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眼中的父母爱情
父母间的日常互动
五一社区里搞摸鱼活动,爸妈积极参加。
老爸在泳池里捞了好多鱼,回家后不想妈妈辛苦,就一个人打理好了这些鱼,结果老腰就闪了,医生说是老人一个姿势太久容易受伤的缘故。
第二天晚上,爸爸斜着腰又主动打理侄子上午捕来的鱼,我问“为何不懂得休息照顾自己”,爸爸嘴里念叨着“我得赶紧搞好,不然你妈回来又来打理,她腰也不好。”
过了一会儿,妈妈散步回来了,看到爸爸在干活,赶紧默默去帮忙,生怕爸爸再受伤。爸爸让妈妈不要干,说他一个人可以,但妈妈还是倔强地帮忙打理,她说“这么多,一起做会快些。”两人一边干活一边轻声细语地交流着家长里短,我脑子里瞬间冒出了两个字:“匹配”。
还记得去年疫情期间我被困在湖北和他们一起生活的60天里,每次看两个人看电视的那个模样真是想笑,两个人经常你一句我一句地互动着电视里的场景,那一瞬间我明白了老妈常教育我的“桌子对桌子,板凳对板凳”里的匹配深意。那时候我经常笑着说”你俩真般配”。
这两人在一起婚龄有52年了,那时候连证都没有,更别谈什么仪式了。
从18岁结婚到现在一路磨合,越磨越好。没有一句甜言蜜语,却有实实在在地相互关心、信任和扶持,相互你怕我累我怕你受累的关切之心。大概人老了熬过平淡期,再到陪伴期就更懂珍惜和包容了吧。
前两天,老妈说话带情绪,我才回应:“能不能有话好好说,不要动不动生气拿别人的错误来惩罚自己?”老爸连忙说,“你妈是身体不太舒服所以容易心烦,语气才不好,正常情况下她是不会的。”我瞬间理解了老爸的智慧,给他竖起了大拇指,他比我更理解我妈。
这两人从成年携手,一路风雨一路歌,经历过贫穷和各种磨难,走到今天真是不易。这是我眼中的父母爱情,没有任何的风花雪月和浪漫,却踏实靠谱,也越来越匹配、包容、互敬、互爱,相互扶持,成长速度也很一致,他俩用自身的榜样诠释了什么是婚姻,什么才是对的人。
这世上哪里有什么对的人,只不过是两个独立的生命个体,择自己所爱,爱自己所选后一起携手让自己的选择变正确,各自变得更好而已。
爱,藏在日常的生活里
人,是越老越懂得珍惜,宽容和爱。
一天晚上,爸爸默默地剥着瓜子,我好奇地问:
“您是给我妈剥的吗?”
爸爸说,“是的,你妈嘴里没味儿。”
我笑着和妈妈说,“妈,你看我爸真不错,没有一句甜言蜜语,只有默默的行动和守护。”
妈妈也笑着说,“你爸爸是不错,越老越好了。”
我瞧见这个身材微胖的男人将剥好的瓜子给妈妈送去,然后又默默地去了厨房接了热水给妈妈,中间没有说一句话。我瞬间抓拍,笑着说要发个朋友圈记录一下,爸爸略带情绪地指责我,说“发什么发”。妈妈把腰摔伤住院的这几日,爸爸全程默默照料,对老伴无言的关爱和深情,我全看在眼里。就是这样的一个男人,沉默寡言却用行动陪伴和守护了妈妈52年。相比现在恋人间制造了一点点小浪漫就满世界“喧哗”,我突然更感动这种用行动默默诠释着爱的方式。
爸爸说看到妈妈的手指弯了,直不了,他有时候会泪目。“老了”,他在感慨。我知道他在心疼这个陪他一起生活、共同奋战了52年的女人。
人生就是一路向前奔,一路回头,在回首中不断地修正自己,让自己变得更好。老爸在言谈中也曾懊悔年轻时的自己脾气不够好,只知道拼命工作养家糊口,也会自责年轻时的自己不够懂事,不够顾家,不够关心体贴母亲。而母亲,身为她原生家庭的老大却一直用她的独立、宽容和爱努力向上、向善地做好自己,耐心陪伴父亲从一个男孩到一个老男人的成长和成熟,给我们这些孩子做了最好的榜样示范。
