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孔庙】河南邓州文庙:金元双碑,耸立门前(下)
右侧元碑
石牌坊的两侧各建有一座碑券,王校长介绍说这分别是金碑和元碑,回来查史料,她所说的金碑其全称为《大金邓州创建宣圣庙碑》,该碑文乃是出自金代著名文人赵秉文之手。他的文章颂扬了孔子及儒学对社会文教的重要作用:“昔周公东征,四国□皇,孔子相鲁,齐人归疆。古□用师必受成于学。”
左侧金碑
金碑简介
同时他谈到战国时期百家争鸣,但最终儒学独胜:“唐虞三代之道,众流之所从出,而儒为之源也。”他还谈到了邓州所处的地理位置:“圣朝有天下百有余年,东渐于海,西□于□,北距京师五千余里而远。南介襄邓,故邓为重镇。”
正门前是宁静的小巷
牌坊简介
而后提到新建文庙的基本规制:“凡为殿八、筵贤廊州楹、讲道之堂、隶业之斋,前三其门暨厨库窗闼,色色严备。”该碑文的落款是正大七年四月一日,可见在那时文庙已经有了一定的规模。
学校正门
上书文庙二字
与大金碑并列的一块则为《大元重修宣圣庙碑》,此碑由南阳贡士王睿撰文、洛阳贡士杨元书丹,元顺帝至正二年,邓州吏目孙处泰等人立石。该碑谈到至正二年二月,邓州太守刘辰前来府庙,他看到该庙有些破败:“乃谋监郡当住倅达实铁穆耳……檄达长府、偏喻属邑,割俸捐金。”
玻璃罩
半没土中
当地的几位官员纷纷捐款来修复文庙,仅五个月时间,就将此文庙修建得完好如初:“始于是季之四月,终于九月。大成殿九延悉撤而新之,囗东、西庑、碑楼、神门、囗星门囗囗囗、翼室斋厨、芹香亭为楹三十有九。凡囗栌振桷梁栋节囗之朽败者易十,鸥吻复瓦甬道级砖之破缺者补之。”
可见这两块碑乃是关涉邓州文庙史的重要史料,可惜碑面的文字已经有了泐损,若能得到早期拓片,就能够补文中缺字。
大成殿原位置
介绍牌
参观完两块古碑,跟着王校长再回校园前去探看大成殿,而今大成殿的位置已经改建为一座民国风格的建筑,门旁有介绍牌,称此楼为“中共邓县首届县委机关旧址”,上面没有提及文庙。
正在测试
走入一楼,这里布置成了大教室的模样,一位教师正在给学生进行测试,于是我赶快退了出来,同时问王校长:校内是否还有其他的古碑。她说学校建有专门的碑廊,于是她带我二人前往一看。
碑廊
学校历史
名人题词
碑廊处在学校正门前左手的一个角落占地约两亩大小,沿院墙的一侧建成了半亭状,所见首先是《邓州市一小简介》,文中称1905年清廷通令废科举兴学堂,于是在城东南角范文正公祠建邓州高等小学堂。后来改称第一小学堂。1927年迁于城内的文庙。
古柏
王校长对学校历史十分熟悉,她向我二人详细讲解着本校的沿革,以及该校历任校长。在这里还看到了多块新碑,均为从一小走出的著名学人所书书法作品刻石。但可惜在这里没有看到与文庙沿革有关的古刻石。
对于邓州文庙在清代时的状况,乾隆版《邓州志》中称:
国朝顺治三年,流寇刘二虎攻城二十七日,城守严急军士。撤屋为薪,以偹廵逻燔燎之用,于是自两庑及官舍六房、士民居室,拆毁无余,而学宫始大坏。十四年,知州冯九万捐俸新圣庙,建两庑,浚泮池、堂阁、门舍,以次就理,虽仍旧制,事同创始。康熈二十年,学正段维宸捐修启圣祠三间,㦸门一座。二十六年,知州宋嗣炎重修大成殿。三十三年,知州万愫、学正张垓捐俸重建名宦乡贤祠各三间,万愫又重修尊经阁,张垓捐修墙垣。五十二年,知州尹椿重修明伦堂。五十三年又重修大成殿、两庑、㦸门、泮池、棂星门。五十六年又重修名宦、乡贤祠。雍正六年,知州程光铣奉文创建忠义祠于乡贤祠前。十二年,知州杜遹文重修大殿。乾隆十四年,知州刘曰章移建崇圣祠于殿后,又改敬一亭于名宦祠南。
