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海明:《家乡的古槐树》
文/王海明
每每见到画卷或他乡的古树,就会想起我们村的那株古槐树,不单单是树龄冠古,还因见证了"关西杜甫"王权及他父亲,弟侄一门六举人而与"文脉"连在一起,虽说老槐虬枝口不能言,无手提笔写字,但却将王门一族乃至水沟村,全金川的历史揽入怀中,成为我们与祖先的纽带与传承,也是历史的活化石,他衰老的枝条,斑驳的树身,已近腐朽的身骨,已是村魂族魂,我们无一都是他的传人。生于斯,长于斯何其幸甚!
小时候的大槐树,还不是如此刻这样苍迈,至少还有枝身伸展,每当夏秋,树叶茂密,是鸟类的天堂。老鸨的窝筑在树稍,往下依次是乌鸦,喜鹊等住鸟的地盘,枝头则是雀鸟的天堂,夏日午后,鸟儿们各唱各的,叽叽喳喳,好不热闹。
记得一年的夏天,午后突然变天,大风刮落了面北的腐杇枝条,正巧一个本家女孩就站在树下,而跌落的杇枝正好让小女孩从枝丫缝隙处漏过,止吓得她哇哇大哭,却毫发无损。而跌落处被砸的路面,几处坑洼,跌落的枯枝散落一地,即使枝条,直径过米,想到就让人乍舌。其前后,又有好几次树冠掉落事件,但没有一次伤到人,止有一次砸塌了房角。你说,他,是不是神树?
我们的大槐树,虽说如枯槁的老翁观天,但他的身躯还在,估计要五六个人才能合抱,长在王权弟兄曾经读书的院门囗。因生长处地势高峻,老槐树更显威仪和突兀。尤其是从小河边仰望,如同镇村守户的大神那样,俯视着全村和金川,不由让人心生敬畏,其实,水沟村人早已把他当神了,不管有没有人说出来。
倘若您有幸亲临敝乡,细观我们的文脉大树,就会发现,大槐树从头到根,都已然斑驳陆离,厚厚的树皮显得了无活力,裸露在地上的根也朽拙无力,有些用手就能抠烂,显得极其老迈欲昏。但,他的魂还在,精神异常矍铄,即使树枝全无,即使止剩树身,也昂天向天,不肯低下极其高贵的头颅,这是什么精神?不就是我们祖辈们数百年来传承的风骨写照吗?面对恶劣的自然环境,从刀耕火种到人扛畜耕,再到半机械化,一代代,一步步,脚踏实地,从无到有,从茅屋到瓦房再到现在楼房,在大槐树身上都一一体现出来,必将继续传承下去。现在,大槐树和他脚下新建的王权纪念馆一道,成为盘安新的旅游景点,即将成为甘谷的廉政教育基地而为家乡所嘱目。
我小时候,大槐树的树冠还很大,夏日浓阴下,是人们歇凉的好去处。虽然寸许厚的树皮苍老斑驳,但延伸了老远,虽年年有所跌落,还称得上是树,因有身有冠。特别是上世界九十年代因持续几年的干旱,大槐树几欲枯死,树冠几近于无,才让我们的村魂成为孤身问天的模样。去年秋天回家,见到的景象让我大吃一惊:仿佛是花店扎成的捧花那样,我们的大槐从树身上长出了异常茂盛的绿枝嫩叶,蓬勃茁壮,用老树新枝来形容,真的恰如其分。是啊,回顾水沟村,全金川的这几十年,处处如这株老槐一样,旧貌变新颜了。虽说老槐树下尚有一二处不协调处,但那是村民建了新宅不住老宅的缘故。我时常想,老树焕发碧绿新叶,是否预示着村魂文风的回归?是否是祖上穷其毕生为之倡导的孝悌重归?你看众多走进大学校门的槐树子孙,金川儿女,在家或校园挥毫沷墨的幼童,让我联想翩翩,望着那一树碧结繁叶,着实看了很久,很久……
大槐树,见证了兴旺发达,也目睹了衰败积弱,他的兴衰,也就是水沟村的兴衰,也就是我们大槐树子孙的兴衰。我的同门本家,我的乡邻包括我一概如此,几经校验,屡试不爽。
果如所愿,我们的大槐树一定会返老还童的,行将见证我们及后代子子孙孙无限美好的未来,以小观大,也是中华民族复兴强大未来的吉兆。
大槐树,我真的非常非常爱您,从小到大,不管步行还是坐车,只要能够望见您的一刹那,都会从心底迸出:大槐树啊,我回来了,那股异常无比的踏实和快慰瞬间传遍全身,无法言说,不由心脏狂跳起来,嘴唇打颤,言哽语噎,久别归家的喜悦如扑在母亲的怀抱一般。
大槐树,您是我无法割舍的根,是我难以泯灭的魂,不管什么时候,什么地方,我及我的孩子都会是,水沟大槐树的子孙!
2021.元旦扵银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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