汉娜的手提箱

汉娜的手提箱

张伟/撰文

关于死亡的故事总是残忍而悲伤的,但这并不是《汉娜的手提箱》所讲述的全部内容。1945年,一个叫汉娜的13岁犹太女孩,带着她梦幻年纪里所有的珍贵梦想,被杀死在奥斯维辛集中营的烈焰里。那是故事的结束,也是故事的开始。

她的手提箱——黑色的、用白漆写着简单信息的手提箱,长65厘米,装着她人生最后的印记,与其他被杀死的孩子的手提箱堆放在一起。偶然间,它被人们发现、展览。经由它,一些陌生的人开始寻找它的主人,寻找属于那个女孩的人生踪迹,寻找在那个罪恶年代里发生过的一些具体而微的细节。

这些细节都平淡无奇。它们可能属于每一个拥有寻常童年的孩子。但汉娜的童年才过了半截,就被仇恨扼杀了。多年后,当人们从历史的角落里把这段故事翻出来,它依旧鲜活,直刺人心。围绕着汉娜和她的手提箱发生的,是人性被泯灭、又在废墟之上顽强生长的故事。

而这一切,都是随着那个黑色手提箱被再一次打开而开始的。

1

当日本女人石岗史子打开从捷克寄来的邮包时,她并不知道里面装着什么。这是2000年的春天,石岗史子是日本“纳粹大屠杀教育中心”的教导员。她的工作,是向日本的孩子介绍二战中发生过的那段历史。

作为这项工作的一部分内容,石岗史子给德国一家博物馆写信,希望能得到一件与那段历史有关的物品用以展览。作为对这封信的回复,一个黑色的手提箱被装进纸箱,运上飞机,寄往东京。

很难说这是精心挑选的结局。事实上,这个黑色的手提箱并不稀奇,它属于某一个死于纳粹集中营里的犹太孩子,这样的孩子实在太多,这一个并没有什么与众不同,连她的名字也寻常无比:汉娜·布兰迪。

名字用白漆写在箱子正面,下面写着她的生日,以及“孤儿”字样。这是大多数手提箱的通用格式。对集中营里上百万犹太孩子来说,这只是辨识他们身份的必要信息。但对石岗史子和她的学生们来说,这名字却显得与众不同。

毕竟,那些被杀死的孩子此前只是一个冷冰冰的数字,如今,其中的一个却具体摊开在他们面前。

箱子的内饰是嫩绿色的,点缀着紫色的小花。里头装着一只棕色皮鞋,一只白色长袜,一件白色毛衣,和一个生锈的铁罐。这种罐子曾被用来装着有毒的气体,杀死集中营里的人们。

这就是汉娜一切。除此之外,她的样子,她的故事,一概模糊不清。一个脸色粉嫩的日本小女孩看到了箱子上的名字。除了意识到“这是来自遥远地方,来自很久之前”的东西,她也意识到,“这个箱子属于一个像我一样的小女孩儿”

石岗史子感到并不满足。她开始好奇地想要弄清楚,这个叫汉娜的女孩长什么样子,她“想看到她的脸”。

2

汉娜有一张甜美的脸蛋。尽管她并不总是在笑,有时候,她和哥哥乔治闹了别扭,便会撅起嘴,摆出一副要哭鼻子的模样,狠狠地在他背上敲打着。

那是这个有一头金色卷发的捷克女孩最快乐的日子。在位于布拉格的家里,让人念念不忘的是战争爆发前那些幸福生活。汉娜喜欢穿着碎花短裙在草地上打滚,或是笑容腼腆地荡秋千。也有时候,她大笑着奔向父亲的怀抱。家里的录像机记录下其中一些片段,图像已经陈旧了,但仍然看得出户外阳光强烈。

她的父亲,一个犹太人,“非常善良,喜欢讲笑话”。除了带着家人到沙滩上逗乐和到雪地上滑雪,父亲还会变点儿小魔术。他弄来了一个木头制的魔法盒子,把一个硬币放进盒子里一摇,硬币就不见了。过一会,他从汉娜的耳朵边上把硬币找出来,赢得汉娜的惊呼。

最好的日子往往是这样进行的:当妈妈拥抱汉娜,当爸爸告诉她“我爱你”。 在汉娜曾就读过的nove mesto中学,乔治和汉娜“过着普通的生活,做着和普通孩子一样的事情”。乔治和汉娜是仅有的犹太人,但没人关心谁是什么身份,大家都是朋友。

