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安山文学】吴先和||长篇小说《项目开发》连载之十一
主编：非 鱼
21
张晓陆带着田菲菲一行四人来到齐县后，就住进了张晓陆家里。
这是张晓陆十几年前建在离县城一路不远处的一栋小别墅。两层半，半层就是在二层上面盖了瓦，放杂物和起防热层作用。屋有前院和后院，占地面积足有半亩之多，四周都围起了院墙，尽管是一栋小别墅，但由于院内长期没有人居住和清理，显得有些荒凉。
张晓陆从街上找来几位民工，和随行人员一起，对屋内屋外进行清扫。几小时过去，总算把内外整出了样子。使人一眼看去，环境还是很温馨的。
几位民工走后，张晓陆对田菲菲他们说：“以后这里就是项目指挥部了。”
这房子大，上下一共有十二间，还不包括厨房、饭厅和两个卫生间，自然也不包括顶上那半层。做项目指挥部，应是一个理想的场所了。钱老板叫来的那位副经理笑着说：“张总，你在县城还有这么一栋小别墅，应是一个地道的土豪了！”
张晓陆笑了：“这算什么土豪呢？”
正说着，张晓陆的手机叫了。他一看手机，是高洁副县长打来的。
张晓陆连忙接上：“高副县长，你好！”
高洁副县长在电话那头说：“你们过来吃晚饭吧，要不，我叫司机来接你们？”
“不用了，你们不要太客气，我们自己来。”张晓陆说。
上次考察项目，钱老板就把张晓陆是齐县的人告诉了县里的领导。而今天到了家乡后，在和高洁副县长通话时，高洁副县长问他们住哪里，要不要开房间？张晓陆告诉高洁副县长，这次是长时间住，不住宾馆了，他家在县城有一栋闲置的房子，就住在家里。高洁副县长说那样顶好的。
晚餐自然是在香丽拉酒店。
县政府这边人也不多，高洁副县长、政府办一位副主任、国投公司经理董忠，再就是招标公司的法人，双方一共八位。
餐桌上，大家相互作了自我介绍，就开始进行晚餐了。
政府是东道主，高洁副县长先拿起酒杯敬客人的酒。因为钱老板和吴春山叫来的人是第一次来齐县，高洁副县长自然是先敬了他们。
敬到田菲菲时，高洁副县长开着玩笑说：“田秘书这么美丽，来齐县后，一定会把我们齐县的男人迷倒一片。”
高洁副县长的玩笑话，使餐厅一下子充满了笑声。
田菲菲说：“如果我像县长说的那么迷人，那就做你们县的媳妇算了。”
高洁副县长笑着说：“你要是有这个心愿，我可以当你的媒人，我身边的帅哥一大把。”
田菲菲今天也不知哪里来的胆量，听高洁那么玩笑一说，竟然又端起了酒杯，说：“那就托县长的福，我能结束单身生活了。来，先敬媒人一杯！”
高洁副县长没想到田菲菲来这一手，没法，只得端起酒杯，又和田菲菲碰了一下杯。
田菲菲一饮而尽，还亮了杯底。
桌上的人叫好起来。
没法，高洁副县长也只能一口干了，也亮了杯底。
酒场上有时是非常有趣的。就像今天这个场合，八个人中，只有一位女性，而且这个女的居然敢敬男人的酒，作为男人心里必然会生出一点不认输的心理。
国投公司经理董忠端起酒杯，笑着对田菲菲说：“如果田秘书没有看上县长身边的帅哥，我身边也有帅哥呵，这是我的招呼酒。”
田秘书没有想到国投公司老总也来敬酒，本想推辞，但是，今天晚上县政府叫他们来作陪，意思很明白了。于是，田秘书不敢推辞，就端起酒杯说：“董总，这个项目你一定多多关照我们呵！”说着，她和董忠碰了杯，居然先干了。
董忠不得不佩服这个女子的酒量，这杯酒少说也有一两五，连喝了三杯，也是四两五酒已经下肚了。没法，董忠也是一口干。
钱老板叫的经理怕招标公司法人也来围攻田菲菲，端起酒杯站起来，对招标公司的法人说：“江总，标下留情，我敬你一杯。”
招标公司法人站起来说：“我不会喝酒。”
田菲菲一看招标公司法人不买敬酒人的帐，就端起酒杯笑着说：“陈经理，你也真是，你敬江总，他喝吗？我知道，江总要喝’花酒’。来，江总，女人的酒，你总该喝吧？”
桌上的人笑了起来，没法，招标公司法人只好端起酒杯，说：“我真的不会喝酒。”
