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篇小说：旷野的呼唤4 晓天孤鸿 | 朗读 岳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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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起金源，长歌当酒

长篇小说连载：旷野的呼唤4

   晓天孤鸿   

                          

                                                    第四章

祥子就把肉的来历跟狗的主人一五一十地说了一遍，狗主人明白了，原来狗是冲着肉去的，而且祥子不是一个生活滋润人家的孩子，

“那你来公社干嘛啊？”

“我是出来要饭的，你看看我的口袋，有人告诉我公社能要到多一点。”

“真是个苦命的孩子，给你，这是一块钱，回去留着交学费吧，以后路过这个村就来叔家，叔给你多点粮食。”

“叔，谢谢你，我可不敢去，老黑还不吃了我。”

说完两个人都笑了，狗主人把祥子送到路上，跟他告别，嘱咐他怎么保养狗咬的伤口。

祥子一瘸一拐地走了十几里路回到了家里，妈妈看到样子把祥子一把搂到怀里，吓得大哭起来，以为是要饭被人打了呢，知道是被狗咬了才放心了些，当祥子把肉交到妈妈手里的时候，妈妈目瞪口呆了，这么大块的肉人家怎么可能就给一个小孩子了呢，是不是儿子真的去偷了？

祥子的腿肿的老粗，他爬到炕上炫耀似地给全家人讲那块肉的来历，又讲怎么被狗咬的经过，爷爷听完老泪纵横，又骂起了爸爸这个逆子，害孙子受这委屈。

祥子把自己得到了一块钱的事情隐瞒了下来，睡觉的时候偷偷藏在了墙纸里，他唯一的希望就是能够攒够两块八的学费。

晚上妈妈应祥子的要求，在全家期待的目光里完成了整个操作----做了一顿白面纯肉馅的饺子，每个人都吃了很多，祥子自己就吃了两大盘，结果大半夜还睡不着，一次次地折腾，妈妈以为被狗咬是腿疼，一次次起来给他倒水，看他的伤口。

祥子不好意思说，“妈，你别鼓捣了，我是撑的肚子难受，睡不着。”

“你这没出息的玩儿意！”妈妈戳了一下他的头。

折腾了一夜，昏昏沉沉的睡着了，一睁眼已经是日上三竿了，祥子只好在家休息了，爸爸好几天没回家了，不知道又在什么地方神耍呢，爸爸不在家的日子似乎更安宁和平静，只是总在不经意间瞥见妈妈的泪光。

狗咬的伤口，尽管按照狗主人的说法保养了，但还是感染了，最后流脓淌水的，一下子就耽搁了祥子的计划，他在家里呆了一个月妈妈不让他下地，好在这一个月里家里都是不愁吃，他要来的粮食足够一个月吃的了，但妈妈还是舍不得天天吃干饭，晚上全家还是吃粥，妈妈解释说晚上吃粥好消化。

转眼到了三月中旬，学校已经开学两周了，祥子无限的惆怅，自己今年上学的计划是彻底泡汤了。

北方的春天来了，一切不以人间的悲喜为转移，春天依然生机勃勃地来了，燕子回来了，蝴蝶回来了，大地绿了，小河笑了，祥子的心却还冰冻在冬天的寒冰里。他多羡慕那些今年新上学的伙伴啊，邻居小强上学了，他比自己还小三天呢，背着新书包，书包里的课本可好看了，他每天晚上都去小强家看小强写作业，小强还跟他讲学校发生的好玩儿的事情。

祥子没敢跟家里提上学的事，他知道提了不但没有用，还会增加妈的痛苦，春天是万物复苏的季节，同时也是百病复发的季节，妈妈由于常年的积劳成疾加上月子里跟父亲生气，同时又得不到照顾落下了好多病，在这个春天里终于撑不住躺下了，父亲依然做他的常耍将军，爷爷的咳嗽加重了，这一切都压在了祥子的身上，他要照顾弟弟妹妹，还要生火做饭，要来的米是各种各样的掺杂在一起，而且已经越来越少了，每天全家人只能做越来越稀的粥，好在祥子打小就在这里长大，什么样的野菜都认识，他每天吃完早饭安顿好家里就去采各种各样的野菜，有了菜粮食就会节省一些，隔三差五妈妈的病有好转的时候，他就出去讨要粮食，三里五村的都认识了他，大家都称他是“小要饭的”，虽然这个称呼不好听，但在质朴的乡村里，没有一点贬义，相反还包含了很多的同情与善意。

要到了谁家，谁家都会或多或少给他一些，有时候还挑好的给他，有时候也留他吃顿饭，每当有人留他吃饭他吃饱了，回家就不吃了，省下一些让家里的人多吃些。

对于这个九岁的孩子来说，全家的嘴就是他最大的负担，也是他最大的奋斗目标，无论怎么艰难，他始终没舍得动自己的那一块钱，那一块钱承载着他最朴素的梦想，那就是坐进学校的教室里，跟小强一样可以拿着有墨香味的书本，听老师讲课，可以带着鲜艳的红领巾在操场上排队做操。

天气逐渐的转暖，妈妈的病也逐渐的好起来，祥子出去要饭的时间也在逐渐的加长，有一天他走到大榆树村，也就是凤菊婶子那个村，身不由己地想去看看凤菊婶子，看看那个血淋淋的小孩怎么样了。