讲起这些往事时,哥哥乔治微笑着,不时往壁炉里添几块木柴,仿佛又回到那个年代。在那个年代,汉娜在日记里写道:我们每天都打架,但我们都会表达出对彼此的喜欢。

但他们很快就不得不越来越多地表现这种喜欢,因为日子逐渐开始变得艰难了。街头开始有狂暴的游行和森严的阅兵,玻璃被砸碎。父亲和母亲常坐在客厅里,忧心忡忡地听着广播里的消息,而汉娜躲在门后,眼神里多了很多忧郁和不安。

1938年的那个新年,似乎是记忆里最后的快乐时光。那一天,一大家人来到奶奶家里,吃着可口的食物,不时发出开怀笑声。

汉娜和她的表兄妹们则躲在一边玩游戏。他们依次把装着蜡烛的小船放到水里。其他人的小船很安全,哥哥乔治的虽然倒掉了,但蜡烛仍然在歪斜着燃烧。只有汉娜的船沉进水里,蜡烛也熄灭了。

那一年,当新年的欢呼响起来时,外面放起灿烂的焰火。但欢庆的人们眼里已经有了不祥之兆。没过多久,德军就占领了捷克。

3

当然,这种忧郁和不安,并没有被装进汉娜的手提箱里。对于石岗史子来说,这只陌生的手提箱背后的故事,让她坐立难安。她只能告诉孩子们:这是一个发生在60年前,发生在离我们非常远的欧洲的故事。

她试着到互联网上搜索汉娜的名字,却一无所获。她试着给奥斯维辛博物馆写信寻求帮助,不久,她收到回信,里面提供了关于汉娜生平的蛛丝马迹:在来到奥斯维辛之前,汉娜曾住在特莱辛集中营。1942年5月18日,她被从家里送到特莱辛。

石岗史子听说过特莱辛。她知道,那个集中营里曾经有一个秘密的组织,一些老师悄悄把犹太孩子们集中起来,教他们画画。她找到后来出的画册,希望从中能看到这个叫汉娜的女孩子曾留下的绘画。结果,真的找到了。

有的是用铅笔画的,上面有车站,一男一女在画面上紧紧地拉着手,不知道是她和她的哥哥,还是随便什么人;也有稻田,人们在其中劳作,这说不定寄托着汉娜曾经快乐无忧的田野生活,那时,她曾拿着干草叉站在草堆旁,嬉皮笑脸。

还有蜡笔画的。石岗史子不禁赞叹:“她用色很漂亮。”画面上是高大的树干,叶子涂成嫩绿色。地面上开着蓝色、黄色和红色的花,草丛里还藏着只小鹿。

找到这些画以后,石岗史子更加想知道关于汉娜的一切,但她从来没有想到自己真能找到关于这个箱子主人的任何信息——她不知道能去哪里,能做什么,她不是个历史学家,也没有做过任何历史研究。

在她发出去寻求帮助的邮件和传真都杳无消息之际,她买了飞往捷克的机票,又辗转换乘去特莱辛的火车,踏上寻找的旅程。

关于那段历史的遗迹都还在。在旧犹太人墓地里,她看到石碑杂残破,青苔蔓延。在特莱辛集中营博物馆里,她看到成千上万孩子的名字,密密麻麻写在墙上的名单里。这个伤感的日本女人说:“那一刻我意识到,汉娜只是150万个被杀死的犹太孩子中的1个。”

石岗史子手拿汉娜的画,走在特莱辛集中营当年的院子里。许多年过去了,树一直生长,花依旧盛开,仿佛并没有什么生命曾经在这里消逝过一样。在光线昏暗的狭窄过道里,正午太阳从缝隙里透进来,格外晃眼。正是这样的太阳,曾照射着许多行将消失的生命,包括汉娜。

这里毕竟是她生活过2年的地方。那一刻,她“第一次觉得自己体会到了汉娜的存在,这是她离汉娜近了一小步”。

只不过,关于汉娜的一切,被淹没在这巨大历史悲剧之中,了无踪迹。直到石岗史子在特莱辛博物馆遇见一位历史学家时,一切才有了转机。这位历史学家取出一个名字列表,上面记录着谁曾被送到特莱辛。石岗史子数了数,上面有超过9000个名字。

往后翻了几页之后,她找到了汉娜·布兰迪的名字。油墨打印的字,只有短短一行,记录着她的信息。和名单上大多数人一样,她的名字前面,用墨水歪歪扭扭地画了个勾。她问,这标记是什么意思?回答是:这标记说明,汉娜并没有幸存下来。

