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8 变动的一年
(文长,记得沏杯茶)
时间又来到了年底,我自己还蛮喜欢到年底的时候,花点时间回顾一下今年的点点滴滴,除了透过写写东西整理自己,也透过这些书写来跟朋友们分享一下自己的近况。已经有好几年,每到年底都发现自己的今年跟去年做的事情大同小异,除了分享出国去做什么,基本上在台湾的时候,生活都挺一般般的,年年忙碌的不是办公室就是志工队。而今年在生活上、心情上感觉到有不一样的挑战与功课需要面对,有些事情可以画下句点,有些事情可能还只是一个逗号或是顿号。
大事(一)
我「家」,这间屋子
小学5年级爷爷过世,我们一家从台北搬回台南,住在归仁一栋7层楼的公寓里面,这样一住这个「家」25年有了。这几年老房子开始有些抗议:天花板有白蚁入住,阳台搭建的屋顶会漏水,遇到强烈台风,窗户会喷水进来、床架不堪重压等等,也让我妈自去年开始一间一间整修我们「家」的内部。
今年的整修大工程:阳台天花板漏水问题处理后,内部重新装潢、我弟房间重新装潢、我的房间重新装潢。基本上现在系统柜动工不用太多天,但是对我们「家」的挑战就是,今年我们家的外出旅行还是一样频繁,而我们家今年的客人也特别多。
自从我爸妈举办华人行动,在活动期间与人建立的友谊、情感,让我们「家」成为许多人在台湾的家。今年有来自香港的君逸,他跟着我爸学习,也协助我爸的工作,在台湾常驻快一年的时间,大部分的时候住我们「家」,但是访客太多的时候也还是得请他去住别人家。另外一批常驻的是侑霖(高雄人)、辅珊(昆明人)夫妇,辅珊来台湾待产的时候,我们「家」刚好没人住接近2个月,侑霖、辅珊平时定居云南昆明,回台湾都是借住亲戚家,我妈想到我们「家」接近2个月没有人,便商请他们来借住并帮忙照顾「家」里,也因此侑霖、辅珊来的时候,待产、生产、坐月子,同时帮忙处理我们「家」的许多事务。
今年我爸65岁,他宣布要退休,今年是他最后一次带领成长班和工作坊,也因此许多华人行动的毕业成员也努力赶搭这一班末班车,前来台湾跟在我爸身边2周上课学习。特别有感觉的是从10月开始,我们「家」的住宿人员一直不断在变动。
11月当我去印度、斯里兰卡的那两周,我妈帮我整理我的房间,按照抽屉、柜子,里面的东西一包包的用袋子分别装好。从斯里兰卡回来,我的房间已经整个被拆光光。回来只睡两个晚上,又要再飞日本、韩国,幸好平时常用的物品是跟着我从斯里兰卡回来,不然面对那一堆堆的袋子,我还真不知道从何翻找我的东西来打包下一趟的旅程。
整修前的房间
从日本、韩国回来,我见到的是一个全新的房间,礼拜六回到家,礼拜二就又有一批客人要住我们「家」,我能够整理房间的时间真的有限。一直感觉自己被时间追着跑,偏偏我抵达那天是台湾投票日,行李一放下马上赶去投票,排队排了一个小时完成公民的责任。回到「家」后马上开始整理我的房间,这个整理还不只是把所有东西移回房间,同时还需要重新思考构思东西要怎么摆,哪些柜子放青蛙收藏品、哪些柜子放平时比较少用的东西、哪些是我常用的,要放在哪里、抽屉要放些什么、计算机要怎么set up等等,不只身体劳动,头脑也转了不少。还忘了说那周的礼拜一与礼拜二我也都各有一场90分钟的演讲要准备与出席,时间真的很不够。终于在礼拜二客人抵达我们「家」之前,把我房间搞定了,然后我就把房间让给君逸住,我去多多(我侄女)家借住。一直到12月10日那天,我才又回到我的房间,开始慢慢适应我的新房间。
整修后的书桌跟柜子
大事(二)
台湾,台南家庭EQ协会的青年工作
2006年我大学毕业,开始在EQ协会协助青年工作。2009年「国际生命行动4」回来后,跟EQ协会承诺5年做青年工作。从高中志工队开始培训(一年1届,共培训11届),举办国小生寒暑假的少年营(一年2届,共21届),再到大专志工的培训(一年1届,共5届),增加暑假国中生的青苗营(一年1届,共6届),再发展到带大学生们出国体验生活、参加不同的活动,也把国外讲师邀请到台湾帮年轻人上课(青年营,一年1次,共4次)。
我如此做青年工作,超过10年了,跟这群高中生、大学生混在一起,举办营队活动,是我生活中很大的一块重心。2015年,对EQ协会5年的承诺已到,那时候我慢慢思索,寻找我的下一步,也让自己出国流浪了半年,但是当时对自己的下一步没有很清楚的想法,而青年工作也还做的得心应手,身边也有工作伙伴,于是也就这样继续做下来。
