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方专家黄煌教授教你如何使用黄连类方治疗疾病（一）
黄煌，南京中医药大学教授、博士生导师。20世纪80年代主要从事中医学术流派的教学与研究工作，20世纪90年代以后则以名中医学术经验的调查整理与经方医学流派的研究为主攻方向，其中尤以经方方证与药证为研究重点。
本文为其在“全国经方论坛”上做的讲座，内容也是紧贴临床，对于青年中医有很好的启发。（PS:雒晓东教授将几次经方研修班的讲座整理成书，出版了，还是很有临床价值，大家可以去买来看看）
我常用的几张黄连方
南京中医药大学 黄煌 教授
谢谢大家的鼓掌！我刚从德国回来，刚才雒主任提出让我说说中医学在国外的情况。我去德国是应柏林某学校的邀请讲授经方，现在国外学习经方是越来越热，很多人愿意学习中医，而经方比较容易上手，组方比较简单，疗效也肯定，并且价格也不贵，所以他们喜欢用。
讲到国外经方，目前欧盟拒绝中药的流入事件闹得沸沸扬扬的，所以很多人说中医不行，其实事实不是这样，欧盟回应第一他们没有专门针对这个事情，所有成药的制剂要经过严格的认证才能上市，药物要有确定疗效、严格的适应证，必须有证据、数据，而佛慈是个小公司，没有投放相当的资金研究。但欧盟对饮片是没有禁止的，在国外更多选用的是汤药，故对中药来说，这反倒是一个机遇。在国外，只需要开方不需要成药的做法能杜绝中医西化的可能，这是一个好的机遇，关键是我们的方剂是有效的。所以经方在欧洲受欢迎，主要是对经典的重视。
我7月份去了美国的西雅图，它是美国研究《伤寒论》最主要的地方，那里有好几个中医社团，他们翻译了《伤寒论》。在西雅图的东方医学院，他们对《伤寒论》学习的氛围很重，他们学生就业率非常高，学校很关注学生以后的就业和能不能挣到钱，因为国外的中医生的小诊所完全靠自己的疗效而不是医院的管制，完全是靠技术，他们培养学生要看以后能不能学以致用、挣到钱，能不能把学习贷款还清。学校里几乎每个学生都是借钱读书的，所以他们很重视这一点。我已经去过好几回，每次去都只讲经方，因为他们也不需要我去讲别的内容。
在芝加哥也这样，很多人认为这样的中医是一个革命，与教科书上学的内容不完全是一回事。同时在很多地方也有这样的活动，如欧洲就每年有一次中医的会议，地点在德国的旅游城市罗腾堡，时间一般是5月份，大家有兴趣都可以参与，人数一般是2000人，欧洲各地的中医都会集中在这次会议。去年我去参加了三天的会议，他们专门设计了一天半的经方专场，很受欢迎。现在很多国外药方公司也跟随我到演讲的地方，而且也在网上标示了各种经方成剂的用途、适用人群，然后老百姓在网上搜索并点击进入，他们公司负责发货配送，在国内我也提出过这样的建议。我讲这个主要是提高人们对中医的信心，不要以为欧盟拒绝中医、美国人不相信中医，其实外国人对中国人非常虔诚，他们认为这是中国人的咖啡，他们把逍遥丸称为“happy tea”，即是快乐茶；他们很多时候都用我们中医的东西保健、养生、临床。所以到国外看看，才知道我们的老祖宗这么的可敬、中医是这么的伟大，不是大家所听到的中医没用，不是这么一回事，问题是我们没有学好。