4

石岗史子一定没有意识到,她从布拉格到特莱辛,重复的正是50多年前汉娜曾经走过的旅程。只不过,那段旅程尽头,是巨大而未知的恐惧,和随之而来的悲惨生活。

其实,在来到特莱辛之前,悲惨的生活早早就开始了。德国人为汉娜和她的同胞带来的,是人类历史上曾发生过的罪恶中最可怕的一种。汉娜儿时的朋友李卜斯 米娜里科娃记得,汉娜曾经找过她,因为太害怕,全身都在发抖。

犹太人很快被从公共生活的一切领域赶走了。他们不能去公园,不能看戏,甚至连买东西也受到限制。汉娜和乔治被从学校赶走。汉娜曾梦想成为一个老师,但如果不能学习,她的这个梦想显然也已经破灭了。

为了安抚妹妹,乔治担负起作为哥哥的责任。他找来笔和纸,让汉娜写下所有她觉得困惑的事情,把它装在玻璃瓶里,挖洞埋在了草地上。他希望,有一天有人能发现他们。

但这一切于事无补。妈妈先被带走了。当分别的时刻来临时,兄妹两人正睡在床上,母亲挨个亲吻他们。乔治醒了,但没有起来。汉娜则第二天早上才醒来,她意识到,她没能见到妈妈最后一面。接着,父亲也被拖上了汽车带走。没过多久,在叔父家度过了担惊受怕的几个月以后,1942年4月,汉娜和George一起被送到了特莱辛。

临走之前,表姐为她准备了那个黑色的手提箱,是那个年代最常见的那种,并写上了汉娜的名字。她也许并没看见汉娜眼里的恐惧。

旅程中,先换马车,再换汽车,然后要步行走过一段极为泥泞的道路。生日那天,哥哥乔治想办法弄来了一根蜡烛和一些糖果、饼干,他们悄悄地躲在角落里吹灭了这根蜡烛。两天后,他们来到了特莱辛。

就在石岗史子曾漫步过的地方,集中营生活开始了。伴随着进入生活的,是生满荒草、布满电网的高墙,不时抬出的黑色棺木,以及无边的恐惧。几乎所有捷克斯洛伐克的犹太人都被送到这里,人太多,最后只有越来越少的人能得到食物,许多人死于饥饿或疾病。

汉娜和乔治也被分开了。起初,她每周能见一次乔治,并总能带去一块省下来的干粮。但不久之后,乔治被送往奥斯维辛。他们在高墙下紧紧拥抱了最后一次。

人们无从知道,此后的日子对汉娜来说有多么艰难。唯一可以确定的是,在一间有人放哨的小屋子里,汉娜曾跟着秘密组织的老师画画和唱歌。她画画的那个房间,走上楼梯,就能透过窗户看见对面焚尸炉高达的烟囱。而她最爱唱的歌,最后一句是这么写的:我很高兴,我还活着。

5

只是,她并没能活下来。在特莱辛博物馆,石岗史子面对那张宣告汉娜死亡的名单,伤心不已。

然而再往下看,她却突然发现了乔治的名字,上面标注,他是汉娜的哥哥。而且,名字外面画了一个黑框。这说明,他是那份名单上为数不多的幸存者之一。

通过历史学家,石岗史子找到了乔治在集中营里的好朋友科特,并知道了乔治在加拿大多伦多的通信地址。

回到东京以后,她决定给乔治写封信。介绍了大致原委之后,她希望乔治能“告诉我们你和汉娜的故事,我们想了解送到集中营之前你和汉娜度过的那些日子,她告诉过你的事情,你和她的梦想”。

在信的末尾,她写道:“我们想给日本所有孩子一个机会,让他们知道不公、不宽容和仇恨,曾经给犹太孩子们带来什么。”

中心的孩子们给乔治画了画,在画上用歪扭的字迹写上“亲爱的汉娜”。石岗史子拍下手提箱的照片,把它们一起塞进牛皮纸信封里。

当这封信寄到多伦多,塞进乔治的邮筒时,这个年迈的老人和他欢乐的大家庭,似乎早已经远离了那段可怕的历史。

从奥斯维辛幸存之后,他到了加拿大,并决定“不活在过去里,而是为将来而活”。

那并不意味着我要忘记过去。乔治坐在壁炉旁,像50多年前一样,并不怎么爱笑,略有些腼腆。他已经老了,头发花白稀疏。

经历最可怕的苦难以后,他希望带着快乐面对世界。他希望让别人知道他现在拥有什么,而不是他曾经遭遇过什么。于是,他带着 孩子们郊游、嬉戏,并在录像里录下孩子们的笑容,正像很多年前他的父亲对他们所做的那样。他相信,自己的父母若能亲眼看到如今这一个大家庭,一定会为他感到高兴。