可见当年这里规模宏大、制式完备,但是这些文庙建筑在几十年前被陆续拆掉了,逵富太,白万献所著《南阳纪行》中有《邓州孔庙遗迹记》一文,该文中提及:“1964年后,随着校舍扩建,中殿、后殿和廊房也先后拆除。”
我向王校长感慨于文庙的变迁,她告诉我说,无论学校还是邓州相关部门,都很看重这座文庙,已经多次商议要恢复文庙原有的规模,但因涉及到现有校舍的问题,所以还有许多问题在商议中。期待着这个计划能够实施,料定这里必成为邓州的又一座文化高地。
在花洲书院内看到一独立院落
其实也有天遂人愿的时候,比如邓州文庙,我在参观该文庙之前,刘宛伟先生先带我探看了花洲书院,我在院落的最深处竟然意外地看到了复建的邓州文庙大成殿。
二龙戏珠水池
大成门
原本是探寻花洲书院的建筑规制,走到后方时,看到有个水池内雕刻着几只高浮雕的龙,此水池之后有一单独院落,悬匾大成门。我奇怪于书院里也有文庙专用称呼,两边的对联的内容更符合文庙规制:纲常万古春秋笔,洙泗群贤鲁殿光。
大成殿
简介
大成门之后是宽阔的广场,两庑为碑廊,碑廊起首有一家配殿,上书“儒学文化展”,正前方即是高大的大成殿,月台近两米高,右侧嵌有“花洲书院二期工程纪念碑”,看来此处的确是花洲书院的一部分,但是上面又写明:“二零一三年,经邓州市原市长、时任平顶山检察院检察长刘新年引荐,慈善家李凌云先生出于对先哲贤人范仲淹的敬仰,为花洲书院捐赠了一尊高六点一六米、重十六吨金丝楠木孔子雕像。”
丹墀石
西花厅
正因得到了这个雕像,转年,邓州市委市政府开展了花洲书院二期工程建设,然此文中没有谈到所建为邓州孔庙。走入大成殿内,正前方正是那尊用根雕制作的孔子像。左右两侧的四配也是用根雕制成,大成殿三面墙上是彩绘的圣迹图,显然里面完全是孔庙大成殿格局,只是根雕先圣先贤像用根雕制作,此乃我所得见国内第一家。从整体形象看,制作者花了不小的心思,根雕上部雕出人物形象,下半部分以根雕原有的形制来展现衣着,可谓浑然天成。
在大成殿内有一块中英韩日四种文字的简介牌,分别讲到了邓州文庙原有的位置,以及迁移后的情况,同时说明“公元2015年重建于此”,这句话明确了花洲书院内的文庙大成殿乃是为了恢复该文庙之缺,其恰好弥补了邓州第一小学内没有大成殿之憾。
孔子像
开脸
四配
我在大成殿内细细观赏着根雕圣贤像,里面仅有一位工作人员静静地坐在那里,时间凝固在了此刻,心态不悲不喜,心中有一种莫名的期待:前不见古人后不见来者,只要当下的存在。但还是有人前来朝拜圣贤,一对年轻人进入大殿,他们的谈话声搅动了处于冻状的氛围。
背负太多的心愿
想法不一
二人经过一番商议,前去找工作人员购买祝福牌。牌上的祝福语是已经印就的,究竟挑哪块牌,两人发生了小小的争执,男士要选飞黄腾达,女士坚持早生贵子。新新人类的想法不是我能理解的,但我很想上前进言:如果经济情况允许的话,不如把两个祝福牌各买一个,岂不是十全十美了吗?猛然想到我的所言似乎是一句微信广告,推销流行语。在社会思潮中,谁又能不被裹挟其中受其污染呢?
碑廊
线描圣迹图
没面目
走出大成殿,前往碑廊探看,原来墙上所嵌刻石乃是线刻的《孔子圣迹图》,走出大成门,方想到那个龙池有可能就是泮池,只是其为方形,上面也无状元桥。大成门两侧有一对石狮子,上面有明显的砸痕,破坏者不惜气力,已经把狮子砸得看不出面目,这让我联想到了水泊梁山好汉没面目焦挺。
影壁
明伦堂
二十四孝
前方影壁刊刻的是《邓州赋》,为今人所写。影壁的背面有一独立院落,进内视之,布置成了古代讲堂的模样:讲桌前的影壁是孔子行教图,前面的坐椅均很低矮,不知是仿哪朝的制式,我本以为这里是明伦堂,出门时看到立柱上悬一小牌,上书“正康书画院”,想来是今人改变了用途,但里面挂的二十四孝图却是今人自认为与古代相通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