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学评论•《母亲的“小”成就了我们人生的“大” ——彭家洪短诗<只想写写母亲的小>赏析》作者 晓岸瘦风

母亲的“小”成就了我们人生的“大”

——彭家洪短诗《只想写写母亲的小》赏析

作者 晓岸瘦风

在彭家洪较多描写父母亲的诗作中，《只想写写母亲的小》这首短诗是给人留下印象最深的一首。

全诗只不过23行，但容量却非常大，这个容量就装着天下母亲所有的爱和儿女对母亲的感恩。

在这首诗里，作者很巧妙很机灵地以母亲的“小”着手，却写出了不一般的母爱高大形象和宽阔的母性胸怀——

“只写你一百五十厘米/小小的个子/不到四十公斤，瘦小的身子。”开头一段，作者就很不一般地抓住了母亲瘦小的特色，进而很细微地描写母亲脸上“乌黑的小雀斑”、“额头上细密的小皱纹”、“眼角，狭小的鱼尾纹。”

而在第三段，作者由表及里，形象生动地映衬出母亲大多不为人知的人生苦痛与磨难的经历：“只写你身体里，小小的病/中药细细的清香/只写你身体上，小小的手术疤痕/时不时会带给你深深浅浅的痛/只写你越变越瘪小的乳房/它们为生活奉献了全部的乳汁。”在这几句看似简简单单对母亲平凡生活的描述中，却起到了震撼读者心灵的作用！母亲“身体里小小的病”、母亲“身体上，小小的疤痕”、母亲“越变越小的乳房。”这些看似不经意的表述，却再现了一位母亲为了这个家，为了一群儿女的成长长年累月日夜操劳，任劳任怨、积劳成疾，越来越老的可歌可泣、伟大而生动的形象。她那越变越小的乳房，曾经是多么地丰盈，但“它们为生活奉献了全部的乳汁。”这就是一位瘦小母亲的最无私的奉献、最伟大的能量、像大海一样最宽广的胸怀！

写到这里，作者没有不加控制地沿着前面这个情感的脉路继续向前推进，而是用电影蒙太奇般的手法把这样几个场景推到读者面前，在情感上起到了很好的“抑扬顿挫”的作用：“只写生活里小小的顶针/你对父亲小小的埋怨/对顽皮的我们，小小的责怪/黄瓜茄子土豆蜻蜓知了小小的童年。”这都是生活中一些凡人琐事、家长里短，再平凡不过的一些生活小细节，但却都是生活中最基本的最不可或缺的部分，母亲在扮演家庭主妇这个繁重的角色中也会有不如意、不顺心的时候，也难免会有“埋怨”和“责备”，但这些“埋怨”和“责备”都是基于母亲血脉里对家人深深的爱，对人生一些苦痛和磨难发出的不平与叹息，这才是普通生活中一个真实的、有血有肉的母亲。

这一段可以说是借用了小说中的伏笔描写，当我们沉浸在对家庭、对童年、对母亲往事的回忆中时，作者突然笔锋一转，写到了人生残酷的现实，这不得不让读者心生悲凉，发出人生的感叹：“越来越小了，站在村口/越来越瘦小的母亲/渐渐变成我的眼角/一滴，小小的泪水/心尖上，绣花针般细细的/牵挂。”操劳一生的母亲终于老去了，越来越瘦小、慢慢地我们抓不住她了……这是人世间不可逆转的自然规律，我们只能顺应天命，忍看母亲渐渐远去、远去……

读了整首诗后，我的心情有些沉重，但同时又深深地感受到一个看似“小小”母亲所拥有的坚毅、刚强、隐忍、无私、任劳任怨、默默奉献等中国妇女最优良的传统美德和精神，而所有这些就组成了母亲柔弱中最超凡的强大！正因为有了母亲这些平凡的生活中看似的“小”，却成就了儿女们人生的“大”，儿女们在母亲含辛茹苦、无微不至的养育、关爱下，日渐瘦小、老去，但她却把未来给了我们、把广阔的天空给了我们，她教给了我们走向人生的勇气、战胜困难的坚毅、攀登高峰的力量，假若说我们都有一双无形的翅膀，这双翅膀就是母亲用她深深的爱打造出来的，它使我们一天天更加强壮起来，飞的更高更远，有了自己开阔的人生、广大的事业、闪耀着霞光般甜蜜的爱情、婚姻和家庭，而这些就是“小小的母亲”成就的。

彭家洪这首诗其实没有用过多的写作技巧和华丽的辞藻，但同样能打动人，在整首诗里他集中用了一个很简单的写作手法——“以小见大”，即以一点观全面，在写作中通过母亲的“小”进行强调、取舍、高度浓缩，以其独到的想象抓住母亲那些富有特色的某“一点”或某一个局部加以描写或延伸放大，充分表达了母亲平凡中的伟大，柔弱中的坚强、唠叨中的隐忍，给读者留下了很大的想象空间。

其实，在诗歌创作中，很多情况下没有技巧就是有技巧，看似小小的写作技巧就是很大的技巧，关键是看我们如何把握一个好的题材、一个好的意境和内涵，再权衡利弊、剪裁取舍了。

附：彭家洪短诗《只想写写母亲的小》——

只写你一百五十厘米

小小的个子

不到四十公斤，瘦小的身子

只写你脸上，乌黑的

小雀斑。额头上

细密的小皱纹

眼角，狭小的鱼尾纹

只写你身体里，小小的病

中药细细的清香

只写你身体上，小小的手术疤痕

时不时会带给你深深浅浅的痛

只写你越变越瘪小的乳房

它们为生活奉献了全部的乳汁

只写生活里小小的顶针

你对父亲小小的埋怨

对顽皮的我们，小小的责怪

黄瓜茄子土豆蜻蜓知了小小的童年

越来越小了，站在村口

越来越瘦小的母亲

渐渐变成我的眼角

一滴，小小的泪水

心尖上，绣花针般细细的

牵挂

作者简介：

周忠义，笔名晓岸瘦风，瘦锅，湖北潜江人，曾在《中国青年报》、《黄河诗报》、《空军报》、《楚天都市报》、《检察日报》等报刊发表小说、诗歌、散文、杂文、幽默故事数百篇（首），开办有个人文学公众平台“守望梦中家园”、“瘦锅心灵驿站”。90年代曾是河北省廊坊市作家协会会员，现为湖北省作家协会会员，潜江市作家协会理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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