当他推开了凤菊婶子的家门时，凤菊婶子正在抱着儿子在炕上玩呢，孩子胖乎乎的咯咯笑着，完全没有了原来的样子，凤菊婶子家的叔叔去生产队干活了。

凤菊婶子见祥子来了，就高兴地跟他说：“你抱着虎子弟弟，婶子给你做好吃的去，小心点别把弟弟摔了就行，这可是他奶奶的命根子，摔了他奶奶可要找你拼命，”

祥子接过孩子，肉嘟嘟的很好玩，祥子在家里也经常哄弟弟，很熟练地抱孩子，凤菊婶子就忙活开了，到了晌午叔叔也回来吃饭了，凤菊婶子给祥子烙的油饼，炒了一盘土豆丝，一盘金黄金黄的炒鸡蛋，一碗大酱几棵大葱，两口子不停地给祥子夹菜添饭，祥子吃的饱饱的，真香啊！

吃完了凤菊婶子把剩下的几张饼给祥子包好了让他带回家给家里人吃，这一次一直以要饭为生的祥子不好意思了，两口子都说：“你是我们家的小恩人，接生婆说了，晚一会虎子弟弟就活不成了，我们全家都要谢你的，你这么好的孩子将来一定有大出息！”

叔告诉他：“你要是能去城里要饭，那就能要的更多，有的城里人还会给你钱呢，我们农村还是太穷了，每个人手里都没有钱，能吃饱饭像我们这样的就是好人家，也都是因为我们家孩子少，就这么一个宝贝。”

说着抱起儿子亲了又亲，祥子心里酸酸的，他也是有爸爸的人，爸爸什么时候也能像叔叔一样抱抱自己，在他的记忆里是不存在的，或许将来也不会存在。

告别了凤菊婶子家，祥子又走了一个村子，口袋里的粮食也多了起来，他背着已经很吃力了，就往家的方向走回去。

他心里盘算着，明天要到城里去要，虽然路很远，背粮食很费劲，但是如果城里人真的会给钱的话自己明年上学的梦想就能实现了，一想到这一点他就增添了力量，脚步就会加快些。

到了村口，看见弟弟妹妹在等自己，他高兴地拉着妹妹“玲子，你咋在这儿，是在等哥哥吗？”

“是啊，妈偷偷让我来等你的，爸爸回来了，妈让我在这等你，把要来的粮食别带回家，怕让爸爸拿走，爸刚刚把妈打了，爷爷也把爸爸打了，妈还在屋里哭呢，哥我们把粮食藏起来吧，不然被爸爸拿走了我们又得饿肚子了。”

祥子握紧了拳头，盼望自己快点长大，可以狠狠地揍爸爸一顿，然后把他永远地赶出家门。

他带着玲子走进村里的场院（生产队晾晒粮食的场地），来到高高的草垛底下，他让妹妹看着有没有人来，自己把草垛扒了个大洞，然后把粮食塞进去，又用草掩盖的严严实实，然后拉着妹妹回家了。

爷爷撅在炕上不停地咳嗽着，妈妈坐在北炕抹着眼泪，爸爸坐在南抗的炕沿上抽着烟，弟弟地缩在炕里睁大了惊恐的眼睛，战争已经进入歇息阶段。

他一进屋爸爸就窜下地，“小子，听说你长本事了，今天弄来多少？”

祥子从怀里掏出了油饼，递过去“喏，就这些，”

“油饼，小子生活不错呀”

说着就往嘴里塞，一直咳嗽的爷爷却忽然神速起来，劈手就夺过来，

吃，你有脸吃，你没资格吃，这逆子你给我滚出去，死在外边吧，不用再回来了。”

“这个穷家，你以为我愿意回来呀，走就走。”

说着就走出家门，一脚把门踢上。

祥子伸手摸摸妈妈脸上的指印问：“妈，为什么又打你？”

“要钱，我哪里有钱啊，没有就要拿走那些粮食，我跟他抢就打了我，幸亏爷爷护着，不然就让他给拿走了，”祥子悄悄瞄了眼那个藏秘密的墙纸的地方，似乎很是安全，就拉着妈妈“妈妈你也给我们炒点土豆丝吧，再炒几个鸡蛋，今年咱家的鸡蛋一个都不卖，咱自己吃，土豆丝鸡蛋卷油饼老香了。以后鸡蛋多了的时候，你跟爷爷一天冲一个鸡蛋的鸡蛋水，把身体养的好好的，就再也不怕爸爸回来闹了。”

妈妈去炒土豆丝了，弟弟贪婪地看着油饼，爷爷撕下一小块给小孙子，祥子拉着玲子向生产队的场院跑去，到了藏粮食的地方他们可就傻眼了。

未完待续~~

作 者 简 介

晓天孤鸿，原名孙晓鸿，黑龙江人，从小喜爱文学,尤其是古典文学。虽水平不高,但也自得其乐,

作品体裁多样,长篇小说,散文,现代诗均有涉猎。崇尚闲云野鹤的生活,并为此努力着。

长

风

朗 诵 者 简 介

岳辉，原名史吏，中学语文教师，黑龙江省教育学会会员,哈尔滨职工摄影家协会会员，长风文化传媒朗诵团成员。荔枝电台情感主播，用我温暖的声音驱走你身边的冷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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