国家安全。作为延续了几千年的陆地大国,毛泽东把海防列入了国家安全,防御外侵的战略地位。正是这一战略指导思想,奠定了新中国海洋战略的走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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