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代奇案:少妇庙中小便,裙子被偷;晚上丈夫被杀,斑鸠引出真相
清代康熙年间,施世纶出任漕运总督,驻扎在江苏淮安。有一天早上,他起个大早,耍完了一套太极拳,正准备坐在院子里面吃早点。
突然,有两只斑鸠飞进了院内,在施世纶的头顶上不停地盘旋,哀鸣不已。过了好大一会儿,才又恋恋不舍地飞出了院墙。
施世纶觉得非常奇怪,就把差役张才、李勇两人喊了过来,让他们赶紧出门跟着两只斑鸠,看看是否有什么可疑的事情发生。
两人刚刚出门,总督府衙门外面的鸣冤鼓便急促地响了起来。家人施安前来禀报说,城外柳溪村三官庙的道士王紫霞写下了状纸,状告山阳县令滥施酷刑,屈打成招,将他师父赵无清当作了杀人犯。
施世纶大吃一惊,心想:自古以来,以民告官都是罪加一等,而王紫霞更是出家人,状告山阳县令更不寻常,看来里面很有些蹊跷。于是,他让人把王紫霞带上了公堂,仔细询问了事情的前因后果。
原来,在山阳县城外柳溪村南有个姓肖的锡匠,娶了一个如花似玉的妻子冯氏,尚未生下一男半女。前些日子,肖锡匠生了病,病好后,妻子冯氏前往三官庙烧香还愿,却刚好遇上内急,便到后院里去解手,因身上的长裙子碍事,就解下来挂在附近一座坟头边的一棵树上。
冯氏解完手后,出来一看,发现树上的裙子竟然不见了。她又羞又急,当着众人的面哭着回家去了。
到了晚上,有人偷偷摸摸地来到冯氏家门外,敲门轻声喊道:“小娘子,快开门,我是来还裙子的!”
冯氏非常害怕,就让丈夫肖锡匠出门去取裙子。谁知,他刚一出门,便被人杀死在门前,连头颅都被人割走了。
冯氏在房内等了半天,不见丈夫回屋,便蹑手蹑脚地走出来一看,发现丈夫已经被杀,吓得面如土色,赶紧喊来了邻居,一同前去山阳县衙报案。
山阳县令听冯氏说自己白天刚好在三官庙中丢了裙子,晚上丈夫便遭杀害,就怀疑是庙里的长老赵无清做的,连忙派了差役去三官庙中搜寻,还在冯氏解手的后院坟头附近挖出了用她的裙子包裹的肖锡匠的人头。
三官庙里挖出了物证,冯氏又说自己是在庙里丢的裙子,山阳县令便认定了赵无清就是杀人凶手,对他严刑逼供。
赵无清受不了酷刑,只好承认是自己贪恋冯氏的美色,趁着她去解手没人的时候偷了她的裙子,晚上又借着去还裙子的时机,想跟她在一起相会,一亲芳泽。谁知,刚好遇到肖锡匠在家,他担心事情败露,便掏出戒刀杀死了肖锡匠,割下了人头埋在庙里后院的坟头旁。
山阳县令见赵无清全部招供,便让他签字画押,依律判了他的死罪,只待秋后处斩。
这时,赵无清的徒弟王紫霞在外募化回到了三官庙里。他听说师父问了死罪,非常怀疑,认为他是屈打成招,含冤招供,又听说施世纶办案精明,便写了状纸,越级到漕运总督衙门来告状。
施世纶听了王紫霞的供述,猛然想起了刚才有两只斑鸠在院里哀鸣的事,心里突然一颤:莫非这真的是一桩冤案?
