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坚:最正宗的瓜娃子 最勇猛的愣头青

        上周太忙,没时间更新,特此致歉。

受《三国演义》影响,三国粉丝里有两个很有趣的现象,一个正常,一个不正常:

一个是大多比较熟悉和喜欢三国前期的人和事,即群雄争霸时期,对三国后期,即三国鼎立时期的,则相对陌生。

另一个是大多比较熟悉和喜欢曹魏与蜀汉的人和事,并认为这二者是三国之间争斗的对手,吴国只是来打酱油的。

喜欢群雄争霸时期的现象正常。“十八路诸侯”杀来杀去,谋臣斗智,奇策妙计致胜千里让人拍案叫绝;武将角力,金戈铁马命丧沙场让人血脉喷张。热闹,激烈,精彩,刺激,谁不喜欢呢?

三国鼎立时期则相对平淡。交战势力少了,就剩三方。边界基本确定,三方主要忙于内政,没有什么大的战争发生。喜欢和关注的人自然会少。

后面一个现象不正常。

三国鼎立时期,严格地说,曹魏的对手就一个,吴蜀汉联盟。如果没有这个联盟,吴与蜀汉中的任何一方都不能和曹魏抗衡。无论人口、地盘,还是经济实力,这两国加起来都不如曹魏。

曹魏在对抗吴蜀汉联盟的战略部署中,以吴国为主,蜀汉其次。原因有:一、吴国大,蜀汉小;二、吴国强,蜀汉弱;三、吴国与曹魏交界地域宽广,荆州以下长江沿线的重要地区都要设防。防御蜀汉则相对简单,卡住汉中进入凉州或关中的三条通道就行。

因此,曹魏国防军主力主要安置在淮南一带,防备吴国一方。其次安置在西部,还是防御两方:西北的氐人、羌人,西南的蜀汉。

三国鼎立的局面由三大战役奠定:

官渡之战,曹操击败袁绍,成为北方霸主。

赤壁之战,以东吴部队为主的孙刘联军击败曹操,形成以长江为界的南北分治。

夷陵之战,陆逊击败刘备,三国边界基本确立,鼎足而立。

其中,两次战役都和吴国有关,由此可见吴国的重要性。三国中,蜀汉第一个被灭;曹魏第二个被灭(禅让);吴国最后被灭。怎么说都不是一个打酱油的!

啰嗦这一大堆开场白,是为了解释一下为啥要聊孙坚。一是为了满足大家喜欢看热闹的愿望,找一个群雄争霸时期的大英雄来聊;二是想澄清普遍存在的对吴国认识不足的误区。虽然孙坚时还没有吴国,但他却是吴国基业的奠基人。

因为本号没有开通留言功能,不知道大家对吴国的话题是否感兴趣。如果感兴趣的话,可以通过微信的点赞和在看告诉我,以后可以聊一个吴国系列。没兴趣就算了。

孙坚,字文台,吴郡富春人(今杭州市富阳区)。《三国志》记载孙坚是春秋时著名军事家孙武之后,这和说曹操是汉相国曹参之后、刘备是汉中山靖王刘胜之后、诸葛亮是汉司隶校尉诸葛丰之后一样,都是附会之说,不必信以为真。这是古代史书中惯用的已经程式化了的血统论宣传方式。

从临时工到正式工

孙坚是个正宗的瓜娃子。父亲孙钟是个瓜农(种什么瓜不知道,反正不是西瓜,这时西瓜还没传入中原,应该是蔬菜类的瓜果)。

种瓜就要卖瓜。孙坚十七岁那年(171年)跟父亲一起划船到钱塘(今杭州)卖瓜,遇到以胡玉为首的一群水匪抢劫了商贾财物后,在码头上坐地分赃,其他的船只害怕不敢靠岸。

孙坚不顾父亲劝告,孤身一人持刀上岸,边跑边指划,好像在指挥其他人包抄。胡玉等水匪不知底细,吓得四散而逃。孙坚追赶中杀死了一名水匪,由此出名,被官府征召为假尉,就是管理治安的临时官员(古代也有临时城管)。

历史中的偶然性真是处处可见,如果孙钟只是个耕地的农夫,孙坚就不会跟着到钱塘去卖瓜,就不会遇到这件事情,出人头地就不知道是哪年哪月哪种方式了。早一天晚一天到钱塘,也不会遇到这件事,偏偏就在那一天,奇不奇怪?

第二年,会稽郡句章县(今宁波市江北区)的许昌和儿子许韶起兵造反。许昌封其父为越王,自称阳明皇帝,郡内数县响应,有一万多人参与。(曹操和吕布都曾说过汉末动荡时,“几人称帝,几人称王”“郡郡作帝,县县自王”,还真是事实)

孙坚以郡司马的名义召募了一千多士兵,与州郡一起合力击破了这次造反。扬州刺史臧旻(臧洪的父亲)上表朝廷为其请功,朝廷封孙坚为盐渎县丞(今江苏盐城),转正成为正式工。

在以后长达十三年的时间里,先后任过盱眙县丞、下邳县丞。这和刘备老是在县一级打转的情形相似,都属朝中无人赏识提拔,亦可证实其出身低微。

也就在这段时期,孙坚周围聚集起了一支以“乡里知旧”和“好事少年”为主,规模数百人的武装队伍。

还是在这段时期,孙坚几乎是强娶了吴夫人。吴夫人本是吴郡吴县人(今江苏苏州),才貌双全(苏杭自古出美女),因父母早亡,与弟弟吴景移居钱塘。

孙坚想娶她。吴氏家族瞧不起孙坚的出身,也看不起孙坚混混的身份,不愿将吴夫人嫁给他。孙坚既自惭形秽,又怀恨在心。吴夫人担心连累家族,对族中长老们说:“何必因为喜爱我一个女人而给大家招来祸害呢?把我嫁给他吧,如果遇人不淑,那也是我的命。”

