邱清泉与黄百韬:不睦的关系,错位的勋章,到底谁是谁的苦主?
邱清泉与黄百韬是国军中的两个重要人物。之所以称之为重要,一是这两个悍将在解放战争中的南线战场上,几乎所有的战役,都能看到他俩的身影,可以说他俩是蒋介石的两个急先锋;二是这两个悍将不仅是南线战场,甚至是整个国军方阵中最能打的两个悍将;三是这两个悍将都是极端反共仇共,都落得了战死的人生结局,他俩也成了国军众多兵团司令中唯二的战死的正兵团级的将领。说来十分有意思的是,他俩之间还充满了不少故事,尽管这些故事有些苦涩与悲催,甚至解读起来还有些彼此互为苦主的味道,但不乏给人以启迪启示。
两人一个出身黄埔一个出身杂牌,这决定了两个人的起点与处境之大不同。
邱清泉属于根正苗红。浙江的籍贯与黄埔军校的出身,决定了他的起点比一般人要高。再加上他还留学过德国,当过蒋介石的侍从副官,更使得他的仕途较之一般人要顺利得多。哪怕是豫东战役,蒋介石对他的增援十分不满,一时还怒将其撤职,但这更多的是给别人看的。到头来,对邱清泉的兵团司令并没什么影响,反而依然是一如既往地倚重。
黄百韬属于另类。他出身杂牌,起点实在不高。这决定了他的仕途升迁并不容易。但靠他的反共仇共,靠他的拼命真打,硬生生地从国军诸多将领当中杀将出来。当然,这之中,也有他投靠顾祝同,属于顾祝同的心腹也有不小的关系。但总体而言,讲打仗不含糊,讲拼死力战,黄百韬在国军中绝对算上一号。比如,在孟良崮战役和豫东战役中,黄百韬便亲自率队冲锋,甚至是乘战车冲在最前面,其勇在国军高级将领当中实属罕见。
两人都是南线战场国军主力悍将,这决定了两人彼此竞争与不睦之总基调。
应该说,邱清泉与黄百韬都是南线战场上的急先锋,所率部队也是与我作战的绝对主力。在诸多战役中,都能见到邱清泉与黄百韬的身影。但由于两个人所属派系不同,邱清泉属于何应钦系,黄百韬虽然算作是顾祝同系,但相较而言,顾祝同系规模小影响小。
国民党的派系矛盾由来已久,互相轻轧、互相拆台司空见惯。这一点,在邱清泉与黄百韬身上同样也可体现出来。自视甚高的邱清泉并不把黄百韬这个杂牌将领看在眼里,每逢在一起开会时,经常挤兑黄百韬。而黄百韬对邱清泉也是根本看不顺眼。因此,两个人的这种相互竞争与不睦便成了两个悍将之间关系的主基调。而这种互相看不顺眼,肯定传导和影响到两支部队的联合或配合作战。
两人都是在打救援战中获得勋章,这使得勋章背后充满了互相不满之错位。
国民党的青天白日勋章,等级很高,极为难得。为什么在解读邱清泉与黄百韬时,专门说一下两人所获的青天白日勋章呢?
黄百韬是在豫东战役中,因救援区寿年兵团快速得力,使得区寿年兵团残部没有被全歼,因而受到蒋介石的大加赞赏。在战役结束之后的国民党高级作战检讨会上,黄百韬因豫东战役的表现得到了蒋介石亲授的青天白日勋章。
与黄百韬的得意相反,也是在这次作战检讨会上,邱清泉因救援区寿年不力,导致区寿年被俘,因而在会上受到了蒋介石的严厉苛责与处分。聪明的邱清泉对此早有预料,故让他的参谋长代他参加了这次会议。尽管邱清泉没亲自参加会议,但会议上所给的处分他不得不背上。
最令邱清泉不忿的是,在豫东战役后期,当黄百韬兵团被围时,是邱清泉处于救援的身份对他实施救援的。应该说邱清泉对黄百韬的救援不能算不出力,他与宋时轮在桃林岗打得也是难解难分。最后邱清泉派出部分部队采取了迂回战术,直逼核心战场去救援黄百韬。
然而,最终的结果是,被围的黄百韬得了个青天白日勋章,救援的邱清泉却得了个处分。邱清泉当然甚是不满。
无独有偶。淮海战役,徐东阻击战又是邱清泉救援黄百韬。但这次,黄百韬没那么幸运了。邱清泉因所谓的“徐东大捷”在战时便获得了一枚青天白日勋章。而在他得到这枚勋章时,黄百韬正在作最后的顽抗与挣扎。邱清泉的这枚勋章,对于即将身死的黄百韬而言,不是多么厚重而是实在苍白。显然,两枚勋章折射的不是两人的功勋,而是无奈的错位。
两人都是在国共生死决战中战死,这使得苦主的定位成为两人共同之悲催。
在那种风云际会的时代,两个人的竞争与互斗,两个人互为苦主,这难免不会给作战带来一定影响。黄百韬在临死前就曾说过:如果李弥有邱清泉的兵力和火力就好了,他可以率部打到碾庄。实际上,他实在有些高估了李弥。要知道李弥打滑头仗并不亚于邱清泉。
不过,黄百韬到头来还是保持了他的所谓的尊严和个性,他对部下最后曾说过这样的话:与其兵败被俘,还不如战死,这样还免得被邱清泉笑话。
尽管邱清泉与黄百韬都有着相同的坚定的反共仇共一面,都有着相同的敢打硬仗狠仗的悍将之特点,都有着相同的宁可战死也不愿被俘的军人本性节操,但这些共同的特点并没使他俩走得更近一些。相反,他俩的这种仇共反共,注定了两个人成为国军中那么多的兵团司令,仅他俩战死的命运结局。
而从邱清泉与黄百韬都战死的最终命运上看,彼此苦主的定位与关系尽管因命运终结而化开散去,但回味起来,多少还是感觉有些悲催、有些苦涩、有些凄凉......
主要参考文献:《淮海战役》《豫东战役》《淮海战役:原国民党高级将领战场记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