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就变成这样了呢？

【你要战胜自己的恐惧】

有时候就会想，生活是怎么一步步成为现在的样子？偶然翻到旧友空间，读到她近况，唏嘘不已。大概快十年（原来十年也不过一眨眼）了，没有任何联系。

我唯一记得的，是冬天午后的阳台，她望着山那边家的方向，说着好想家啊。静女其姝，那般美好，但原来并不是每个好姑娘都能够被时光温柔相待。

年少时，结伴游玩，疯疯癫癫，嬉笑取乐。那时就想，如果有一段友谊能够带来生活和精神上的双重愉悦，那么婚姻其实是很次要的事情。难道人生，就得按照既定的阶段一步步执行吗？

困惑总是有很多，很多无解，很多自我开脱。如今努力活成一个不规则形状，虽然走得没那么快，但看到的也并不少很多。

阴雨天，骑着单车在所谓的“岛”骑行，脏臭的水面泛着垃圾，远处的工业区吐着浓黑的烟雾，一座大桥在施工，不久大概就会通向此岸。工业大机器的脚步，意欲踏遍每个角落。

皮肤黝黑的老人，光着膀子在环岛路上看着水面和过往的游人，大概此前他未曾想过，这里的生活会变得这般热闹。时间在很多老人身上，都凝固成永恒。

曾在破旧古老的小巷子中，看到老人陷在旧摇椅上，微眯着眼晒太阳。而家乡的老人，却总是扛着锄头在菜园除草，在田间耕种，在山上捡拾柴火。熟悉的老人越来越少了，认识的小孩都不小了。

人难道都是这么迷迷糊糊过来的么？

树木葱绿，道路平整，脚下的车踩得飞快。经过田野，农人在侍弄着的不知是何物。这里很像家乡的那条河。

曾穿过油菜花地，沾着满身花粉伫立河岸，找不到一点当初戏耍的痕迹。曾淌水去往远方，在夏日清晨，衣服上还沾着露水。曾在夏日河水最汹涌的时候，穿过残损的石桥，差点被冲跑。曾凌晨起床，跑到河中捕捞被弹药炸晕的鱼。但这个地方的水，却是一样的浑浊发臭。

水、岸、树，随时能进入的静谧，多年前理想生活的图景就闪现出来了。始终相信，那种生活一定在别处进行，十年、二十年甚至三十年，抵达理想生活样式，大概也不会太晚。

和堂姐论及现实种种，言论自由、阶层、国家政策，谈论意义、价值目的……重重迷雾中，太多东西我们不了解，无力感或者说无望感会瞬间闪现。

以前总说人微言轻，其实并不是，只是人言没被听见或者没被重视而已。反正都那么难，至少心中还有期待的东西。

习惯日常对谈的玩笑和漫不经心，似乎在很多场景都一样，但对人内心幽微的部分似乎更愿意了解。

告诉她，其实自己有时也挺怂的。很少再和别人说内心的曲折，共同价值观的瓦解，认同开始变得很难。

想起一件旧事，多年前的晚上，在学校操场跑步，看见锻炼的哥哥。他说表演东西给我看，劈叉、倒挂，那时我们并没有说很多话，好像我们从来没有说很多话。即便是流着相同血液的两个人，也无法做到认同。

并不是很相信语言，很多情境下的语言，一开口就失真。毕竟甜蜜的话，很多人都爱听。

不同阶段心境完全不一样，有人提醒我初心，甚至表达不希望我改变的愿望。比起以前害怕别人说自己变了，现在更愿意坦荡荡承认自己变了。一个人怎么可能不会变呢，亲力亲见都不同，怎么可能还抱有最初的想法呢？

改变，不过是另一种成长。初心无具体所指，但我始终记得有个人说的一句话：要有悲悯之心。

生活怎么变成现在这样，早就不记得了。它还会变的，你会继续在这种变化中安然自处。至多是在某个深夜，回忆往事，发出唏嘘：怎么就变成这样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