活了两辈子

活了两辈子

——我知道的樊丁故事

张 晓 《 中华读书报 》( 2012年06月20日   05 版)

2006年6月樊、丁在武汉大学

  樊云芳大记者又写了新书,内容不是新闻业务,好像是写励志和亲情,书名《活了两辈子》,又好像是感悟前世今生一类。有更大的记者,如老丁(丁炳昌,即老樊老伴)、老梁(梁衡,樊丁多年老战友)都写了序。还有我小友叶辉(需顺便说一下,一转眼叶辉竟然也快六十,长得真快),也写了热情歌颂的文字,老樊同意我也写个本书感悟什么的。

  关于写樊云芳(后边要写到老丁),比如樊云芳穿什么服饰什么长相什么性格等,我认为须先写两段不算题外的话。一是,早年(1954年)初次走向世界参加日内瓦会议的我国代表团干部们上街,因都穿一式的黑色制服,被当地行人们以为是牧师,有多行人赶紧脱帽向“牧师”们致礼。二是小品中陈佩斯说朱时茂:“我以为只有我这样的人当叛徒,没想到你朱时茂浓眉大眼也成了叛徒了。”我要说的,一是,樊云芳大致是那个时代的女性和干部(未改革以前记者属干部),即属制服严整女性干部一族,衣着不太灵活,比较刻板。二是,陈佩斯所说,意思是长相正面的人物也不能保证不是叛徒。樊云芳是中老年女性当然不是朱时茂,但长相绝属正面人物,如样板戏可演阿庆嫂江雪琴柯湘等。我认为她的性格是,若被敌人抓住,绝不投降,宁死不屈,谁的话也不会听,上级有指示也不领会,不怕英勇牺牲还想卷土重来那一类。陈佩斯的感慨在樊身上不适用。

  樊云芳是大记者,是指范长江奖获得者,党的全国代表大会代表,全国三八红旗手,全国优秀新闻工作者,还有其他金银光环。成名作得意作几大册,大小奖状百十千,大小粉丝万万千。不过我对老樊新闻和文字作品看法比较客观,对老樊的文中书里,有赞扬也有疑问。因认识老樊老丁四五十年了,我还知道老樊文外书外的一些类似成功之道生命轨迹等。老樊现在的新书,好像没及写到。

  我对“大记者”有些心得。例如,同为进入大森林,有人什么也没见到,空手归来,若评职称,当然只能给零分。有人只见到一些蘑菇,采了就回,就是采蘑菇的小姑娘,评记者职称可能仍需要走后门。有人跋涉深山,发现了野猪,可评为主任记者(相当于大学副教授)。再有人进了深山蹲守,发现有老虎,职称即评为高级记者。再有人进了更深的山,发现了有老虎扬着前爪,指挥着威逼着驱赶着野猪们冒着风雪列队鱼贯整齐奔向某个山窝虎穴目的地,有些心怀叵测,为的是像中国大银行或美联储一样,想办法垄断起来,或经济生活嘛总要有个计划安排,慢慢用,不要浪费等。这一类记者,这样的特级发现不容易,这才是最大的大记者,职称应该评为高级记者的老师。大森林里能发现特大新闻的,还是个女记者,岁数不可能年轻,大概一定是那种穿着牧师黑袍,头戴荷叶型尖顶帽子,骑着扫把、能穿出森林还能为采蘑菇迷路的小姑娘指路的慈祥聪明又正义的巫婆老太或老奶奶。

  老樊的成名作,叫《追求》。写了知识分子栾弗为事业英勇牺牲没能卷土重来的生命遗憾。故事感动了老樊自己和一代光明读者。好故事是有长久生命的。记得写作成功过程中,光明日报记者部从老主任到一堆同事都积极出主意,就是老樊小叶等人后来都说功归集体,党的培养等。最特别的是老樊谦虚,常说,记者成功,采访对象也有功,甚至有大功,老樊作品,比如老栾堪称以生命历程相助(有老樊为栾弗送行,太平间止不住泪水情节,深刻感人)。《追求》这样的作品长久,老栾就永远不死。发现对象尊重对象,新闻报道的成功一大部分是生命、社会、宇宙本身的天造地化,这很中肯和精彩。是所有采菇小姑娘无法学到的。

