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文作者】唐梓晗,东莞市东华高级中学东城校区高一(10)班同学,平时喜爱阅读、写作和跑步等。
万历十五年,大家都明白,是万历皇帝执政生涯中平淡无奇的一年,正如书上说的:风调雨顺,全年无事。但是,黄仁宇先生让我明白一句话:有果必有因。正是这天下太平的一年,为后面发生的大事埋下了根。其中有一件大事——就是张居正死后被抄家。
【张居正 图来源:网络】
张居正,那可是妇孺皆知的人物,从一介讲师,升为治国重臣,在明朝历史上是独一无二的存在。他是一名忠臣、贤臣,他辅佐万历皇帝,实行了“万历新政”,使万历执政前期天下太平。同时,他也是一名好老师,教万历书法、儒学,给万历讲治世之道,亲自编写万历的课本。他教导有方且严厉,所以,培养出万历皇帝这个好学生也是必然的结果,从万历皇帝勤于政事,积极改革时弊就可以看出。万历皇帝仰慕他,也惧怕他,对他十分敬重,事事都以听取他的意见为先,还让他成为明朝历史上唯一一个太傅、太师双肩挑的文官。万历把乖学生、好学生当到这个程度上,真情实意自然也是无疑的了。点赞的话说了这么多,疑问也冒出来了:这么好的老师,这么好的治世之才,连万历这个皇帝学生都畏惧且敬重万分的存在,为何死后却落得抄家的下场?万历这样做有何理由呢?《万历十五年》中讲到,张居正是被万历皇帝的母亲李太后提拔的。万历那时年幼,不能独立执政,李太后也只是一个20多岁的年轻女子,如何能理好朝政?李太后听闻张居正有才能,便召他相见。彼时的张居正并未任首辅这一要职,但才能却摆在那里。最后,因才能,再加之其背后的一些“暗箱运作” ,他毫无悬念地当上了首辅。 李太后对他十分信任,不仅命他教导、辅佐万历,还再三告诫万历听他的话,事事都要过他的耳,听他的意见。这般叮嘱,也不难看出李太后的确是一位不折不扣的“好家长”。由此,万历在与张居正的相处中逐渐敬畏、依赖张居正。无论是生活起居,还是各类政事、亦或是祭祀之事,张居正几乎都掺和进来比划几下。当然,也少不了冯保这个“大伴”的辅助——冯保本是一名宦官,因为他看着万历一天天长大,所以万历与他感情十分要好,亲切地称他为“大伴”。张居正任首辅后,因为冯保的政治主张与张居正契合,冯保自然很支持、配合张居正的辅佐工作。他勤勤恳恳地督促万历读书、理政。可以说,正是冯保这个“好伴读”和张居正这个“好老师”的默契配合,才共同促成了万历皇帝执政路途的顺利。这是多么美好的执政结构!太后是“好家长”,首辅是“好老师”,最受宠信的宦官是"好伴读”,皇帝自身也是个老实好学“好学生”。这样的搭配如果都不能促成和平盛世,简直天理难容!但是,如果你够细心,你应该已经看出了这完美搭配中不太和谐的端倪。张居正的权力和威信是不是相对过大了?没错,太后过于信任他,成了盲从者;皇帝过于依赖他,成了半傀儡;冯保又极力为他助攻,成了“帮凶”。
当然,现实并没有我们所说的这么严峻。单从张居正的角度看,他是皇帝的老师,是大学士,是首辅,是明史上唯一的文官太师、太傅……其他的荣誉头衔更是数不胜数。高的官职带来的必定是大的权力和无数的家产。张居正权力大到什么程度呢?除皇帝的事事都要听他意见,他还向皇帝推荐贤才,提拔他们当大官,以更好地治理国家。但这事儿背后的根底倒不如说是张居正自己在任免官员,因为毕竟万历觉得他说的每件事都在理,每次推荐的人都靠谱,他也找不出理由反驳或毙掉。于是,一个官派诞生了——我称它为"张居正派”,简称“张派”。这是一个由张居正所提拔的官员,或者更恰当的说是他的亲信组成的一个复杂关系网。其他官员如果弹劾了张居正,抑或是做出了冒犯张居正的事,那么,这些官员就等着吃瘪吧。“官官相护”,在此张居正显得司空见惯。于是,与张居正作对的官员一个个被迫害,朝廷再也听不到异议。至此,我们可以说,张派在某些事实上已经掌控了朝廷。如此巨大的权力,创造出如此庞大的关系网,让人不由得联想到“丞相”这个官职。要知道,明王朝从一开始就十分忌惮这个官,明太祖朱元璋亲自督办的“胡惟庸案”是最好的证明。废除丞相这个官职,从根本上来说就是明朝的统治者忌惮官员权力过大,威胁了皇权。可是,现在这种威胁又在张居正及张派人的身上体现出来了,虽然张并没有顶着丞相的官名,但他们威胁到皇权了,这对于皇帝来说,是绝对能看得到,但又绝对绝对不想看到的!虽然张居正去世了,但张派依然在,这实在是养虎为患!俗话说得好,斩草要除根,于是,张派的核心——张居正家族被抄,张居正险遭开棺鞭尸,张派关系网也迅速分崩离析。很难想得通,这看上去忘恩负义的行为就是他的好学生万历所为。不过,撇开人情细想,万历同学这样做也不是没道理,卧榻之侧,岂容他人酣睡!
有人也很好奇,如果抛开权力不谈,万历同学是否真忍心抄恩师的家呢?是,他是一个“好学生”,他敬畏张居正、害怕张居正,对张居正言听计从……但,人不是一成不变的,忍耐总会有一个限度,万历长大了,懂了很多事理的同时也有了自己的想法。翅膀硬了,就总想独飞,鸟儿如此,人类更是如此,何况他还是万人之上的皇帝。从前只能在张居正面前低声下气的万历不可能对张居正没有一丝成见。张居正死了,李太后不再管制他,也没有办法管得了他了。于是,他的真实情感就迅猛地爆了,爆了!四个字概括,就是“忍无可忍”!!!!是啊,是个正常人都会忍受不了不能自主、总要对他人言听计从的日子。他都死了,还不让我出口恶气?这就是我认为万历同学抄了张家的最重要原因,对,解气!当然,万历同学自己也认为他的老师说的做的几乎都是对的,不过,解气嘛,哪还会考虑对错,率性就是真理。看,这多像现在总想跟父母干一场的我们!谁的青春不狂不闹一把呢?狂闹一把的后果是什么呢?万历皇帝本该迎来安稳盛世,到最后却酿成了一部闹剧。他与张居正,谁对?谁错?其实,在我看来并没有对错,因为每个人做什么都有他自己的理由,旁人的我们并不能主观臆断。这就是我读《万历十五年》最深的感悟。当然,归根结底,这件事也不过是历史的必然趋势罢了。追求个人权力的颠峰,最终将被权力摔个粉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