其实外国人很早就研究伤寒，有一个西德的专家，研究了我们江苏的孟河流派，写了这么厚的一本书。我作为研究生的时候研究的课题就是孟河流派的实地调研，看着他们这么厚的一本书，真的很厉害。意大利也有很多中医学校，有两个意大利老师很早就来跟我抄方，而且我到欧洲讲课，他们也跟着去听课，现在他们已把我每次讲的方画成图，几十个方人的图形，包括体形、肤色、发病症状、病变趋向，这样是挺好的，有的时候他们学会了，马上就教授下去。还有在河南打造欧洲最大的中药厂的，德国已经占据了欧洲40%的中医资源，英国的中医也不少，我们中国中医也很多，但大部分出国后都互不往来，也不邀请中国的中医到外国去，我每次都是洋人邀请的，很少有中国中医邀请我出去的。除了这次5月份我在旧金山，主要这次是以华人为主的，是由加州中医药大学邀请我的。在国外，我们中医没有形成一个很大的推广势力，这是很大的问题。
还有日本的方面，我去日本的次数多，但停留时间并不长，我们不要因为带有民族主义情感而不去学习日本中医，事实上我们的干线、动车是学习日本的干线技术，日本的中医在清代的时期已经开始盛行，他们的古方派的发展在江户时期达到了顶峰，他们所创造的好的经验是值得我们借鉴的，像吉益东洞的古方派、汤本求真的现代经方派，这些方面的书籍也应该读读，否则学中医会觉得少了东西。其实胡希恕先生、岳美中先生的东西，都是在一定程度上受到汉方的影响，而且现代的汉方已经相当普及了，90%的日本西医都会学习东洋医学，每个医学高校或大的医院里面都设有东洋医学科或研究室，因为日本文化部规定日本医学生要求掌握一定古方的知识。这不像我们中医药学校花了大量的力量培养中医，真正成为中医的不多，而日本的西医们花的时间不多，但大部分毕业后会使用成药，这是一个反差很大的事实，值得我们重视。因为时间宝贵，我就说这些，有机会在论坛上我们再讨论。
今天的会议，本来计划是讲附子、干姜的内容，但是我在想，中医也不是只有附子、肉桂，所以我讲讲黄连，而且历史上的经方家，善用附子的经方大家，也有用黄连的，像吴佩衡先生；上海著名的儿科医生徐小虎先生就经常附子黄连联用。所以我把黄连的经方说说，谈谈我的理解与经验。
黄连非常苦，我给南京中医药大学学生上课，上“张仲景药证”的时候，其中讲到黄连，我特意去药房拿了黄连，让学生尝尝，结果大家全吐，非常苦，黄连是天下第一苦药，即使按照十万倍的比例稀释，仍然是很苦。但如果你是黄连体质的人，你尝试黄连，反而感到口里清爽，能够清洁口腔，除异味，所以说对症用药、下对药的道理就在此。
那么，黄连有用川连，也有云连。《神农本草经》谓黄连主“热气，目痛，眥伤，泣出，明目，肠澼，腹痛，下利，妇人阴中肿痛，久服令人不忘”。何谓久服令人不忘？当时是90年代，我在南京医科大学做了个动物试验，结果提示喝了黄连水的小老鼠记忆力提高了，迷宫训练的成绩提高了，什么原因呢？并不是黄连健脑益智，而是除烦的作用，除烦后不紧张，记忆力提高。正如很多人考试前总是记不住东西，不是肾虚，而是心火旺，所以黄连能除烦。在《神农本草经》中，黄连列为上品，在仲景时代，黄连是除烦，当时也没有清心火的概念，为什么这样说呢？黄连在《伤寒论》黄连阿胶汤中最大量用4两，按目前最保守的剂量换算，1两＝3克，也就是12克，当时若使用黄连超过10克都无法下肚，所以我怀疑若等于现在的15.625克来算，那是多大的量，所以，从这个考虑，黄连到底用量为多少？我也用过20克，治疗糖尿病，短期是可以，长期耐受不了。
