亿万遗产归谁？云南昭通这对继母养子对簿公堂
价值不菲水上娱乐城 供图
云南省昭通市有一家小有名气的水上娱乐城，占地280余亩，这里是游客吃喝玩乐一条龙休闲度假的好去处。娱乐城创办人毛国松（老毛）有过两段婚姻，共有8个子女，老毛因病去世后，留下亿万遗产。
为此，继母将养子告上法庭，请求确认转让合同无效。近日，昭通市中级人民法院公开开庭审理了这桩亿万遗产争夺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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丈夫去世留下巨额遗产引发官司
“马三姐”真名叫马春秀，是一个普通的农妇。她在昭通算是个名人，因为她的丈夫毛国松，曾是当地知名企业家。在昭通创办了小有名气的“水上娱乐城”，该娱乐城占地280多亩，属于吃喝玩乐一条龙的度假休闲山庄，整个娱乐城中，最值钱的就土地和一栋酒店。
1989年9月，28岁的马春秀嫁给了老毛。老毛先前有过一段婚姻，与前妻一共生育了三男三女共6个子女，离婚后子女都和前妻一起生活。二婚的老毛和马春秀又生育了一儿一女。
马春秀说，老毛离婚的时候是净身出户，但丈夫吃苦耐劳，头脑灵活。他们从最初租房住到后来丈夫成为知名的企业家，是两口子艰苦奋斗而来的。起初他们开砖厂，丈夫当包工头，后来在昭通创办了“永宏水上娱乐城”。1997年，老毛在昭通各地的资产加起来就达到了920万元。之后他们陆续贷款几千万扩建娱乐城，经营得特别好，资产迅速累积。老毛成了知名的企业家，当地人对精明能干的马春秀也尊称一声“马三姐”。
2011年4月14日，老毛病逝后，留下了上亿元遗产。老毛去世时，与马三姐结婚快22年。马三姐说，她在遗产中没有分到一分钱。甚至连分配的资格都没有，因为丈夫的三儿子（毛成斌，老三）说这份家产是他创办的，并且还拿出一份合同，说早在2008年3月25日，父亲就已经把公司整体转让给老三了，转让价是398万元，但一直没有支付价款。
马三姐说，老毛擅自转让夫妻共同财产，她并不知情，而且老三也没有支付过一分转让费用。
于是，马三姐将养子老三告上法庭，请求法院认定转让合同无效。
“如今，我和老毛生的儿女，完全被排除在外，我已年逾6旬，女儿有工作，儿子待业，我成了“负婆”。”马三姐说，她已经做了最坏打算，官司即便打到最高法院，她都一定奉陪到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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养子称：企业是自己创办的
法庭上，老三说，1997年，他创办了永宏水上娱乐城，创办后，因扩建需要资金，老父亲等家族成员才参与投入资金，所以，娱乐城的财产属于家族的，不是继母与老父亲的夫妻共同财产。
老三还说，在经营娱乐城过程中，娱乐城获得了很多荣誉，为了给老父亲接受表彰，他将法定代表人变更为老父亲的名字，在变更过程中，老父亲没有支付相应的对价。2008年，他又将娱乐城的法定代表人变更成自己。
法庭上，老三认为：2011年3月29日，就娱乐城的财产纠纷，当地社区调解委员会进行过调解，老父亲4个女儿各分100万元，4个儿子中，他个人有娱乐城40%产权，剩余的60%，再由4个兄弟（包括他）各分15%，也就是说，他一人享有娱乐城55%的股权。
马三姐当庭反驳：这份调解协议，她不知情，她和女儿都没有在这份协议上签过字。
同一企业为何出现两本营业执照？
马三姐实在想不通，自己和丈夫艰苦奋斗来的家业，怎么就成了老三的呢？
庭审中，老三拿出了父亲转让公司给自己的合同，还出拿出了一份工商营业执照，这份营业执照上的法定代表人是毛成斌，证明这份家业就是他投资创办的，公司全称“昭通市永宏水上娱乐城”，注册日期是1997年9月28日。
马三姐也向法庭出示一份工商营业执照，公司全称是“昭通市昭阳区永宏水上娱乐城”，注册日期是1997年9月21日，法定代表人是老毛，属于个人独资企业。
