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年前,好多大学生只知李泽楷,不知李泽厚,如今呢?

李泽厚去世了。

刚才看,微博热搜第九名。

一些媒体,也登出了追悼短文。

如此说来,他也并非如易中天所言:

一般都把李泽厚这近十年来的销声匿迹少有人知,归结于他1990年后去了国外。

老易这文,“原载云南人民出版社2001年版《书生意气》”,名为“盘点李泽厚”,至今,已整整20年。

也就是说,李泽厚去国28年后,也还有很多人想着他,念着他,知道他。

易中天的文章,是凤凰网收集李泽厚专题的第一篇,他还送上一副挽联:

天或有情,佛云不可说;

人其无力,子曰如之何。

他在盘点一文里说:

想当年,李泽厚的人气多旺啊!八十年代的大学生、研究生,有几个不知道李泽厚?就连他那本其实没多少人读得懂的《批判哲学的批判》,也是许多青年学子的架上之书枕边之物。

有人甚至宣称,以七七、七八级本科生和七八、七九级研究生为代表的一拨人,是“读朦胧诗和李泽厚长大的一代”。

看到七七级,不由得想起,恢复高考那一年,17岁的父亲,也恭逢其盛,只不过,用现在的话说,他仅是打酱油的角色,他完全没有跟我讲过,他还参加过高考。

直到,我在奶奶嫁妆老柜子的抽屉里,翻出准考证,前去问询时,他才淡淡的来了句:

考什么?田里土里天天做事,哪里读了什么书?

但,这张准考证对我来说,却是极有意义的。

因为,上面贴着父亲虽然紧张却难掩青春气息的照片。

他再照相,是我读大学时,特意支持国货,买了乐凯胶卷,借同学的相机所拍。

此时,已是他高考26年后了。

作为只晓得犁田插秧割稻子的农民,他自然也不晓得李泽厚,更不会知道李泽楷。

之所以说到李泽楷,是因易中天在文章里,提到:

李泽厚已经不时髦了。上个世纪末某日,记得那是一个冬天,李泽厚南下应邀做客一家开在大学附近的民营书店。书店老板是个做事低调的人,对此并未大事张扬,只不过在店门口贴了一张不起眼的小告示,却也引得一群青年学子注目。他们兴高采烈地指指点点奔走相告:太好了!李泽楷要来了!

李泽楷?有没有搞错?

实在的说,当我听到这个真实的“笑话”时,却有些笑不起来。没错,李泽楷与李泽厚,只不过一字之差,看走了眼也不足为奇。问题是,他们当真是看走了眼吗?未必。说白了,这些学生之所以把“李泽厚”看成“李泽楷”,只因为他们根本就不知道李泽厚。

看完这故事,我翻出一本书,大概是2003年左右,在学校图书馆的地摊上买的——

《25年,1979-2002年中国大陆四分之一世纪巨变的民间观察》,“2000年大盘点”里,一个被单独列出的重要人物,就是李泽楷:

最新的新锐是李泽楷,华人首富李嘉诚之次子。

李泽楷33岁,1999年5月将其数码港借壳上市,其财富一天之内由15亿港元升至百亿以上,今年2月29日,小超人又斜刺里杀出,从新加坡资政李光耀之子李显扬手里,夺过香港电讯。

据传,李泽楷的致富速度超过盖茨。但不管如何新锐,小李总躲不开老李的光环,人们总有理由怀疑乃是父护子。

李泽厚和李泽楷,都是成功者。

后者,是成功的商人,“李泽楷以45亿美元位列《2021福布斯全球富豪榜》第638名”。

前者,则影响了一个时代。

手头还有一本,《我与八十年代》,是马国川对80年代闻人们的当面的专访或笔谈,与李泽厚的笔谈,排在第三篇,《我和八十年代》。

文题与书题契合,由是可知,马国川当这篇,当成了重中之重,乃是本书的文眼。

十几页的篇幅,并不适合做长篇的介绍,有兴趣的朋友,不妨买书一阅,我们只看大标题:

《批判哲学的批判》;

美学热;

一部死的历史,你讲活了;

文化热;

西体中用;

启蒙和救亡;

那是一个激情的年代。

是啊,那是一个激情的年代,好似鸿蒙初开的年代。

随着引领那个时代风潮的老一辈的逝去,随着经历那个时代的一批人,已步入天命、花甲之年,在80年代度过懵懂童年的80后们,也开始怀旧起来了。

这并不是好事,这种怀旧,并非怀念那个年代的激情,只是想逃避现实的压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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