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炜《杀猪烩菜》

杀猪烩菜

 文//王 炜

几天以前忽然接到乡下亲戚的电话，告知我就要杀猪了，听到这个消息，不由得喜上眉梢！去乡间，赴杀猪宴，一边谈天说地话家常，一边看山看水看风景，围着红泥小火炉，等候晚来天欲雪，喝酒、煮肉，在这个寒冷的冬季里，是一件多么让人心旷神怡的事情啊！

其实入冬的第一场雪，就牵动了我对杀猪菜的思念，岁月如流，或者等待已经太久、太久。品尝今年的第一顿杀猪烩菜，真的有点迫不及待。所以，晨起略略收拾，我离开县城里的家，为了心仪已久的美食，风尘仆仆又重返乡下。

冬天，西风变的凌冽，雪花开始飘飞，这样的时候，正是乡里人家一年一度的杀猪季。

经过一个夏天的耕作，经过一个秋天的收获，度过了最为忙忙碌碌的时光，谷粒装满了大仓小仓。院子一角、房屋顶上，犹自堆砌着黄灿灿的玉米棒子，惹人喜爱。

乡民满脸骄傲的笑容，可以看出来勤劳的他们正享受着忙碌过后的喜悦和轻松。而经过一年辛辛苦苦的喂养，猪已壮，鸡已肥，慰劳自己，宴请亲朋，杀猪，就是这个冬天里要做的最重要的事情，美不胜收的杀猪烩菜，则让人尝过以后就无法释怀。

我喜欢飘雪日子的素雅之美，我喜欢冬天乡间的清纯氛围，我更喜欢乡下的杀猪季。因为杀猪烩菜，一直是我的至爱。

早些年在蒙地时，每有乡民杀猪，总会呼朋唤友到那里做客，大碗的散装烈酒，大块的猪槽头肉，一张圆木桌子或者放在地下，或者放在院里，大家围在一起吃的热热火火，喝的昏天黑地。那种场面，那种情景，留在记忆里面总是挥之不去。

我不算是一个怀旧的人吧！可那时那地的杀猪烩菜啊！一直留在记忆！

乡下的请宴，都是那么纯，那么真，没有虚伪，没有客套，来的就是客人，来了就可尽兴。主人待客的东西都是自己家里生产的，保证你来多少人都吃不完。而且，还可以吃不了兜着走，回去时带一份给家人品尝，已经是杀猪宴的约成定俗。

兄弟姊妹数人，远亲近邻一群，屈指细数，乡间的亲戚也不能算少，可这年头都已经很少喂猪。物以稀为贵，所以，今天的的杀猪烩菜就显得异常重要。 

亲戚家的猪是纯粹的农家猪，用粮食喂养，佐以四时之新鲜果蔬，还有平常吃剩的菜肴，这样的猪肉鲜嫩，肥美，入嘴生香，满口滑腻，实在是不可多得的美味。

再说那养猪的圈，不是猪场那种，几十口猪挤在一起臭气熏天，而是在空地上起一猪舍，里面是遮风避雨的卧室，外面是进食和活动的场所，夏天洒以清水降温，冬天垫以黄土除湿，这样的环境非常干净，非常卫生。这也可能是农村猪肉极富风情的原因吧！ 

我来得有点迟，两口大猪业已杀翻在地，屠家是请的邻近村子里的高手，褪毛、开膛，此时此刻正大显身手。众人亦七手八脚的忙乱，我只能是看客，只可以做壁上观。因为无论杀猪，还是杀倒猪以后的繁杂程序，都是地地道道的技术活，不明就里，只会帮倒忙于事无补。

不移时，烩菜的猪槽头肉已经在锅里，满院子都是飘香的肉味，未曾品尝，已然陶醉，让人垂涎三尺不能自已。这就是杀猪烩菜不二魅力吧！当此时也，觉得虽然天寒地冻，这一趟却是不虚此行。

杀猪烩菜有许多讲究，烩菜的肉红烧一部分，再清炖一部分，土豆和豆腐也是油煎一部分，原汁原味一部分。这样端上来的菜既颜色好看，又味道鲜美，也能合乎大多数人的口味。

一顿杀猪烩菜其实就是一次小规模的宴席，请来赴宴的有村中的长辈、地方的民贤、还有交好的左邻右舍。一边是收获后的庆贺，一边也是对平日落人亏欠的一种致谢。所以貌似简简单单的一桌饭，其实真的意义非凡。

于是，一边叙旧，一边把酒，感觉无处不风流。不知不觉间，时已过午，主人虽然殷殷相劝，但大家业已吃的酒足饭饱。

这是今年的第一顿杀猪菜，微醉微醺之际，感觉有一种说不出的美妙。天气弥足寒冷，时光弥足匆匆，屈指细数，年的影子已飘然而近，我不知道这个冬天还能不能再一次品尝到今天这样的美味佳肴。因为越是美丽的东西，越可遇，而不可求！

乡间的味道，是一种说不明道不清的味儿。像云烟那样淡淡的，如流水那般涓涓的，飘飘洒洒，缠缠绵绵。常常在不经意间想起来，是惆怅的思绪，却是幸福的感觉。

这种感受，或许每一个人都有，却不是每一个人都能体会的到。此番因为赴杀猪宴，我又回到乡间，就像回到了母亲的怀抱，一切都是亲切的，一切都是温馨的，不需要虚伪，不必要做作！随意，欢喜，感觉心情，就和吃杀猪烩菜一样美！

作者简介：

王炜，（子若轻尘）文学爱好者。业毕于内蒙古师范大学中文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