于是,施世纶又派了差役李公然和贺人杰一起去柳溪村一带查访。通过打听,得知柳溪村有一个樊家庄,庄主名叫樊洪,是山阳县的武举人。他手下有个总管名叫林魁,武艺高强,深得樊洪信任。两人一向横行乡里,无恶不作。
李公然和贺人杰听到这个消息后,便想着去樊家庄里探探情况。晚上,他们偷偷地潜入了樊家庄,刚好听到东屋里有人在说话,就跃上屋顶去查看,发现屋内反绑着两个人,定睛一看,他们正是施世纶派出来追寻斑鸠的张千和李勇。
李公然让贺人杰在外放哨,自己则进屋去将两人松绑,一起出了樊家庄,找了个僻静的角落,问他们发生了什么事。
张千告诉他们说,他和李勇一路跟着斑鸠来到了柳溪村,却一下子失去了它们的踪影。正在迷惑之际,前面路上突然跑过来一个披头散发的女子,后面还跟着一个五大三粗的黑面大汉。
两人见状,急忙跑过去拦住黑面大汉。谁知,黑面大汉力大如牛,武艺高强,轻松就将两人打败捆了起来,连同女子一起带回了樊家庄。而那个黑面大汉,正是樊家庄的总管林魁。
李公然和贺人杰听完,气得火冒三丈,恨不得立刻就将林魁这个恶霸抓起来。最后,他们四人又悄悄地回到了樊家庄,躲在房顶上四处探听。
当他们来到后院时,看到一间上房屋内灯火通明,走近一看,发现竟然是樊府老夫人的房间,便爬到了屋檐上去偷听里面的动静。
这时,一个丫鬟说道:“老夫人,您成天烧香拜佛,一片善心。可是庄主少爷却整天和总管在一起胡作非为,照这样下去,只怕会出变故。”
老夫人叹了一口气,说道:“我又何尝不明白这些道理呢?听说今天他们又抢来了一个美貌女子,就锁在屋内。长此下去,我这条老命怕是要断送在他手里了。”
丫鬟急忙安慰老夫人,又对她说道:“今天晚上少爷还顾不上她,他现在正和刚死的肖锡匠的妻子冯氏在一起鬼混呢。说起这事,少爷他们做得也太狠心了,他让林总管等在三官庙中的后院里,又让冯氏去庙里烧香,后来还丢失了裙子。晚上有人去还裙子时,肖锡匠就死了。最后判了庙里的师父赵无清是杀人凶手,也不知道他们是怎么做到的?”
李公然等人听到了这里,已然明白冯氏和丈夫肖锡匠之死有些关联,便又来到了东厢房樊洪的房间外。
只听里面一个男人说道:“冯美人,你就不用再担心了,我的计策可以说是天衣无缝,就算施世纶有天大的本事,断案如神,他也查不出真相,猜不到你会在我这里,你就只管高枕无忧吧!”
他刚说完,一个女人娇滴滴地说道:“樊郎,听说今天抓了两个差役,你可千万别心慈手软,免得夜长梦多。”
樊洪哈哈大笑起来,说道:“放心吧!美人,我已经让林总管三更就去结果他们的性命,一定会人不知鬼不觉的。”
张千、李勇听到这些,大喝一声道:“好一对恶毒的奸夫淫夫!”随即就和李公然、贺人杰一起冲进了屋内。双方恶斗一番,将樊洪和冯氏捆了起来。
林魁听到东厢房里有动静,赶紧带了一帮庄丁扑了过来。李公然大声说道:“我们是奉了总督大人的命令,前来捉拿樊洪和林魁的。你们本是良民,此事也与你们无关,快去将白天抢来的女子放出来!”
众庄丁一听,不敢再抵抗,只有林魁一人自恃武艺高强,冲过来与四人搏斗,不多久便束手就擒。
女子放出来后,李公然上前一问,得知她是在出门走亲戚时,刚好路过樊家庄,无意中被林魁撞见。林魁见她年轻貌美,就把她连同搭救她的张才、李勇一起抢进了庄内。
李公然先让张才、李勇连夜护送女子回家,免得家人担忧。又星夜把樊洪等三人押回了总督衙门。
第二天,施世纶派人将山阳县令传到了衙门大堂,又将樊洪等人和赵无清带到了堂上,稍一审问,樊洪便交待了全部犯罪经过。
施世纶又问王紫霞道:“你为师父赵无清鸣冤那天,有两只斑鸠飞到了我面前,盘旋哀鸣,让人心碎,似乎它们已通人性,在帮你喊冤一般。”
这时候,赵无清看了看徒弟王紫霞,便告诉了施世纶一件许久以前发生的故事。
原来,早在三年前,有一对斑鸠经常栖息在三官庙外的一棵白果树上。有一天,一只斑鸠被人击中了翅膀,掉在院里,他就把斑鸠捡了起来,和徒弟王紫霞一起好生照料,养好伤后,又将它放了回去。没想到它们竟然通了人性,懂得知恩图报,飞到了总督衙门里,让施世纶找到了替自己申冤的线索。
施世纶听罢,感慨万千,当场判赵无清无罪释放,与王紫霞回到了三官庙,并要他们继续好好照顾两只斑鸠;接着又将樊洪、林魁和冯氏三人依律判了极刑,又把山阳县令就地免职。这件事后,当地百姓越传越神,说施世纶办案有神明相助。
后记:冯氏一介女流,与樊洪有私情,不仅谋害了丈夫,还陷害了出家人赵无清,甚至还催促樊洪不可放过差役张千、李勇。这个女人实在不是一盏省油的灯,肖锡匠娶了她,注定了要死无葬身之地。而赵无清之所以能够得以申冤,一是他收了一个好徒弟,二是有善心,连斑鸠都通了人性,三是遇到了施世纶这样的好官,不然,他很可能也要早登极乐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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