妈妈在集中营里给汉娜寄回来的生日礼物——用牙膏捏成的小饼干,他一直珍藏着。甚至,父亲曾经用来为他们变魔术的魔法盒子,他也保存着,偶尔还会拿出来给外孙们变一模一样的魔术。录像里,最小的女孩儿露出当年汉娜曾经路出过的那种惊讶又欣喜的表情。

只有当深夜到来的时候,过去那段时光才会回到他身上。他做噩梦,然后在半夜坐起来,拿着过去的合影,一遍遍地自责和悔恨。

关进集中营里的父亲曾经给他和汉娜寄来一封信,里面叮嘱亲爱的孩子们“照顾好自己,因为我现在不能保护你们”。父亲在信里对乔治说:“你比较大,照顾好你妹妹让她别出意外。”结果却是,他没有带妹妹回家,让她成为一个老师。他答应过要照顾她,那是他的责任,他却没有兑现这个承诺。

那个死去已久的妹妹,从未从她的生活里消失。她给自己的女儿取名字,中间名字就是汉娜,以至于女儿觉得,自己虽然从来没见过这位姑姑,却总觉得自己的生命和她纠缠在一起。她甚至会想,父亲是希望自己的一部分生命为汉娜而活,去过那些她没机会过的生活。

乔治曾经带着女儿回到自己和汉娜埋下玻璃瓶的草地,希望能挖出当年的日记,却怎么也找不到。他们也曾一起回到集中营,想找回汉娜的手提箱,也空手而回。

若不是石岗史子寄来的那封信,他也许将带着回忆和遗憾死去。但如今,这个故事却被改写了。他从相册里摘下汉娜的照片,寄给了石岗史子。同样寄去的还有他的一个心愿:我想亲眼看看我妹妹的手提箱。如果有孩子想知道我妹妹的更多故事,我愿意见见他们。

6

乔治并不知道,汉娜的手提箱和汉娜本人一样,也经历了多舛的命运。

德国战败后,汉娜的一个好友去奥斯维辛博物馆参观,在一张照片上,她见到了汉娜和她的手提箱。在这张作为资料保存的照片上,那个13岁女孩长发已经剪掉,脸上不再有纯真的忧郁,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带着麻木和无谓的呆板。

而手提箱原件,则早已在博物馆的一场大火中被烧毁。

不过,大火并未烧掉汉娜的故事。一个艺术家得知了这个故事,按照照片的样子,仿制了一个新的手提箱。但这并未当石岗史子写信索取展览品时,这个手提箱才被辗转运往日本。

如今,这个偶然间被打开的手提箱,正让汉娜的故事重新浮现。

乔治的信寄到东京后,石岗史子几乎是尖叫着对孩子们说:“看,这是一张照片,汉娜的!”在此之前,她曾担心自己这封信会把痛苦带给乔治,曾揣测那个失去了亲爱的小妹的哥哥是多么痛苦。如今,她可以见到他,并听他讲讲汉娜的故事了。

她和孩子们一起,把这些照片、信件和汉娜的手提箱一起布置在展览馆里,并把它向公众开放。

开放日这天,一个拄着拐杖的白发老人来到现场。她是原子弹轰炸的幸存者,当听说有人要筹备“纳粹大屠杀教育中心”时,主动来给予支持。

她这样解释自己的动机:“我们这些原子弹轰炸的幸存者,并不只是受害者那么简单。因为是我们日本人开始了战争,而我们并没有试图阻止它。我们罪孽深重。”

“然而,纳粹大屠杀的受害者与我们完全不同。”她说,“他们成为目标,是因为他们是犹太人。”

许多孩子来到现场。一个胖乎乎的小男孩说:“我现在还是个孩子,但我将来会在社会上扮演自己的角色。我们从学校学到什么,将成为我们以后作出决定的基础。”

“我们应该建设一个让这一切不再重演的社会。”他煞有介事地表态说。

乔治也来到了现场。时隔多年以后,他又一次看到了汉娜的手提箱。他曾带着自己的妹妹,提着她的手提箱,带着她一步一步走向悲哀的终点。

50多年来,这位兄长从没没忘记过汉娜。同样,50多年前的一天,特莱辛集中营里,当汉娜突然得知她要被送到哥哥待的地方去时,也觉得非常高兴。临行前,她特意打扮了一下,以便让哥哥知道她过得不错。

她洗了洗脸和很脏的头发,提上她的手提箱,被塞进黑暗拥挤的车厢里,满怀期待地走向生命尽头。

(0)

相关推荐

  • 儿童绘本推荐《好奇的乔治》

    作者:玛格丽特&H.A.雷 出版社:二十一世纪出版社 <好奇的乔治>:乔治是一只生性好奇的小猴子,但闯的总是无心之祸,并因着他的善良本性与机智,每一次都有令人会心一笑的结局.他的可 ...