吴氏家族这才把吴夫人嫁给了孙坚,吴夫人为孙坚生下四男一女:孙策、孙权、孙翊、孙匡;女儿不知道是谁。古代女子无名,嫁人后随夫姓。不清楚嫁给刘备的是不是吴夫人所生的女儿。

平黄巾民变、凉州之乱崭露头角

要不是黄巾民变,孙坚还不知道要多久才能从县丞的位置往上升。

184年爆发的黄巾民变给了孙坚一展身手出人头地的机会。朝廷以左中郎将皇甫嵩、右中郎将朱儁带兵平乱。朱儁与孙坚是同乡,就征召孙坚为佐军司马参与平乱。

赴任之时,跟随孙坚在下邳的“乡里少年”都愿意追从前往(和刘备从军时,关、张等小混混也一起跟随一样)。孙坚又招募了一些商旅和淮、泗精兵,共有一千多人,然后率领这支队伍“与朱儁并力奋击,所向无前”。

平乱过程中,孙坚曾有过死里逃生的经历。在西华(今河南周口市内)与黄巾军战斗失利,孙坚受伤落马,昏死在草丛中。部下将士回营不见孙坚,六神无主,惊慌失措。

危急时刻,是孙坚所骑战马救主。识途骏马飞驰回营,刨地长嘶,然后返身出营。将士们赶紧跟着战马来到孙坚落马处找到了孙坚。

在与固守宛城的黄巾军主力决战时(今河南南阳市宛城区),孙坚身当一面,登城先入,士兵蚁附而上,大破黄巾军。朱儁表奏其功,任命孙坚为别部司马,类似于独立团团长。孙坚有了能征善战的勇名。

刚平定黄巾,凉州之乱又起。两股反叛朝廷的羌人势力合兵一处,控制了兰州在黄河沿岸的条状地带。(叛军首领先为湟中义从胡士兵北宫伯玉、李文侯,后为边章、韩遂,也称边韩之乱)

朝廷任司空张温为车骑将军(后为太尉)率新任破虏将军董卓、荡寇将军周慎等带兵平乱。张温表请孙坚、陶谦等参军事随军西征。

这次西征结果是无功而返,但其中发生了一件事,一件可以改变历史走向的事,与孙坚有关,值得一说。

张温率部抵达长安,以朝廷诏书招董卓来见。董卓姗姗来迟,张温责怪他,他态度傲慢,桀骜不驯。孙坚在旁边看不下去了,上前对张温耳语,建议以应召不及时的罪名,依照军法将董卓杀了。

张温其实是个纨绔子弟,他的官和曹操的爹曹嵩一样是花钱买的,没什么能力。面对孙坚的建议,他说:“董卓在西北素有威名,把他杀了,西征会没有依靠。”

孙坚据理力争,说:“明公亲率天兵,威震天下,哪里需要依赖董卓呢?”然后列举了董卓的三大罪:一、轻上无礼;二、离散军心;三、姗姗来迟。

张温还是下不了决心,对孙坚说:“你还是站回原位去,免得董卓怀疑你”。孙坚只好退下。

如果张温采纳了孙坚的建议,杀掉董卓,就没有后来董卓入洛阳,擅自废立,搅乱朝政的事情发生,历史的走向又会不同。孙坚后来多次为此感叹。

说个后话,张温不杀董卓。董卓却要杀张温。董卓把持朝政时,张温任卫尉。董卓借天象有异常变化之名,将张温杀了。临死之时,不知道张温有没有痛悔当初优柔寡断的妇人之仁?

西征归来,朝廷以孙坚为议郎。虽然这只是个仅为六百石的低品秩官员,但地位和性质不一样。由依附于某一位主将的属官,变成朝廷管理机构的官员。同时具备了外放为官的资格。

出镇地方 终成一方诸侯

187年,长沙人区星自称将军,聚集了一万多人造反,攻围城邑。朝廷立即任命孙坚为长沙太守,赴任平乱。

有意思的是孙坚上任后对属下官吏的交待,就是他不管日常治理,只管征伐盗贼。在长沙区星造反的同时,邻近的零陵、桂阳也爆发了以周朝、郭石为帅的造反活动,与区星遥相呼应。孙坚不到一个月就平定了区星之乱,又在荆州刺史王睿的带领下前往征讨零陵、桂阳的叛军,顺利平息叛乱。

孙坚因平定三郡之乱被朝廷封为乌程侯。

当时庐江太守陆康的从子作宜春县长(今江西省宜春市),遭到叛乱者围攻。陆康从子派人到孙坚处求救,孙坚立即带兵前往,叛乱者听说孙坚前来救援,就逃之夭夭了。

请记住这件事,孙陆两姓的恩怨情仇从此开始。宜春属豫章郡,按照汉制“二千石(此处指太守)行不得出界,兵不得擅发”,孙坚是长沙太守,此行违反了不能越界征讨的规定。

这是对陆家有恩,后来孙策打陆康,则是和陆家结仇。

两年之后,发生董卓进京,擅乱朝纲的事情。孙坚知道后抚胸长叹,说“张公要是听从了我的建议,朝廷怎么会有今天这样的灾难啊!”感叹之余,孙坚仍然参加了反董联盟,带兵北上讨董。

就是在北上途中,孙坚杀害了自己的盟友,还不止一个,而是二个。孙坚为什么要对自己的盟友痛下杀手呢?下次再聊。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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