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学原创•《生活的磨难是一笔不可多得的财富》作者 晨 霞
生活的磨难是一笔不可多得的财富
作者 晨 霞
在别人眼里，我是一个苦孩子，可我并不这么觉得。
母亲是在我六岁的时候离我而去的。出殡的那天，我和妹妹在灵棚底下嬉戏玩耍，隐约听到有人说：“这可怜的孩子！”我完全没有意识到那是在说我，因为我是那么的无忧无虑快快乐乐！可是，当别人把和我捉迷藏的母亲连同她躲藏的大“红箱子”一起抬走时，才感觉到母亲和我开了个不好玩的玩笑，哭着闹过一阵子，也就忘了。
我不再找母亲，因为祖母把母亲该做的不该做的都做了，都给了我，这使我有个快乐的童年少年。只是有时静下来，尤其是夏天的晚上，祖母还在厨房里忙着，我和妹妹躺在院子里的竹席上，仰望着星空的时候，我就会在心里好奇地想母亲是上天堂还是下地狱的奇怪问题——母亲不爱我们了？她在天堂还好吗？她会想我们吗？……有时候想到她不爱我们了，那让她下地狱的想法哪怕是一闪念，我就立刻意识到自己是十恶不赦的大坏蛋，然后“呸呸”朝地上吐两口，算是为母亲能上天堂的一种破法——无论怎样的母亲，她都应该是在天堂的！
于是，我便喜欢仰望天空，仰望天堂，顺便仰望一下天堂里的母亲，总想看看她过得怎么样。当然，我是看不到的，但我可以想象在她面前撒娇，说出内心深处的想法——别人可以吃上母亲做的饭菜，而我不能；别人可以穿上母亲缝制的花衣服，而我不能；别人可以在母亲怀里撒娇，而我不能；别人可以躺在母亲怀里入梦，而我不能……虽然，祖母给了我母亲一样的爱，但却不能代替母爱，就像我们每个人眼中的母亲不可替代一样。
我渴望着别人触手可及而自己却望尘莫及的母亲有一天能走下来，看看她的女儿吃胖了吗？长高了吗？我长到她的肩膀了吗？超过耳朵了吗？然而，母亲最终没有回来见我一次，哪怕一次！也许，她曾经来过，只是我不记得她的音容笑貌，恐怕见了面也不会彼此认识吧。
“母亲”这个字眼对于我来说是陌生的，敏感的，所以很少在生活中提及。
在我成长过程中，第一次“正式”把“母亲”这俩字仔细研究的是初三的一堂作文课，题目就是《我的母亲》。我对母亲是没有印象的，只是偶尔在大人们的言谈中了解一点点，我也只能写一点点，写的时候，里面也不自觉地夹杂着自己平时的切身感受。没想到，《我的母亲》被老师选为范文在班级里朗读，还登在了学校办的学习报上。原来，苦难并不苦，也会有甜味的。
可能是因为家里少了母亲这个劳动力，父亲为这个家常年在外奔波，祖父祖母年龄越来越大，我不得不充当家中“男子汉”的角色。八岁学割麦，十岁拉着腿疼的祖母下地干活，十二岁骑着自行车摇摇晃晃地去五六里外的郭庄打面，十三岁趁星期天背半桶水打药，十五岁已经和妹妹一人一辆架子车拉粪积肥了……别人都夸我和妹妹懂事，苦命的孩子早当家，只有祖母内疚地经常心疼地唠叨：“你们累得都没长高”，仿佛没长高真与干活有关似的。
由于从小就习惯了干活，长大结婚了我和妹妹都很勤劳，日子虽然过得不算很好，但比上不足比下有余，也可以说得过去，用旁人的话说：“像蜜一样甜！”
常言道“物极必反”，也许日子过得太顺利了，爬上了山岗，再往前走就走下坡了。有一天，发现我的腿脚肿了，过了半年，腿疼得厉害，走平地都疼，更别说上下楼梯了，真的是到了举步维艰的地步。对于上有老下有小不能干活却只能整天卧床不起的中年的我来说，真的如同晴天霹雳，劈得我六神无主不知所错，每天都有生不如死的感觉。妹妹嘴里安慰我别急，可她心里早急得火急火燎，带着我各大医院看，各大医院瞧，最后连护士毕业的她也开始信什么偏方秘方了。只要听到哪里能治好，立马带我驱车前往，连一秒都不舍得耽误。
躺在床上久了，人就会有想法。今天这样想：“光吃不能创造，还不如死了，一了百了，谁也不连累”，明天那样想：“难道就这样死了？鸟过留鸣雁过留声，我过去了留下什么？难道只能给亲人无穷无尽的痛苦吗？这是我所不想看到的。何况我还有很多事情可做？躺在床上，可以研究股票，说不定还有不小的收获呢！那时股票行情好，花了两千，一星期净赚两千五，可把我高兴坏了。可买股票就像赌博，后来我赌输了，几乎一败涂地，连个毛壳也没剩！
虽然受到了挫折，但曾经胜利过的希望已经点燃，就很难再浇灭。人常说“穷则思变”，既便一贫如洗，我还有一个大脑，还可以有很多事情能做。股市是不敢去了，看书总可以吧？我忽然想起了张海迪的事迹在上学时疯传的情景。她那坚韧不拔不向命运低头的性格，尤其是在轮椅上还能掌握四种语言翻译书籍，当时对我震撼不小。即便做不了张海迪，即便掌握不了四国语言，即便不会翻译书籍，但是，我可以看书啊，可以捡起自己学生时代的爱好写作啊！
一个人，如果只低头盯着夜的黑暗，就永远看不见有飞蛾在扑火有萤火虫在发光有满天星辰在闪耀，但如果你抬起头，用真情拥抱夜空，你会发现她是那么的美丽迷人，魅力无穷。重新拿起书本，重捡少年梦，就会拥有一颗年轻的心。无论岁月如何流逝，无论皱纹有多少，都要有一颗青春滚烫的心，去燃烧！
正是由于我身体的不幸，才明白自己曾经“一帆风顺”的岁月浑浑噩噩地虚度了——没有爱好，没有思想，随波逐流，平平庸庸。也许，我以后的生活还可能平庸，但我努力把它过成精彩的——不甘平庸的平庸，依然如星辰在闪烁！
感谢生活的磨难，这是我一生中不可多得的财富！
作者简介：
晨霞，原名杨梅英，又名麦香居士，河南夏邑人。商丘市作协会员，野山茶正式签约作者兼编委（编号01109），10+写手；散文诗歌分享画签约作者。作品散见《夏风报》《温馨微语》《西河风韵》天天快报等报刊及网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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