去年2017年,我开始协助高雄EQ协会做高中志工的培训,一年下来我有不堪负荷的感觉。台南高中志工寒假一个营队,暑假一个营队;高雄高中志工也是寒假一个营队,暑假一个营队,对两地的志工来说,他们一年各出队2次,但是对我来说,我要出队4次,再加上国中生一年1次的青苗营,大学生一年1次的青年营,跟国外邀请的营队活动,我曾经两个月的暑假办了6个营队活动。真的很感谢这几年被我拉在身旁的年轻人,虽然他们都说是因为已经签了卖身契给我,只要我开口叫他们来,他们就会乖乖的排除万难,但不得不说,没有他们跟着我一起做事,我同时间还真搞不定这么多事。
原本我就想,志工培训经营几年之后,需要交棒出去,去年我特别有感觉,觉得时机到了。我自己的蓝图是一项一项交棒: 从台南高中志工队、台南大专志工队、青年营、初中生的青苗营,高雄的高中志工与少年营。
不知道是该说计划敢不上变化,还是说老天爷对我有不一样的计划,事情并没有照着我的蓝图一步步发展。2019年1 月青年营办完后,我负责的所有青年工作将全部暂告一段落。本来以为自己可以很洒脱,说放就放,不会留念。理智上很清楚这是一个对的决定,但心里面放不掉的是与这一群年轻人的连结,算一算跟在我身边的这群年轻人,我们至少有5年的寒暑假,是一起在营队中度过,营队活动曾经把我们紧密的绑在一起,有着许多共同的回忆。调适心情变成是未来一个新的功课。
青年志工们
大事(三)
完成秘书长的责任
今年最大的一个转变,就是要离开秘书长这个位置吧。开始在台南EQ协会做青年工作没多久,龚万侯老师就邀请我同时兼任秘书长一职,感谢他带着我、训练我,同时间EQ协会里许多的长辈也都给我不同方面的支持。
做事情,对我来说不难,大学期间我就在系办公室打工,简单的文字处理很快都上手了。处理事情也不难,反正发生事情就去想想可以怎么办,心理抱持着:没有解决不了的事。面对数字则是最大的挑战,管理现金账对我来说就是一件难事,不知道为什么每天结账数字都不对,而且都不是少钱的情况,每次都是多钱,算结算表也是要了我的命,能够不赔钱就是我最大的心愿,也因此我经手的每个活动结余都不多,但都有刚刚好打平。
在协会不只是跟计算机工作,很多时候是跟「人」工作。特别是接了秘书长的帽子后,常常在处理的是与人打交道的事情。协会是一个非营利的人民团体,靠的是「人」将协会支撑起来,「人」是协会的一大资产。秘书长带着秘书处周游在不同的人群之中:理监事、讲师群、志工群、协会会员、协会学员等等。
协会营造的是一个家的感觉,同时间协会的主张是,我们帮助愿意帮助自己的人。但是我发现很多人会来接触协会,是因为生活遇到挑战,生命有受过伤,受过伤的生命常常也是心灵脆弱、玻璃心的生命,如果可以激起他们愿意为自己的生命负责的意愿,协助他们从依赖协会可以慢慢自我独立,这一批人会觉得协会是一个家。但是也有一些人是只想来讨温暖,不愿意为自己的生命负责,沈浸在一个受害者的角色,身为秘书长在面对这些人,我常常是那个黑脸,拒绝他们的期待与希望。
我是一个性子急,基本上也没耐性的人,在协会工作的这几年真的把我的耐性磨出了一大半,我也发现面对来讨拍的人,我的耐性会因人而异。面对小小孩我是超级无敌有耐性,因为小孩本来就是依赖,很多事情都还在经验与学习,讨拍、需要别人的爱是他们的生存模式;青少年我也还可以按耐住自己,这个阶段在从依赖学习独立,有的时候依赖,有的时候独立,常常在那交错互换;面对大学生,我就开始说话直接,应该是自己的责任却不扛起来,我就会很直接地回绝或是响应,应该有许多大学生被我吓跑过;面对跟我同龄或是年纪比我大一些些的人,我是特别容易不耐烦,尤其是芝麻绿豆的小事情可以在那边鬼打墙,我真的都在翻白眼;年纪比我大的人,为了「尊重长者」,刚开始的耐性会多一点,久了也会翻白眼。
另一个做秘书长很大的学习是「扛后果」,这也是到现在我也还经常火大的部分。身为秘书长很多事情不是我经手,很多时候我不一定有得到最新消息,但是一旦出状况了,我是那个要出去面对的人,我是那个要被责骂的人,我是那个要解决问题的人。常常这种时候我可以明显感觉到自己的内在小孩在抗议,如果这一件事情我从头到尾都知道,秘书们处理的方式也是按照我交办的,是我自己判断不对、指令不对,这样的后果我愿意承担。但是更多时候是我不知道,或是他们没有按照我说的来处理,这样的情况让我心不甘情不愿,一边碎念的处理善后。我妈一直提醒我:做一个「长」字的职位,就是负责扛责任的啦。我真的很不喜欢一直在帮别人擦屁股。
