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记不得她的模样是丑是俊,是雅是俗,只记得她白皙、端庄、清秀,不是活泼灵动又羞涩的青春女子,也非是过了徐娘半老寡淡了人情世故的那种。她大方略带矜持边抚琴边轻柔地唱着,用嘘声变换让曲调如泣如诉。我没记住歌中一字歌词,却记住了落泪时正与她低声和之。我的感知无法拒绝她摄人心魄的相邀,更听懂了她表述的委婉、惆怅,听懂了那曲调、那韵律所含的情愫……。
说实话,我不懂音乐,连唱通俗歌曲都要走调。我知道俞伯牙钟子期的《高山流水》典故,而如我这等市井草民岂敢与古人相攀,只是为何梦里与她产生共鸣?难道真的有心灵感应不成?而梦中的她又是哪一位?扑簌迷离。曾在《心灵的感动》一文中叙述过,每每听到李叔同先生(弘一法师)创作的《送别》时都会勾起潜在我心底的忧伤,无论是伤感离情的歌词还是柔美忧婉的曲调都在撞击我体内最脆弱的神经,总有一种欲落泪的酸楚。梦里呈现出这种感觉倒是平生第一次。都说日有所思,梦有所想。晨起我便在记忆里搜寻近日哪件事触动了心灵。恍然记起了十几天前微信里看到一段视频,餐馆里一对中年男女在就餐,一个身着天蓝色运动服的大男孩站在桌旁,手握麦克深情地唱着《可可托海的牧羊人》,男孩非常投入,以嘘声掀开了故事的底色,撞击着听者的心灵。就餐的女人落泪了,男人忙用纸巾为她擦拭泪水,当第一段唱到“我在可可托海等你,听人说你却嫁到了伊犁”,那女人端起酒杯独饮了半杯。她有些失控,止不住的泪水顾不得男人的劝阻又连续举杯饮酒。男孩的歌声像是有意在触痛她曾经的伤口,在第二段高潮到来时,她已伏案泣不成声。她无法抑制自己的情绪,在唱到“还是那里的杏花才能酿出你要的甜蜜”,女人便潸然离去……。
泪水模糊了视屏画面,歌声却在耳畔萦绕。我将视频转发给了朋友,并附言:我感动了。感动的原由应是有故事的人听了有故事的歌儿演绎出新的故事,泪水涌出也是情理使然。茫茫人海里,都说有情人终为眷属,而这首歌里分明唱的是离情别绪。古往今来有多少人在问世间情为何物?真的令人生死相许当然是情致深处。这首《可可托海的牧羊人》最近很火,好多人都在传唱,感动之余人们又在追寻背后的故事。一个牧羊人和养蜂女在草原野花盛开的季节相遇,草原上不仅仅只有羊奶与蜂蜜,花开草长的季节,两颗漂泊的心在心灵深处撞出了火花。而时光在草原上不会停留,当花落草黄,养蜂女在一个雨夜带着两个孩子与驼队驮着蜂箱默默的离去。牧羊人没有离开枯黄的草场,选择了等待,因他清楚地向她表白过自己的爱意,也说过他愿意像亲生父亲一样照顾她的孩子。可他不知道的是养蜂女在意的是自己是两个孩子的母亲,她不想拖累这个善良的男人。自从丈夫去世以后她一个人带着两个孩子追随着花开花谢养蜂养家,在遇到牧羊人后那个死寂的心才复苏了。正是因为爱她选择默默离去,当她听说牧场的草都枯黄了牧羊人还没离开说要等她回去时她哭了,她托人带给牧羊人的消息说她已嫁人了。牧羊人伤感极了,他并不知道养蜂女真实的消息……。
这样一个美丽又凄婉的故事,触动了创作者的心灵,柔美的旋律激越起他创作的灵感。再由歌者让人感动的寻觅、失落与渴望的渲染,怎会不感动红尘众生。人们总是听着别人的故事,感动得难分泪涕,有血有肉有情者当是如此。在人生短暂的流年里,人们一面为情所动,一面又在捍卫着得失。情,就如一坛陈良美酒,越入真则越浓;得失就是水,加入多了美酒就一定是寡淡无味。人们在矛盾的现实中取舍,各自捧着自酿的美酒,品着其中的况味,追忆着酿酒的故事。匆匆世人,来去一生,旅途中会有几次擦肩回眸?也许并非就此错过,最深的红尘里当有最真的倾情相约,只有举杯对饮时方知浓烈醉人的滋味。我怎么也记不起梦中她唱得是不是《可可托海的牧羊人》,但记得,是她的深情投入与忧婉的旋律而感动了梦中的我,让灵魂牵绊于梦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