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说】情断西岭 |宋志文

一砂一世界，一花一天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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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宋志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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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砂一世界，一花一天堂，一情一相思，一世一相见。用文字行走，让心灵说话。爱山水，爱生活。欢迎关注《山水文苑》。

一九四六年秋，源季爷爷被抓了壮丁后，与他相恋多年的草草架不住寡母的再三哀求，拖捱着等了爷爷一年多，而爷爷音信俱无，只有无奈地出嫁了。

淮海战役中，源季爷爷所在的部队刚与解放军接触，便溃不成军。在炊事班的爷爷趁乱脱身，他恪守心底的信念，长途跋涉翻山越岭，竟然奇迹般地回到了家。路上的艰辛困顿和草草的变故让他一头病倒在床，一病就是几个月。

源季爷爷六年后，好歹也成了家。只是奶奶身体赢弱多疾，为了治病，家计总是困顿和潦倒。

奶奶下世后，源季爷爷更加沉默了。农闲时总要爬上丘陵，静静地望着远方发呆。举止怪异的爷爷成了村人口中的笑料。

草草的男人祖上三代行医，所熬刮的膏药享誉邻近几个县！有个小叔子在县府里是警察署长！可谓权财俱旺。可是在女儿七岁时，一场意外事故中，男人为救女儿不幸亡故。她寡身带着女儿生活！女儿出嫁后，原本想可以自由过日子了，可女儿死活不愿意两个老人再走到一起。那小叔子更是百般阻拦！在无望的等待中又过了许多年，两个苦命的老人在丘陵上碰面了。夕阳下，天空如血，爱情若缺，满脸沧桑的两个老人就这样默默地守着，望着，哭着，笑着。没有说一句话，或许是害怕任何的言语都是错，是劫，是灾，是难，抑或又再是场变故罢！

一个初夏，草草生病了，并且很快一病不起。去世的那个黄昏，许多人都蹲在街道吃饭，忽然间有人过来说草草死了。“咣"的一声，源季爷爷的碗掉在地上，碎成了八瓣！他摇晃着回了家，蒙着头早早地睡下了！

草草葬在了自己男人的身边！

源季爷爷明显地衰老了！目光里波澜不惊，偻弯着腰，一副老态龙钟！

冬日来临了，肆虐的风吹得人心都在打着冷颤。源季爷爷不知从那里弄来了安眠片，在一个下午又去了丘陵，吞咽了下去。

源季爷爷葬在了奶奶的身边！

隔着一条黄土深沟，是两片孤寂的坟茔！坟旁，有孤寂且高耸的榆树，粗壮稀疏的枝桠间，常有黑白纹相间不知名的鸟雀在跳跃着！

印象里的草草很是慈祥。曾经和我絮叨过源季爷爷的过去，说爷爷前后是彻头彻尾变换了个人似的。以前的热忱机灵变得出奇的寡言和木讷。两个人时也没有话说，只有沉默。现在想起来，许是源季爷爷心死心累的缘故吧！

这段故事在许多年后，被我断断续续的讯知与连接，才得以述说。只是，什么人都没有了！

万丈红尘里，岁月无辜！红粉轻衣中，屈指说宿命:爱是无言，竟是无言，只能无言！

作者简介：宋志文，洛阳人氏。行自由职业，做立命之事。喜好文字与音乐。怀戚戚之心守默默无言！感恩遇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