  老樊大记者之路,新闻作品和其生命本身都在不断延长,活得日月灿烂宇宙潇洒,似有一些神秘和秘密。比如一切从哪里开始,大记者的新闻作品,最早的往往最特别,老练以后则深刻而哲学。老樊所写最好作品,最早是《李林》,最“晚”大概是《霍金》,李林是山西雁北抗日战场牺牲的女八路,做为采访对象,老樊老丁大概是在李林这类英雄并不受待见的年代发现了她没死还活着。李林英雄气概,灌输过老樊,李林还护佑老樊进了光明日报。霍金就是英国研究宇宙有无生死的残疾科学家哲学家,霍金用多种办法证明了无中生有,无就是有有就是无,比较深刻和哲学。我从霍金里看到一些老丁的特别。

  一、先说李林和老樊。就是老樊说的第一辈子。

  当年光明日报招记者,老副总编师海云在太原面试小樊时,也发现了李林还活着。感动之余当即电话北京,说我这里已经定下一个,女的。关于老樊在哪里发现李林一直活着,年代已久不可详考。这么重要的情节老樊书里也没有。我做过一些回想和补充。

  老樊到雁北,第一个工作岗位是县文化馆。她爱写字,拿起笔在文化沙漠到处找“水源”。那年月的“水源”,首先是学大寨,热火朝天,战天斗地,为挣八厘工分,男劳力干到脸色如土,伤筋缩骨,女劳力干到面皮青黄,不来月经。有歌唱曰,学大寨唻赶大寨,大寨红花遍地开。集体化的新农村,一片新面貌。还有就是样板戏,阿庆嫂李铁梅江水英柯湘,即使这些,也常常看不到。城里戏班们红心向北京,不到基层。但有一种盲人戏班,唱的是北路梆子,真正穷瞎子草台班。三五人揽着竹竿行走,根本不用号召,他们最常下基层,而且永远上不去。他们真正是乡亲父老的文化刚性需求。那年,我也正在雁北。老樊老丁喝西北风的浑源县,以及邻县左云右玉等,瞎戏班就穿梭在这一带,宿吃千家,破庙戏台。当地老乡称“瞎瞎班,调调怪,一碗糊糊能交待。半糠窝头咳咳咳”(北路梆子俗称咳咳腔)。某深夜,土摊场上气温零下二十度,观众们离演员一米半围观,相互哈气几近相接。戏码《智取威虎山》。也许糊糊没喝饱,也许糠窝窝没吃上,身穿头戴五年未洗的旧军装旧棉帽,汽灯下的化妆脸不像杨子荣倒像包公戏探阴山里的冤魂无常鬼。瞎戏班队长(班主)因打虎上山调太高,闭眼睛憋红脸也吼不上去,伴奏唢呐也没了气力音调滑了下来,遭到观众哄笑。有人哄起,大声喊,天太冷了,要求暖和而热闹的荤段子。盲班主严肃地予以批判,批他们没有阶级觉悟思想落后反动,低级趣味不是个人类等等,引起更大哄笑,双方僵持不下。忽有人大喊,“李林李林”(曲牌叫《老天爷瞎了眼》)。

  全场静了下来。戏班七八人,胡胡板儿小锣唢呐一起向前,瞎班主邀起身边一女盲班员,男女二重唱。歌声起……咳咳咳,太阳下山如碾盘,鬼子围了村。大人吓哭没咒念,娃娃吓得闭了气。平地里冒出个李政委,李政委个不高,仔细一看是个女的,哎咳咳,是个女的。后面只带着三五个兵。鬼子上来几百人,哎咳咳,几百人。李政委威严凛凛:“大家不要慌,跟紧快撤。”

  伴奏家什停下,……“你们咋办?”“不用管!你们快撤!”