田菲菲才不管你是不是真不会喝酒，还是假不会喝酒，就和招标公司法人碰了杯，又是一饮而尽。
在这种情况下，田菲菲一连喝了四杯，招标公司法人再么不能喝，也不得不喝了。但是，不知道是真不会喝酒，还是喝急了，酒干后，招标公司的法人立即咳嗽起来。
满桌人就笑了。
董忠笑道：“你喝酒就喝酒，看到美女，激动个什么？”
招标公司法人说：“我不会喝酒，你又不是不知道，还在一旁说风凉话。”说完，又咳嗽起来。
高洁副县长笑着说：“喝不了就不要喝嘛，真是英雄难过美女关！男的敬你，你不喝。美女一敬，一口干，典型的重色轻友。”
桌上笑成一团了。
就在这时，张晓陆附着田菲菲耳朵，小声地说了一句什么。田菲菲点了点头后，就下位去餐厅外了。
大家继续喝酒。吴春山叫来的人，也不甘寂寞，加入了敬酒行到。
一会儿，田菲菲进来了。她提着四条精装的“大中华”牌香烟，说：“烟酒从来不分家。来，这是我们的一点心意。”
说完，就将烟每人一条分给了齐县政府这边的四个人。
高洁说：“这样不好吧？”
张晓晓说：“礼尚往来，非礼也。你们请我们喝酒，我们请你们抽烟，你来我往属正常之事。莫非政府官员瞧不起我们民间百姓？”
高洁说：“那行吧，我们收下。”
大家又继续嘻嘻哈哈地闹起酒来。
酒喝得很尽兴，但谁也没有喝倒谁。
离席时，招标公司法人对张晓陆说：“张总，我们等待你们的标书。”
张晓陆说：“我们一定会很快呈上标书的。”
22
大钱实业是最后一个递交标书的，这次一共有六个公司递交了标书。大钱实业派来的人不知用了什么招数，将其他五个公司的标底弄得水落石出，结果自然是中标了。
中标后，大钱实业和齐县国投公司签了正式开发合同。拆迁补偿费一千六百万元，先由钱老板他们一次性地打包给了县国投公司，再由国投公司去补偿给拆迁户。
于是，一场拆迁工作全面地拉开了。
这次拆迁，是高洁副县长按照县委洪书记和县长韩亮的意思，将拆迁户划分到各科局的。这个方案，还在县委常委会上通过。
各科局看到县委县政府下来的任务，很是有些想法，有的说这是不务正业，尽做一些与自己业务毫不相干的事。但是，县委洪书记在全县各科局负责人的拆迁大会上，旗帜鲜明地对这个问题进行了反驳：请问哪些事是正经的事？难道把破烂不堪的旧城放在那里不去改造，不去发展，不去作为，让其永远留在破旧落后的生活里，这就是正经事不成？洪书记说到这里，把话锋一转，说：如果哪个单位负责人你认为有困难，是不务正业，你可以把位子让出来，让一些有这个能力、认为这是正经事的同志去做这项工作！洪书记这么一说，还有哪个敢呢？这明显是在警告一些在位的行政者，如果完不成县里下达的拆迁任务，你这科长、局长的帽子就没有了！
因此，眼下保住自己的位置要紧，管他是不是不务正业。于是，全县各科局立即成立了一个临时拆迁工作小组，专门去做拆迁户工作。
县里也成立了一个以分管组织的县委夏副书记、和分管财经工作的县政府常务副县长高洁为组长、副组长的拆迁领导工作小组，具体负责这项工作。
现在的老百姓很精，知道房子是要拆的，县委县政府决定的事，一旦较了真，是没有办不成的。就连上次那家死了老太太突击建的三间房子，结果还是被城建执法大队用挖掘机挖平了，而且县有线电视台还编发了新闻！
但是，老百姓虽然明的不和县委县政府硬着来，就来软的办法。一些老百姓根本不和前去做工作的各科局的工作人员照面，有的干脆在门上挂上锁。屋里没有人，你和谁去做工作呢？
各科局做工作的人也不是省油的灯。白天你不在家，晚上你总会回家睡觉吧。再说，家庭过日子，总不会天天餐餐都去餐馆吃饭吧。白天见不到你，吃饭和晚上，总能见到你吧？
县里还有一个明确规定：各科局在做工作时，必须用微笑的态度去做工作，骂不还口，打不还手。所以，各科局做工作的人员也都放下身段，挂起笑脸，挨家挨户做工作。一次不行，二次；二次不行，三次；三次不行，四次……直到做到同意签《拆迁协议书》为止。