那张仲景黄连证是什么呢？
黄连证（1）：“心中烦，不得卧。”
心中烦，是主证。不得卧说明烦的程度，烦到不能安卧、入睡，就像杞人忧天，经常紧张、焦虑。但这个烦，要进行分析，不是病人说烦就是烦，而是很多精神方面的症状。比如说失眠的“烦”，朱砂安神丸里的黄连、交泰丸里的黄连与肉桂，所以失眠是“心中烦”的内容，也包含着焦虑、心中不安、莫名其妙的恐惧感，包括现代老年人、脑血管病的注意力不集中与记忆力下降。故曰“久服令人不忘”，这是心中烦，当然，包括好多人心慌、心不安、烦悸。
黄连证（2）：心下痞。
从最简方大黄黄连泻心汤治“心下痞，按之濡，其脉关上浮者”。很多黄连的经方都用于治疗心下痞。剑突下方称心下，不是腹部。比如说，治疗心下痞的半夏泻心汤、甘草泻心汤，所以凡有黄连的经方都可以治疗心下不适感。心下痞是用黄连的一个重要指征。
黄连证（3）：下利。
代表方是葛根黄芩黄连汤治“太阳病，桂枝证，医反下之，利遂不止，脉促者，表未解也，喘而汗出者”。腹泻次数多用黄连，又如白头翁汤治“热利下重者”、“下利欲饮水者”。
以上是黄连证，黄连主治是心中烦，兼治心下痞、下利，临床上大剂量、长期使用黄连必须抓住这三大指征。
此外，注意“黄连舌”。结合历代经方家使用黄连的时候，尤其是大剂量时，我们需要看看舌头。舌质坚老，所谓坚老，为其质地苍老坚敛，舌色红或暗红，舌苔黄腻而厚。这样用起来安全，相反，若舌质淡红胖嫩，舌苔薄白或无苔者，黄连就应慎用了。这是安全使用黄连的指征。
还有一个黄连脉，就像葛根芩连汤里面所讲“脉促”。脉多滑数或数促，现代黄连应用于心律失常，一般以快速型心律失常为主。如脉缓或迟、身凉者，黄连应慎用。
那么在临床上，谈及体质，即病人所具有的体质特征，让医生一眼就能判断属于哪种体质类型。其中黄连体质是面油腻，这是黄连体质的主要体征。用黄连的人脸上油，油腻腻的人你用上黄连几天，油就干了；相反，脸上干、枯、憔悴的人忌用黄连。这是望诊的内容，我是非常强调望诊的，就像我们江阴的老中医看病一看人、一摸脉、一摸腹部，就得出这个人可以吃什么药、不能吃什么药，这是很简单的中医思维、原始思维、直觉思维。所以脸上油腻、同时烦热感明显，这是黄连体质、可用黄连，这是很重要的一条。所以说黄连人是一种热性体征，然而须注意“火有盛衰、寒热交接”的时候。那么黄连的用量，张仲景要求严格的随证用量，要区分黄连不同剂量所起的不同作用：大剂量4两除烦，小剂量1两除痞。所以烦躁心慌的需用大剂量，如火盛神昏、谵语、烦躁不安等；但治疗胃病、心下痞的，不能量大，我的经验过5克都不行，2～3克的小剂量。所以量不同主治也不同。下面我给大家说说常用的黄连方。
首先说说黄连汤。这临床上不常用，张仲景是这样用的：黄连三两、甘草三两、干姜三两、桂枝三两、人参二两、半夏半升、大枣十二枚。上七味，以水一斗（2000毫升），煮取六升（1200毫升），去滓，温服。昼三夜二。
一般调和作用的经方常用七味药，张仲景经典的方证是我们研究的本源。虽然张仲景的条文是非常真实但又不是很全的，我们看条文要善于用古学家的研究，就是看到骨干需要复原它的全身，如通过恐龙的牙齿可以复原整体、生活习性。因为张仲景的条文就只是方证的一个角，或者是方人的头，其身段、四肢隐藏着。所以我们需要进行诠释、发挥而不拘泥于仲景方。
