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柔去哪儿了?
“谁说女子不如男”的时代,成长起来的女孩都是什么样的?
处处提倡巾帼英雄和不爱红装爱武装的口号下,会出现怎样的一批女性?
三四个兄弟姐妹的家庭,父母在管理上是否有区别男孩女孩的意识?
在温饱都难以解决的年代里,“为母则刚”的母亲们,是怎样一种榜样?
放学后,就急匆匆参与到生产劳动中去,灰头土脸的干重体力农活,哪里还有赏花、刺绣的闲适?哪里能生发出温婉贤淑?
写完,窃笑,莫非是给自己刚劲有余温柔不足寻找理由?成长环境造就一个人的性情,没错,的确有一点的。所以,不是那些年的奋斗锻造了刚强的性格,而是从小就不曾见过所谓的温柔,没有效仿的对象,哪里会有一丁点温柔的痕迹?
挥舞锄头和耙地平墒沟,被分派的任务一点都不亚于哥哥兄弟,手脚粗大,干活任劳任怨,回家后,还能够粗略做饭,下雨阴天也会纳鞋底,缝衣服,这样的女孩在当时处处可见,就是农村女孩的标配!
所以,总认为芸芸众女生都是这样的,我们村,就是全世界。
时代当然不是专门去培养“女汉子”,是没有性别区别的对待了一切儿童!或者说,是拿更高的标准去要求了女孩,除了当男劳动力使,还要当女孩用,就是没有把女孩当女孩养。农业生产运动中,我们身处最底层,累死累活,内心没有空间、也没有机会照进去过温柔之光。
有过温馨画面:夜里,一个带灯罩的煤油灯下,哥哥姐姐读书,爸爸批改学生作业,妈妈做针线,我也很眼馋的,翻看那不属于我的书。
所以,对性别的概念真的是不明显。在学校里,男生如果找事儿,一般都是开打,没有哭鼻子的时候。当然女孩之间也是开打,被女孩告状到家中去的时候有过,家长也没在意。这样野蛮生长的成长期,是否还有温柔存活的地盘?我们的温柔,似乎被现实磨砺变型为自保?
记得班里有过一个很柔弱的女孩。她穿的衣服都是父母专门给她买的,鲜艳的颜色,也很瘦,不像我们的衣服都是捡的哥哥姐姐穿剩的衣服,肥大不合身。她是班里美丽的花蝴蝶,所以,总有一些男孩给她闹,她却不对打,总是哭,还不是很大声,抹着眼泪去告老师,几乎每个班空,总有她抽抽搭搭的哭,老师永远判不完的官司。按着班里大多数人女孩的想法,要和找事儿的人打,打不过,就骂,总不能哭。
现在想来,那是班里唯一的真正女孩,只有她,有女孩味道,当然,只有她,遭受到的欺负最多。其他的,几乎都是中性孩子了,相安无事。
按着中性长的,也长大了,留了长发,有点女孩样子了。也许遇到高大英武、一挺两挡的男孩,也能够激发出女孩的潜质,虽然特别欣赏很man的人,可是,姻缘很奇妙,偏偏遇到一位温和有加,英武欠缺的先生,细心,会做家务,看不下去不利落的情形,能够看出哪里需要收拾,你说怪不怪?本来感觉一切大好的场面,非要再整理拾掇一番,也看不出哪里变化了,倒是有些东西找不到了(说来惭愧,直到近十多年才明白物归原处的道理)。
成家后,不常居住的院子常常有懒蛤蟆出没,甚至挡住来去的路,很是害怕,先生不敢用铁锹锄出去,我们都不好意思麻烦邻居,只能我上。假如一直居住小院,也许优点很多,也没有明显缺点暴露。
会织毛衣、做棉被、做棉服,偶尔也会剪裁衣服,女性该会的活计,差不多都会。
但是,住楼房后的整理收纳方面,却一直很欠缺,尤其是眼里没有家务活儿,这很是个难题。但,因为家里有个人收拾,所以,也没有彻底解决难题的计划,进步一直很慢。
有时候,也被教训,能不能温柔一点,可不可以不野蛮?也答应过,也改过,当然更多的是忘记和忽略,后来身体有点小毛病,说话都累,只能降低八度,结果爷俩都很兴奋,感觉很女人。后来,大概因为有情绪,声音略高,结果两人判断,看来,身体好了。顿时无语。
说话大声小气,不好控制情绪,拿先生的话说,就是胸怀不宽广,包容性不强。说来幼稚可笑,以前总认为,我们村,就类似全世界,至于思维方式,大概都和我累似,后来彻底明白,千人千面,谁也不是我希望的模样,谁也没有义务和我保持性情的一致。自然喜欢性情相近的人,约到一起一阵狂轰乱炸,发泄一番,随后风轻云淡,若无其事。
世界很残酷,也无法改变,只能改变自己,而改变,也一直在路上。
胆子大,不怕黑,唯独怕梦。似乎白天的强硬,是用黑夜梦里的柔弱交换而来,梦里,不是吓醒就是哭醒。是否要改成温柔型,才能够换来安然的梦?
如此说,温柔,只在梦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