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祭

昨天，全国哀悼新冠肺炎疫情牺牲的烈士和逝世的同胞。武汉的朋友给我发来一首诗《春怨》。诗写的哀婉缠绵，读来禁不住内心凄恻。朋友说，“我只是把大家的心思及现在武汉真实存在的现象写出来了”。非常理解这种“春怨”——不甘心却又无奈，就那么死死地锁在眉头，痛痛地烙在心上。

朋友的诗是这样写的：

   春     愁

无限春愁黄鹤泪

化作满天雨雪飞

桂花枝繁载不动

梅花傲雪怨有声

坐化的三月终于裂变

春成了眉眸里最后的恩典

残红堆雪依旧是想念

只是我们却再也没有欢喜的画面

将那些情长交付一页诗笺

我的纤指间再也没有温馨流泄

爱成全的是昨天

我把自己嫁给了和等待的缠绵

青丝卷雪用静默将光阴谱写

执念如前

眉涧里还是以往那些

我不想用遗忘给自己一个成全

一个人端坐冷冷的长街

目光里是深情延绵

心上刻着万千爱恋

我知道风到过的世界

每一朵流云都会替我看见

读了此诗心里很不平静，想填一阙《凤凰台上忆吹箫》和之，写完了上半阙，说“春也回了，你在哪里，叫人何处寻觅？梨花雪、汉江流缓，杨柳依依。窗前燕子呆立，悄无声、双眼含泪。不敢问，尔独何辜，形单影只。”写到这里，却再也写不下去了。虽经丧败，但人不能活在丧败里，想在下阙把这丧败的基调翻转起来，让人有活下去的勇气，却不知道如何翻转才不牵强，只得放弃。

我叫老头找一场电影看看，看到的是《伊犁河谷》。讲的是解放初期，为了建设新疆巩固国防，让在新疆镇守加建设的骑兵团官兵扎根在那里，部队征了一批女兵，去给骑兵团的官兵们婚配。很多女青年怀着对英雄的敬仰踊跃报名参军，也有来自妇教所已经改造好的旧社会的妓女充数参了军。

到了骑兵团，女孩子们对环境失望了，那里并不是处处歌舞，而是大老鼠在宿舍窜来窜去；她们对将要配偶的男人们失望了，遍地英雄原来都这么普通。团长说：没有战争的时候，英雄就是普通人。想当英雄吗？想当英雄就要先做好普通人。团长还说：你们是来享福的吗？如果吃不了苦，就请回去。后面的话激恼了女青年们，她们尽管失望，但谁也不愿意承认自己吃不了苦，谁也没有要回去。

机灵一些的青年男女彼此有了自己的意中人，可配偶分配的规则是抓阉。那场面看得惊心动魄。两名刚刚认识的男女，抓成对了，向主持人敬军礼、彼此敬军礼，向现场的战友们敬军礼，就牵着手一起离开，成了终身伴侣。心有所属者，女的担心自己被别人抓去了，男的担心自己抓的不是心上人。有一个男的抓了别人，喜欢他的女孩子忍不住大哭，让姐妹把他让给自己，虽然争取成功了，个中的滋味笑里有泪、甜中带涩。有人为了抓到心上人被主持人鼓励作弊，由于紧张，把准备好塞在袖子里的阉弄失在一堆阉中，最后心一横乱摸一张，居然正中下怀，两人相拥狂喜不已。还有团长的选择，不忍细述......

解决现实问题——男性官兵安家，制定分配规则——公平抓阉，兼顾个人感情——让有情人成眷属。这三者，放在今天，人们会理所当然地把最后一条摆在第一位。可那是当年，边疆的稳定是最重要的事情，因此解决男性官兵有个家的问题摆在最先，让年龄最大的炊事班长第一个抓阉谁都没有意见。有一个女兵被所爱的人因顾忌而放弃，她因此拒绝被安排。可是，从电影里的情形看来，她只能拒绝一时。

深深同情女兵们的命运，也深深理解在那样的时代、在那样的条件下，像那样做的情非得已。片尾说，他们为巩固国防、建设边疆作出了巨大的贡献。因此，深深敬佩那些深明大义、勇于牺牲、乐于牺牲的青年人，尤其是女兵们，有人甚至献出了花一样年轻的生命......

如果在今天，有多少人会质疑：“这样做有人权吗？”，有多少人会喷“这样安排有人性吗？”可是，我们的前辈，都怀着为国家作贡献的美好愿望，接受了这一切。“有奋斗就会有牺牲。”我们的国家一步步奋斗到今天，有无数默默无闻的人作出了巨大的牺牲！

不错，我们都只是国的一分子，而家常常是我们生活的全部实际内容，国难不难好像离我们比较远，而家安不安我们有切身的感受。可是，总有那么一些人，只要国需要，就舍家为国、或为国立家，他们都是仁人。因为他们为国解难，才有我们居家平安。

不错，如果百姓的家有困，国家不能坐视不管，当倾力为万家解难。事实上，我们的国家正是这们的国家。也许她难以兼顾到方方面面，但她的努力人人都看得见。

不错，“政府权责一致，做好是理所应当的，做不好，公民有权监督。”做好是应该的、监督是必须的，但监督的目的应该是为了帮助、为了完善，而不是为了批评而批评，更不应该脱离实际而批评。政府不是一台计算精准的电脑，社会事件不是有出牌的套路，政府不是面对任何事件、都能够迅速启动相应的程序精准地应对。我们有时候要理解政府的苦衷，给政府一些完善的时间。

那些在疫情中牺牲的英雄们，那些逝世的同胞们，亲人不会忘记、人民不会忘记、国家也不会忘记。擦干了血泪、掩埋了骨灰，我们还要生活下去，还要继续奋斗。相信每一个牺牲都会成为文明发展、社会进步推动力。相信他们活在千千万万人的记忆里，永远不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