《伤寒论》原文：伤寒，胸中有热，胃中有邪气，腹中痛，欲呕吐者，黄连汤主之。（173）
胸中有热，并不是说胸中的发热，不仅仅是胸中有热，而是说患者伴有一些精神症状，如胸闷、心悸、心不安等，所以应包括我们大脑的症状。
胃中有邪气，并不是说我们胃部的胀气，而是含有动的意思，如桂枝汤的气上冲胸的气，是动的意思，咚咚地跳动，这里所说邪气是不正常的反射，如胃内撩扰不适，或呕吐，或胃中撑胀攻冲，或肠鸣如水声，而胡希恕先生所说的胃中有水气只是一部分。
腹中痛，是指心下往下，脐周的疼痛，甚至到脐下，或如窒如胀，或如坠如结，或冷痛，或冲逆而痛。江阴名老中医凡是遇到脐中疼痛的患者用肉桂，这种痛是板状痛、冷痛、僵硬痛、冲逆痛。这是我们使用黄连汤的主要依据。这是我的经验用量：黄连10克，桂枝10克或肉桂10克，党参10克，半夏15克，甘草10克，干姜10克，大枣20克。
黄连汤的体质：
1.消瘦，肤色暗。
2.唇舌多暗紫而淡，舌苔多白（此时，我们要注意方证与药证的区别）。
3.腹部多扁平，腹肌菲薄而缺乏弹性。
4.脉多弱。
5.或心下痞，或腹中痛，或欲呕吐，或下利，或心中烦，或不得卧。这里提示桂枝体质的患有黄连病的适用黄连汤。
黄连汤的适用病症：
1.糖尿病胃轻瘫。目前国内糖尿病的发病率非常高，有统计显示与GDP水平同步的。糖尿病的并发症有很多，胃轻瘫临床表现为慢性胃炎、胃弛缓与胃潴留等。症状主要为腹胀、早饱、厌食、嗳气、恶心、呕吐、体重减轻，症状通常在餐后较为严重。体检可见胃区胀满，可闻及震水音。X线检查显示胃蠕动减慢、减弱，胃扩张或弛缓，排空延迟，幽门开放等征象。胃镜检查可见胃体或胃窦部黏膜充血、水肿、糜烂。胃电图检查有胃蠕动功能减弱。
对于胃轻瘫，一般用黄连。有一病人，不断地呕吐，人又瘦，起初我用半夏厚朴汤治疗，效果不明显，后来考虑到血糖的症状，我用黄连汤，效果不错，应用于其他病人也适用，故我推荐黄连汤。现代研究表明黄连、肉桂也有降糖的作用。
2.伤食。曾有报告，有人将此方煎煮后作为春节期间治疗胃肠炎的“西药”，效果非凡。主要由于春节期间饮食不节，暴饮暴食，饮酒过量，儿童多食过食糖果及肥甘厚腻之品，导致胃的受纳障碍，引起腹痛、腹泻、恶心呕吐等所谓急性胃肠炎的病变。这种情况与黄连汤证相似。
经过很多实践，我发现原方的妙用。学生时代我以为辨证论治要灵活用方，故常用组合方，后来认识沿用经方，但没有完全跳出局限，还是经方加减，最后我发现疗效最好的是经方，我坚定不能随便加减，要加减也是按照仲景规律。最近用黄连汤治疗一例胃病，效果非常好，他已经是胆汁返流性胃炎，慢性腹泻，人消瘦，用了后效果非常好，他说这个方神了，这么长时间的胃胀胃痛解决了，后来他来复诊时我出国了，旁边的一个医生以黄连汤为主方，加入蒲公英、神曲等数味药，结果病人胃痛反复，而且汤药味道很难闻。经方原方使用不仅有效，而且汤液可口。我大学里面有一群学生，组建了一个模拟经方实验室，大学生生病后自己开方、煎药，也给别人煎，他们发现经方原方煎出来的汤药闻起来很香，如果煎杂方，味道很难闻，事实确实是这样的，黄连汤加入大枣、生姜、肉桂后药味就香起来了，苦味可以接受。为什么？经方的原始服用者是奴隶，医生是奴隶，服务对象是奴隶主，要既治病，又可口，那个时候的大夫就研究调味。