偶尔陪父母去逛超市的一天晚上,母亲还在看衣服的价格,父亲却老早就把手机付款码准备好了。我瞧见了这对如影相随、相伴了52年的老夫妻,日常没有任何的甜言蜜语和海誓山盟,却有你生怕我累,我生怕你累了彼此互抢着分担重物,以及你挑来我买单最实在的日常行动。这些都默默影响着我对婚姻、对亲密关系的思考和期待。
或许你会说我的父亲母亲就是对的人,但我发现任何两个独立生命个体的结合在最初相遇的时候,一开始并不就是对的;所谓对的人,其实都是历经了岁月的磨砺、苦难考验后的两个人彼此都不放手,仍愿意停留在这段关系里共同面对生活给予的一切。
70年代的结合,18岁的父亲母亲也只是见了几次面之后的媒妁之言。
母亲生了6个孩子,父亲因忙着挣钱养家很少参与到我们的日常教育,但我很少听到母亲对父亲任何关于不管子女的抱怨,也很少听到她对生活的抱怨,有的只是她对生活的不妥协,对命运的不服输。那时候对于父亲在孩子教育上的缺席,在母亲眼里都不是事儿,她说“男人就是四海为家,为家打拼。”她在默默承担一个母亲该承担和可以承担的职责。若对比现在的流行语“丧偶式教育”,父亲在这方面显然是不合格的。但记忆里,我很少见过母亲指责父亲这点缺位,相反,母亲是理解的、宽容的。
父亲,决定了家里的高度;母亲,决定了家里的温度。母亲既细腻又强大。细腻到你在读书下晚自习的时候,总能吃到锅里为你单独留的那份热腾腾的饭菜;细腻到工作离家后,你人还没回家,她却早已将你用的拖鞋、毛巾、被单、被子洗好、晒好、晾好;我很佩服这么多孩子,她却分得清每一个孩子的毛巾、拖鞋、牙刷;记忆里无论父亲忙到多晚回家,她都要等到一起吃饭,而且第一碗饭总是盛给父亲的,他说父亲是家里的一片天;她很强大,强大到不会因为婚姻生活里父亲对子女的疏忽,生活对她的挑战和考验而轻言放弃或放任不管她的任何一个孩子。到现在,我才理解了这是源于母亲对父亲的尊重,还有一个女人在家里的责任和担当。于母亲而言,孩子是非常重要的,但她把亲密关系放在了第一位。于家庭而言,亲密关系大于亲子关系,这是健康的家庭排序。
作为母亲,她尽自己全力去做好自己为人子女、为人妻、为人母的角色。虽然也会有控制,也会有唠叨,但我知道她的人格是独立和完整的。她在用她的方式来表达对这个世界的关爱和对生活的热爱,她较真而又大气,善良而又仗义,温和而又霸气,悲悯而又乐观,唠叨而又智慧,固执而又柔软,坚韧而又坦荡,专注而又忘我,投入而又无我。她的心里没有她自己,有的只是这一大家子。我理解而又心疼母亲。在他们的身上,我清楚地看到了自己,也看到了生命的来处,更看到了家庭生长的意义和对人的一生方方面面的影响。
她的细腻、温暖、独立和强大也在默默影响着父亲,潜移默化着一个男人的成长和成熟。母亲说贫穷并不可怕,大不了多吃点苦拼命做事。年轻时,天没亮就去田地里干活,养猪养鸭,上山砍柴、下山挑水、纳鞋底做鞋子,这些她样样都会。生活再苦再难,六个孩子她都要拉扯在她的身边长大。母亲用榜样诠释给了我们生活就是一本百科全书,同时她也和父亲一起相互成长和引领我们在艰难的生活里奋斗和创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