当然，齐县拆迁也不是靠这种单一的“手段”，对那些在拆迁中遇到的“钉子户”，也采取了一些“强硬”的手段和“偏方”。比如：钉子户家庭成员中有做一些不上斤不上两的“违规违法”的事，就叫有关单位死抓不放，结果钉子户就软了，同意拆了。“钉子户”一攻克了，就会带动一大片。
有一个钉子户，计划生育超生了，原来居委会也知道，只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放着没有处理，这次遇上了，就死死抓着不放。结果，这个钉子户自然“举手投降”了。
还有一个钉子户，他家的儿子不成正果，在社会上鬼混，做了不少偷鸡摸狗的事，派出所就紧盯不放。结果这户人家拆迁的事，是可想而知了。
“瞧瞧，某某家这么厉害，也拆了，我们也拆吧！”
“和政府作对，有几个好下场的呢？拆吧！”
“签。算了，不和政府牛了。”
再者，一些科局做工作的人，“死皮赖脸”每天都去拆迁户家里，笑着脸做工作，哪个老百姓能受得了呢？
当然，有些单位做工作见软磨硬泡不行，就干脆从单位里拿出一些钱来，在县规定赔偿之外，又悄悄地暗中给点小钱，你能不接受拆迁吗？总之，各科局做工作的人员真是百法想尽了。
功夫不负有心人，原计划要做两个月的工作，结果只用一个月，九十六户拆迁户全部签订了《拆迁协议书》。
县国投公司怕签了字的拆迁户反悔，立即组织了三十多台大型挖掘机，二天之内，将所有拆迁户的房子就变成了废墟。县有线电视台在拍摄拆迁过程中，还动用了航拍，其画面中的场景非常壮观和震撼！
拆迁成了一场“革命”！
只是一些上了年纪的老人，见自己住了几十年的房子转眼间变成了这样，那泪水没有少流。
钱老板看到手下给他发的视频后，从内心里发出了感叹：这样的速度，只有在共产党领导下的政府才能做到！于是，他带着设计效果图和根据设计制作建后的效果片子，立即从香港赶到齐县，同时，也把张晓陆和吴春山叫了过来。
齐县四大家主要领导看到效果图和效果片子后，非常满意。称赞说，港商老板行事作风就是不一样。
得到齐县方面的肯定后，钱老板这才决定坐下来和张晓陆、吴春山谈如何合作的事了。
商谈的地点在张晓陆小别墅的二楼客厅里。
参加人员自然是他们三人，记录的是宋秘书和田菲菲。出于意料，商谈没有发生争执，并很轻松地答成了“一揽子”协议。新成立一个开发公司，名字定为“大亚城市开发实业有限公司”，对外简称为“大亚实业”。显然，公司的名字把“大钱实业”和“亚太投资”各用了一个字。各自占的股份是：大钱实业百分之四十五；亚太投资百分之三十五；吴春山的公司占百分之二十。这个股份配额虽然超出了张晓陆和吴春山两人原来的设想，但是，当钱老板提出后，张晓陆和吴春山并没有提出任何异议。
房地产是用钱码起来的，要实力，钱老板团认预算资金最少是二十个亿，按股份分摊，张晓陆和吴春山要拿出多少钱，他们心里明白，可他们能拿得出吗？所以，当钱老板说出股份份额后，张晓陆和吴春山尽管心里有些不悦，但还是接受了。再说，前期已经投入了四千多万元，钱老板二话没说，全部由大钱实业先垫付了，人家这样做，张晓陆和吴春山还说什么呢？
钱老板见张晓陆和吴春山接受了股份份额分配后，又规定了资金到帐的时间表。
时间表一拿出，张晓陆和吴春山就有些紧张了。按股份份额算，张晓陆要出资金七亿，吴春山四亿。尽管是按工程进度节点分四次支付，可每次都是上亿的的资金，从哪里去拿呢？张晓陆来之前问了一下公司的财务情况，帐上的资金不足五千万。而吴春山也了解了一下公司的财务，财务经理告诉他，帐上只有一千五百万。也就是说，两个人都有缺口。项目虽然进展得很顺利，可眼下是要拿出钱来呀！
（未完待续）
插图/网络
作者
简介
吴先和，男，中共党员，本科学历，从事过教师、记者、编辑、行政等工作，现已退休。著有长篇小说《围城外的情人》，散文集有《秋思》《领悟人生》《微博花开》，纪实文学集《捡来的富翁》等。
赞 (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