  乡亲们走远了,身后村里枪声炒豆红了天。

  ……

  是段老式的红色往事。但在瞎瞎队长带领全体盲班员唱来,高音暴怒血脉贲张,低音无调庄严暗哑,时有走板荒腔,时有音准绝不亚于天安门人大会堂的戏班。如此一瞎唱,二瞎和,观众齐声哄又和,一阵唢呐嘹亮,北路梆子唱成了像是全雁北众乡亲送殡……寒夜里,音飘远乡。

  我不知道那天晚上老樊老丁是否是盲戏班现场的观众,但知道这夜晚是他们找到的“水源”之一。正在那个时代,抗日战场牺牲多年的女政委李林,在樊云芳那里,成了《李林》。她活在雁北农村零下二十度严寒的旷野里,活在瞎戏班们枯萎的眼眶里,活在农民老小又哄又和的送殡唢呐里,活在樊云芳作品的书页里。我的考察是,基本可以肯定,雁北严寒白毛风里的唢呐和李林,李林和樊云芳之间,一定有着某种生命之缘。

  1978年,光明日报在全国招考记者,樊云芳带着《李林》在太原应试。巧中巧还是缘中缘,到山西招考的光明日报一位老资格副总编,是三八式八路干部,其战斗的第二故乡就是雁北,更巧的是,老八路副总编同志正是李林的战友。老副总编抚翻着《李林》,思绪遥远,几分钟后,当着樊云芳面,拿起电话给北京光明日报人事部,说我这里已经定下一个,是个女的,她叫李林。大有防止其他媒体挖人之紧急。好像有人笑,说我瞎写。对,最后一句里的名字是故事写法,其他全是新闻写法,百分之百真。那副总编是师海云。他也发现李林还活着。樊书里就有证据。老师同志如今已去世,但知道此事,知道李林烈士和老樊一起被师海云招进光明日报绝对是真事者,不止一人,而且健在,可证明。这些,采菇小姑娘学不到,大学里学不到,可能连老樊老丁也没想到,那天,如果不是李林,而是威虎山李铁梅什么的,师副总编极大可能是将书放在一边,然后亲切询问,小樊同志你还写过什么没有?

  二、再说说霍金和老丁。就是老樊说的活了两辈子。

  几年前霍金访华,老樊写的长篇报道登载于光明日报,时老樊癌症早已痊愈十多年,重披战袍,风采矍铄,但写法还是有些老一套牧师文体,又称新华体。这种文体好处是庄严肃穆代表上帝真诚说话,不足之处是作者不全懂自己讲的什么。比如文中老樊说云集欢迎老霍的大学生们绝大多数听不懂霍金。说霍金是个磁场,吸引了大学生们。这是说到了气功。实际是老樊自己没全懂。幸好光明日报编辑也不大懂。前面说了,霍金思考了宇宙边缘,思考了无中生有,讲了反物质,黑洞、奇点、特高维度、弦或是超弦等等,是一些综合思考。其中关于弦,就是对宇宙边界的观察,或叫思考。因为弦太小了,没有人看见过,也没有人能看见。上帝戴百万亿光年花镜,也看不见。这些并不难懂。大学生们真正不太知道的,是霍金尊重的老一代科学家,如物理学家爱因斯坦,如数理哲学家哥德尔。霍金正确而精彩地指出:正如哥德尔所说,我们都不可能在这个宇宙之外向里看。

  霍金没有证明和没有认识到,生命边界就是宇宙边界。没有人能从生命外面向里看。霍金是顶级宇宙科学家,但其哲学成就只前进到了对多问题并没想透,若有所思,所以多次崇敬谈及哥德尔(顺带说的是,哥氏比爱因斯坦小十几岁,但同样受到爱氏的崇敬,本处不多谈)。我的研究是,哥德尔的成就顶峰(即霍金谈到的宇宙悖论),其实和其他人间大哲一样,是发现了转化这一概念的普遍意义。例如上帝到达无所不能时,必出现至少一项其必然不能。