3.醉酒。醉酒后大多呕吐、腹泻、头昏，此方可以解酒。胸中有邪热、邪气，黄连汤就适用了。它能迅速地解决醉酒后的心慌心悸、恶心呕吐、腹泻、脸红等。春节期间大家对这个方的反映很好。
4.慢性胃炎、胃溃疡。消瘦、面色暗、有腹泻倾向的患者出现胃炎、胃胀，此类患者大都存在寒热互结之象，可用黄连汤。而黄芪建中汤适用于能食、没有腹胀的病人，黄芪多吃会腹胀，这是虚中杂实，单用人参、大枣效果不明显。很多慢性胃炎的老男人，我常用黄连汤；而壮实的人出现胃痛，我根据扶阳理论，常用附子干姜甘草之四逆汤，但是要加肉桂、黄连、黄芩、大黄，其中三黄的量要小。
5.心肌炎、快速型心律失常。患者多见消瘦、心中烦等。肉桂可治悸，黄连也治悸、除烦悸，故可用黄连汤。现代很多人一看到心悸就想到炙甘草汤，这是错误的，不是所有心律失常都适用，炙甘草汤要用于消瘦而心悸的病人。
6.胃肠型感冒发热。江苏省名中医夏奕钧先生曾经治疗一例反复发热不退的男子，原因不明，发热后出汗，汗出身冷，大便不成形，舌头根部厚白，用此方愈。根据夏奕钧先生经验，使用本方时，患者可见舌苔白厚，尤其是舌体的后半部，用温法。
7.失眠、神经症。很多失眠、神经症或伴有糖尿病，或有胃痛胃胀等。可以用原方，也可以用交泰丸，我发现也可以用黄连、肉桂等量，睡前用沸水泡服，喝2～3口，能帮助睡眠，而且那个香味也可能有催眠作用。
再说几点供大家参考：
本方采用昼三夜二的服法，可能考虑到患者恶心呕吐，无法大量服用，也考虑到汤液的浓缩，而采取少量频服的方法。再说说半夏厚朴汤是昼三夜一的用法，早中晚和临睡。
另外，黄连汤的桂原文为桂枝，我临床用肉桂效果好，肉桂治腹中冷痛，胃中有邪气，心悸不寐，正是黄连汤的主治，肉桂的止痛、温胃、定悸作用比桂枝为好。但是大剂量使用肉桂，药房有所限制，故我用大剂量肉桂时尝配用桂枝。这里的参用党参即可，不需要用高级人参，如果人非常瘦弱、不能吃东西，党参力量就薄了。黄连汤的方根是黄连、肉桂，经方里面的剂量是一比一，但是如果这个人舌头淡红、纳呆，这时候肉桂的量要大于黄连，黄连有抑制食欲的功效；如果心烦、脉不滑，黄连可大于肉桂，这是可调的。
再说说本方与半夏泻心汤的区别。黄连汤有肉桂无黄芩，半夏泻心汤有黄芩无肉桂，两方都能治疗消化道疾病，区别在于用黄芩的嘴唇、舌头要红，即黏膜充血；而半夏泻心汤治疗经常喝酒的青年人，少睡、唇红、口腔溃疡；但如果是老年人脸色暗淡、唇淡的，用黄连汤。黄连汤证以腹痛为特征，并有肠鸣腹泻等，而半夏泻心汤以心下痞为主，两者有胃肠上下之别。
此外，本方与小柴胡汤的区别，两方均能治疗呕吐，但小柴胡汤多伴有发热、胸胁苦满；而本方证多伴有腹痛、腹泻、烦悸，特别是下腹痛。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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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章内容摘自《全国经方高级讲习班实录（二）》，中国中医药出版社出版，作者/雒晓东。编辑/校对/小丸子她爹。版权归相关权利人所有，如存在不当使用的情况，请随时与我联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