  • 莱辛:另外那个女人

    多丽丝·莱辛(1919.10.22-2013.11.17) 英国作家.2007 年获诺贝尔文学奖,颁奖词称她为"女性经验史诗的抒写者,以怀疑.激情和远见审视了一个分裂的文明" 另外 ...

  • 妈妈不知道我的名字

    在一整天的时间里,妈妈变换着各种不同的名字来叫汉娜,而汉娜则一脸焦虑地试图纠正妈妈.小姑娘似乎当真以为妈妈不知道她的真名是什么了,因此她叛逆地拒绝妈妈因爱而生出各种宠物般的小称呼.她旗帜鲜明.义正言辞 ...

  • 亲爱的,我想读给你听……

    亲爱的,我想读给你听……

  • 威廉带乔治、夏洛特看马拉松过父亲节 凯特项链含孩子名字首字母

    6月20日父亲节这天,英国威廉王子带着大儿子乔治王子和女儿夏洛特公主一起出席在桑德林汉庄园(Sandringham Estate)举行的马拉松赛事,父子三人亲子装好温馨. 威廉和乔治.夏洛特一起倒数宣 ...

  • 119有声绘本《妈妈不知道我的名字》|这是一个怎样的妈妈?

    爸爸妈妈有时会为家里的孩子取上一个可爱的绰号,以表达浓浓的爱意,这些绰号通常具有爸爸妈妈期待或象征性的意义,例如:小宝.小乖.小猪猪等,可有时,爸爸妈妈在不同的情绪下,也会称呼小孩具有一些负面意义的称 ...

  • 致汉娜-阿伦特,或者另一个你

    致汉娜-阿伦特,或者另一个你 文/蒋学强 活在自己的生命里,这真是一种奇妙的感觉.我在微醺时起身,也许是就此别过,也许是下一轮豪饮前的暂息.身边的人还在身边,只是仿佛远了些.更远的地方,你还在看着我, ...

  • 汉娜·阿伦特,一个“不用扶手思想”的人

    汉娜·阿伦特(Hannah Arendt) 一. 我不知道自己是什么人 1972年11月,在加拿大多伦多的加拿大社会和政治思想研究学会举办了一个关于阿伦特的学术会议,在会上,有人这样问阿伦特:&quo ...

  • 对汉娜·阿伦特“平庸之恶”的哲学思考

    今天介绍的是哲学家汉娜·阿伦特有关"恶"的理论.从"根本恶"的理论到"平庸之恶"理论,是她的"恶"体系真正的完善和构建. ...

  • 高清制作 叙利亚艺术家 让·汉娜 肖像画欣赏

    高清制作 叙利亚艺术家 让&#183;汉娜 肖像画欣赏

  • 高峰枫:思想家汉娜·阿伦特抄袭了历史学家希尔伯格吗? | 西东合集

    1961年,汉娜·阿伦特受<纽约客>杂志所托,赴耶路撒冷报道艾希曼(Adolf Eichmann,1906-1962)的审讯.艾希曼在二战期间,负责将成千上万的犹太人用火车运送到集中营,是 ...

  • 汉娜·阿伦特:康德的书名

    曹明.苏婉儿 译 我说过,我将会表明:作为一位哲学家的康德,对人事领域的态度与别的哲学家--尤其是柏拉图--的态度有哪些一致,又有哪些分野.这会儿,我们先聚焦于首要的这一点:哲学家对生活本身--生活本 ...

  • 【特别推荐】张汉娜大提琴演奏 圣桑-《天鹅》

    <天鹅>是我们熟悉并为之感动得优雅.温柔的大提琴曲,在平台里也播出过好多版本的演奏了.它出自圣桑的管弦乐<动物狂欢节>.它不仅是一首大家所熟悉的脍炙人口的名曲,也是作者在这部作 ...

  • 汉娜·阿伦特:克尔凯郭尔 | 西东合集

    陈高华 译[1] 七十五年前,年仅四十三岁的克尔凯郭尔在哥本哈根的一所医院里孤独地死去.在他的有生之年,他享有的恶名远远多于赞誉.在公众的眼里,他的人格及其生活方式的怪异是引起诋毁的原因,只是在他去世 ...

  • 汉娜·阿伦特|​积极生活与人的条件

    作者|汉娜·阿伦特(Hannah Arendt,1906-1975)  著名思想家.政治理论家 我打算用积极生活(vita activa)的术语,来指示三种根本性的人类活动:劳动(labor).工作(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