  转化,是爱因斯坦、哥德尔到霍金,是人类全部知识和思想中的一个深为重要的枢纽概念。万事万物存在转化。宇和宙,时间和空间,矛和盾等等。大至上帝,小至弦,大至比太阳、太阳系大1000万倍的星团,小至蜉蝣、尘埃。意义相同无高低之分,因为存在相互转化关系。

  一气说了霍金、爱因斯坦、哥德尔和转化,却都不是天机。

  本文想说明,不是一切运动、矛盾,上帝早已安排定,宇宙宿命不可信。恰相反,上帝之大尚且没有命定,蜉蝣、尘埃大可奋斗,万类霜天竞自由。每个蜉蝣每个尘埃,就是一个上帝,就是一个宇宙。宇宙无边界,是因为边界在中间,在各处,无处不在,每个生命边界都是宇宙边界。边界“外”是另外宇宙,即时空、维度不同。(可参考西方《多重宇宙》等多种著述)

  生死边界就是阴阳两界,八宝山就是阴阳两界。界那边,就是时空不同维度不同。没有人从宇宙之外看我们,但确曾有人从八宝顶上晃晃悠悠站起来了(金克木先生语)。有人就到过八宝山界外,有资格从那边谈这边。

  早年我到光明日报充任记者,在山西记者站。老梁(梁衡同志)是我的引路者,时老樊老丁刚调往湖北,我报到时,老梁给了我的,就是樊丁留下的办公室和住房的钥匙。我得以先观察一下老梁和樊丁的办公室和“故居”。看他们各自的特点。

  梁衡屋里挂有一幅自写诗墨。诗曰,你有万马和千军,我有天机握手中。任你飞瀑从天泻,收入潭底静无声。老梁是聪明超群悟性过人的人,又能下苦,所以新闻生涯成就颇大,也是奖状百千粉丝万千。老樊老丁屋内已搬空空,看不出什么“遗迹”。那时开始,我就时常想起天机和飞瀑。这世界上,什么是天机呢?是一种哲学还是一种什么道家金丹,或是其他什么?不久在北京开记者会,就见到老樊和老丁,老樊就穿着黑色整洁的西服,老丁有些长相像霍金,身量单薄穷书生(霍金是黄头发,老丁东方人类,个子比霍高很多,面容也慈良周正许多)。

  樊丁,夫妻同为光明日报高级记者,从入社到退休,可谓“舍身签约”,其发稿质量和数量,及稿件影响,堪称为报纸立下汗马功勋。其中老樊尤其冲锋陷阵,又赶上一个改革开放的时代大潮,脚踩风火轮或骑着追风扫把,也有似老虎和獠牙野猪搏斗,可谓拼命三娘。一口气干到凶险癌症才算歇停。癌与奋斗常为正比。老樊新书,出人意料谈了不少光环之下的普通小人物心酸和幽默的奋斗史。特别是没注意不小心间写出一个(长相像霍金的)身心却比李玉和还高的老伴老丁。

  老樊得病后,为她手术的海军总院外科老张主任和王军医,不久后我亦因缘得以认识。张王两位解放军高级外科医生,为军人伤病手术见过生死鲜血无数,但聊谈中对老樊这个老百姓普通女性之坚强,肃然起敬。老教授坦诚告我,战胜癌,并不难,但战胜癌之晚期,人中寥寥。老教授清晰地说,那个女记者和他的丈夫非常了得,他们能闯过去,一定行。这段话,樊丁不知道。所在书里,谈到如何生病如何化疗如何好了起来,却淡了其中的惊心动魄。当然,有些惊心动魄就是天高云淡。