同一企业出现两本营业执照成为争议焦点，到底那本执照是真的呢？
马三姐说：她出具的营业执照，在当地工商部门有原件。而老三的那本，从来没有见向法庭提交过原件，无法判断其真实性。
老三的代理人认为：他们提供的营业执照是真实的，马三姐那份是假的。
马三姐反问：我的是假的，为什么水上娱乐城至今都还在用这份“假的”呢？
“我们提供的营业执照是机打的，老三提供的营业执照还晚一个星期注册，为什么是手写的，且章是黑色的？营业执照复印件上有多处出现涂改日期的痕迹……”马三姐当庭提出质疑。
老三的代理人说，1997年，电脑还没有完全普及，基本上都是手写。
未支付对价转让是否有效？
法庭上，老三提交的证据显示，他创办的水上娱乐城中途还发生了两次变更，投资创办人由老三变更为父亲老毛，又由老毛变更为老三。老家的亿万家产究竟是谁创办的？又增添了一长串的问号。
对此，老三解释说，2001年，他将公司变更给父亲，是因为水上娱乐城经营得很好，获得了很多荣誉，为了让父亲作为昭通市知名企业家去北京接受表彰才进行变更的。
说来也巧，老毛这方还真有一家公司叫“昭通永宏水上娱乐城”，2001年登记注册。与老三提供的工商营业执照名称一致。
庭审中，马三姐解释，老毛当年注册这家公司，就是为了防止老三把自己架空。这家公司注册之后，并没有开展实质性的业务，只是用于贷过款，并不是由老三那边变更过来的。
“老毛去北京接受表彰，是在1998年。”马三姐说，并不老三所说的，2001年变更成老毛，为了让他去领荣誉。
马三姐代理人说，根据法律规定，公司发生变更，需要提供公司的年检手续，没有通过年检的，是不能变更的。但是老三从来就没提供过这些手续，他们认为就没有发生过所谓的变更行为。
老三的代理人说，2008年3月25日，老毛以398万元，将公司整体（或者部分）转让给老三。
对此，马三姐的律师说，2011年4月14日，老毛因病去世。如果转让合同是真的，怎么没有支付一分转让费呢？所以，这种没有支付对价的转让行为无效。
昭阳区法院审理后，判决驳回了马三姐的诉讼请求。
二审巨额遗产案
一审宣判后，马三姐随即向昭通中院提起上诉，她的上诉理由：转让合同无效，娱乐城属于她和老毛夫妻共同财产，老毛无权转让，居委会的调解协议，她并不在场，也不知情，更没有签过字。
二审中，马三姐向法院申请调取了工商营业执照原件，原件上法定代表人是老毛，并不是老三，以此证明娱乐城的创办人是老毛和她，她和丈夫才是娱乐城的真正主人。
法庭上，马三姐说，她去咨询过，工商局的人回忆，当初老三确实去申请过，但是由于当时的注册资金要1000万，他没有那么多资金，工商局就没有给他办理。1997年，老三才20岁出头，大专毕业的他哪里来的钱创办企业？
对此，老三代理人说，老三自己有建筑公司，能挣钱。
马三姐反驳，老三的建筑公司是个空壳公司，没有接过一单活。
老三的代理人认为：因为有转让协议，还有居委会调解，如今，娱乐城55%的股份应该属于老三的。
庭审结束后，法官组织双方调解，马三姐当庭说：愿意调解。但老三的代理人说，不同意调解。
庭审结束后，马三姐落寞地再一次来到水上娱乐城的园区里。偶尔遇到一个员工，很尴尬地打声招呼。她看着自己住的房子被老三把楼梯挖断了，门也给堵起来了，昔日的那些争斗场面历历在目。她指着园区里高大的柳树说：“这些树，是当年创办水上娱乐城的时候，我和他们爸爸一起去买的，树苗小一点的5毛一棵，大一点的1块钱一棵。”
马三姐还回忆了没有争夺财产之前的生活，她说，当年老毛和前妻离婚后，感念其前妻一人带6个孩子，又无法再嫁的不易，她从来没有排斥过前妻的任何一个孩子。孩子们读书工作，包括孙辈们的读书，她都一视同仁每一家都尽力帮助。“在没有闹翻之前，老三夫妇对她也是很尊敬的，现在回想起来，觉得好像是在伪装。”
云南网记者 赵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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