但是我卸任秘书长,不是负气离职的! 最主要的原因是我发现近几年,我心有余而力不足,我一年出国的时间越来越多,办公室常常群龙无首,更多时候是当我人在国外,办公室发生事情,我远水救不了近火,看着自己接下来的日子,应该还是这种常常飞出去的情况较多,我觉得对办公室的运作不是一件好事,基于个人生涯的安排与办公室运作的考虑下,才提出离开秘书长的位置。未来还是会在EQ协会底下继续做不同的事情,只是就不再运作办公室秘书处。
一起工作的秘书们
大事(四)
从人际关系认识自己
人际关系,我一直觉得是自己这一辈子的挑战与功课,先别说家里有一个很会碎碎念的妈妈,她的碎碎念很多时候是关心、是担心、是照顾,但是我就是容易有火气。在生命学习的过程中,我知道在人际互动里面我是受过伤的,国二那一年转学被班上排挤,当时的情况没有谁对谁错,但是阴影还是有的。所以我发现我可以表面上跟人家好像很熟,但是我知道要我能够全然信任,成为熟悉的朋友,我需要很长的时间。我也发现曾经有很长的一段时间,我是带着面具在跟别人相处,自己很多真实的想法、真实的感觉,我不敢说,我在意别人怎么看我。「合则来,不合则散」一直是我对人际关系的态度。
经过这几年的学习,我现在大部分的时候能够呈现真实的自己,能够表达自己的想法与感受,但是方式都很直接,因此被我伤到的人也很多。我也发现我时常给人家认为我是一个怎么样的人,但其实那部分的我不见得是全部的我,例如很多人都会觉得晓芸是一个外向的人,感觉上到了一个场合,我会去找人讲话,我喜欢分享;但是认识久(我不知道要多久)的人才会听到我说:其实我是一个内向的人。我其实也喜欢自己一个人独处,去到我陌生的场合,我会有很大的不自在感。
人跟人之间一旦熟悉了,好像都很容易落入一个圈套:我们这么熟,所以我懂你,你也懂我。但这条理论好像没有在我头脑里面,在我人际互动的过程中,常常也因为这个,我觉得我有被侵犯、不被尊重、不被允许做自己的感觉。我可以接受别人对我有不一样的想法,但是在有所「行动」前,我喜欢自己「有选择」的感觉。例如我平时不喜欢吃冰的,饮料绝大部分是「去冰」,如果有热饮,我会选择喝热的,但是总是有那么偶尔的偶尔,我也可以喝冰的,我也可以吃冰,我也「想」吃冰的,只是在我还没有开口的时候,其他人都已经为我做了决定,明明我人在现场,却帮我点了食物,帮我拒绝冰品。这种时候内心是不舒服的,却又会有种种说法在头脑里面转:算了、懒的解释、不是冰的也没差等等的想法,没让自己说话而接受发生的状况。
萍水相逢的朋友,我也会跟自己说别计较,没关系啦,但是时常需要互动的朋友,「自动」解读我却一而再再而三的解读错误,累积到某个时刻我就会反弹。现阶段的我,反弹的时候技巧不够好,手段有点粗糙。我想这几年有几段人际关系就是这样陷入考验的。但是我也相信人与人之间的缘分,有老天爷的安排与老天爷的意思,无法强求,学习认回自己的功课,也学习接受发生的一切。
大事(五)
飞出台湾的时候
去年12个月,我飞出去10趟,今年也不遑多让。去年12月飞去印度参加亚太青年营,印象深刻的不单单是带台湾年轻人出去,我还带我的芭蕾老师一起去,亚太青年营结束后,我们一起在印度旅行,要回来台湾的时候,都不得不佩服自己完成这个旅程。
4月跟朋友去澳门度假四天,然后再去日本一趟,拜访不同朋友们。5月飞去上海参加华人行动的充电营。6月跟我爸妈飞去欧洲:挪威、捷克、奥地利、匈牙利,之后再到瑞士与大批人马会合,我们一行20人在瑞士道德重整的国际会议中心参加会议。7月的前往河北、山西协助带领活动,再从宁波小度假一下后回来台湾。9月再飞去澳洲探望老人家与朋友。10月底飞印度探班,斯里兰卡探勘,接着再去日本参加会议,韩国看朋友后回来,12月底一趟福州,并在福州跨年。
每一趟飞出去,工作、玩乐参半,我自己的心情没有特别的工作感觉,因为我渐渐发现这就是生活的一部分,飞出去做的事情跟在台湾做的事情大同小异,不外乎是参加、协助活动,要不然就是见见朋友、陪伴生命。飞出去也感觉有比较多时间给自己或是睡觉,我还可以有时间看书;在台湾的时间因为还有办公室的行政工作,去上瑜珈课运动,还有帮忙顾多多,时间常常是卡的很紧凑。
5月 上海 华人行动充电营
7月 参加瑞士柯峰会议
7月 河北带高中生营队
明年我决定再一次全程参加华人行动,已经可以预见7个月将不在台湾。对明年,有期待、有紧张、有兴奋,祝福自己,也祝福大家。
2019新年快乐 !!!
生命工作
以生命影响生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