  老丁谈到,大手术六个小时,阎王殿一个来回,手术室推出来,昏迷苏醒后面色如床单的老樊眼睛在寻找他,找到了,两人对之微笑。老丁这里写的是使世人动容的夫妻亲情。但在我们这些亲切友朋中看到的是,确如金庸老先生之说,沧海一声笑,樊丁二人敢于藐看阎王,敢在鬼门关前一声笑,还声言,笑比哭好(樊书原名即为《笑比哭好》),正所谓夫妻合演了一幕浩荡人生中尘埃蜉蝣小人物的英雄戏。在我看来,从手术室出来,樊丁夫妻已经打败了所谓癌晚。

  首先是老樊,其书讲到,一万人若只有一个人能冲出去,就是我。缟素临江长剑夜气,当然精彩。我曾经询问过老樊跨过八宝山胜利归来见闻,老樊爽朗,数述说,阎王没有思想觉悟,反动落后,没有诚信,人缘不好,人品很差,侵犯别人劳动,胆小如鼠,经常走后门腐败,总之非常庸俗。可以打败。

  再说老丁,苏北农家子弟,文革前寒窗苦读后考上复旦,哲学成绩优异。毕业后本留上海,为追爱情,首显悲壮,自愿随老樊流落山西雁门关外。再显机智,两个名大学男女秀才初被风雪分配到近乎悬崖、无水无门无学生的窝铺“小学”,无后台无靠山只拥有两身单衣两支钢笔的丁樊二人默契双簧,表示只会讲上海南方土话,并表决心三年内很快学会本地话而成功躲过一劫。三显幽默,老樊风雪奋斗之路,老丁是她的形影或和李林一样是老樊的护身。据信,老樊每篇作品,都有老丁心血润泽。四显英勇,老樊癌症,老丁敢挺长剑敢舍身战阎罗救老伴,仅就老樊书中记载,大手术和大化疗,万里长征千回百折,如同伤病掉队的男女红军,记着党组织的关怀(光明日报曾指示不惜任何代价救老樊),战友们的期待(曾有数百亲友探病老樊),心向北斗,是体重可能不到百斤的老丁打着军旗,日夜相继背负奄奄一息老樊,雪山草地到达陕北。

  老丁是老樊的护神。一人是另一人的守护神现象(见美国畅销《守护神》一书),是某两人风雪人生的幸运。生命系列中其实不多,很少。霍金宇宙研究系统,人们已见哈勃望远镜观察到有大于太阳300万倍某星团,运行八万亿年后,能量燃尽,暗红巨团将滑向某黑洞——进去后将“灰飞烟灭”——变成另外宇宙——一般人认为乃宇宙规律时,恰有另一巨型星团赶到,并向前一星团飞注能量,终将其拦在黑洞之外。我的研究是,还是前话,大到星团,小到蜉蝣尘埃,比如一粒尘埃蜉蝣在千钧一发时赶到,注入自己生命能量,拯救另一尘蜉蝣将其拦在阎罗殿之外,真实发生在我们周围。在紧要三关,有些像霍金般孱弱的老丁,斗阎罗,也敢挺长剑,令世人肃然,有语曰“英雄立马起沙陀,耐此阎罗跋扈何,互弦老伴不能死,长命两辈哪算多”。

  现代最尖端的物理问题,如星际信息预知或互知问题,无人能解,我认为大约“弦的互振”之类概念可解。谁也看不见弦,茫茫宇宙琴弦不是提琴的弦。两点、两线、两根弦因缘成为“互弦”很不易,似茫茫n光年n维度才有巧遇,堪称幸运。樊丁或许在此幸运之列。

  一人心即一丝弦,与另一人心另一丝弦共振。一弦病,一弦护,互为生命代价。一弦燃,带另一弦燃,一弦停,另一弦即停,守护之弦代价付多少,被护一弦即活多少。生命代价互为转化。然后两弦演成拉丁之舞,堪称幽默梁祝,樊丁或许在此之列。我认为,弦之共振,大概是宇宙天机,鲜为人知,无人可知,本作者姑妄写之,读者大可豆棚瓜架姑听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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