志言|时间再宝贵，也得让人把话说完

言志说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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聊聊法律中的故事

前 言

实践中，在法庭调查和法庭辩护过程中，常有法官以节约庭审时间，提高庭审效率为由打断被告人、辩护人的发言，要求简单、重点发言。对于法官这一要求，出于维护法庭权威和能够理解庭审时间宝贵，应尽可能提高庭审效率的考虑，不少律师虽感无奈，但一般都会遵从法官的要求，尽量精炼和缩短发言时间。但无论时间有多宝贵，都应当让人把话说完，听听其说的是否有价值、有意义，再做评判不迟。我想，大家是能够等得起、也承受得起这一点时间的。

正文

实践中，在法庭调查和法庭辩护过程中，常有法官以节约庭审时间，提高庭审效率为由打断被告人、辩护人的发言，要求简单、重点发言。如在有书面意见时，一般不会允许进行宣读，要求被告人、律师择其重点进行说明，庭后提交书面意见。

对于法官这一要求，出于维护法庭权威和能够理解庭审时间宝贵，应尽可能提高庭审效率的考虑，不少律师虽感无奈，但一般都会遵从法官的要求，尽量精炼和缩短发言时间。

但在律师还没有发言前，就一而再，再而三要求律师简单地说，强调都念没有时间，抓住重点，庭审时间是有限的。当律师表示不满时，还直接指责律师水平不够应属于罕见。近日，微博上有一则某法院二审开庭的视频，审判长就有如此的表现。

在视频中律师刚回答对上诉理由有补充，审判长就要求辩护人“简单地说，要是都念的话没有时间”。对于审判长这一要求，辩护人回应到：“审判长，我觉得这是一个人命关天的案子……”,但话还未完，就被审判长打断：“让你说，但是你要抓住重点，不要长篇大论”。辩护律师接着说：“您老是强调是时间，如果时间不够，下午可以接着来嘛，总是要我们充分的发表意见、辩护嘛，对不对？那我简单的论证一下……”。话音还未落，又被审判长打断：“我说了啊，你..（有两个字未听清楚）不等于能够把事情说清楚，说明你水平不够，抓住重点，听明白没有？”。这下辩护人不乐意了：“我还没有开始讲，您怎么知道我没有抓住重点呢？”又被审判长打断：“抓紧时间，庭审的时间还是有限的。”辩护律师无奈回答：“好，我们法庭安排，但我还未发言，你就说我水平不够，你这样讲话，有点……,审判长，第一…….”

 其实，当被告人或律师的发言，如果明显与本案无关或重复性发言，法官是有权也应当予以提醒并制止，以提高庭审效率和让法庭审判围绕重点展开。但前提是听清楚被告人或律师要说什么，说的是什么后才能提醒并制止。

在被告人或律师还未发言，就提醒与制止不仅是属于法庭指挥权的滥用，严重侵犯和剥夺了被告人及律师的合法权利，而且让人感觉庭审就是流于形式、在走过场，被告人及律师说再多也没用，赶紧配合把庭审拉完，节约大家的时间。

我们知道，由于诉讼资源的有限性，在诉讼过程中，除了维护公正外，还应当有诉讼效率的考量。但当公正与效率发生冲突时，应当以公正优先，任何效率的提高不得以损害公正为代价，或让法庭公正的形象有所损害。

庭审时间有限、要围绕庭审重点简明扼要的发表意见、不说与案件无关的废话，要围绕事实和证据发言，协力配合，共同推进庭审有序展开等等，都是正确的。

但无论时间有多宝贵，都应当让人把话说完，听听其说的是否有价值、有意义，再做评判不迟。我想，大家是能够等得起、也承受得起这一点时间的。

正如视频中律师所说，这是一个人命关天的案子，您老是强调时间，如果时间不够，下午可以接着来嘛。只要不是被告人及律师无谓的、故意的拖延庭审时间、干扰庭审的有序进行，多给点时间让他们充分发表意见，不会有多大的问题，不会耽误法庭多少宝贵的时间。

尤其法庭除了查明事实、形成裁判外，还有一个重要的功能，就是以公开、公正的形式吸收不满，增加判决的权威性和可接受性，不仅让公正得以实现，而且以看得见的方式实现。

这种在律师还没有发言就让律师节约时间、还没有发言完毕，不知道到底要说什么前就打断律师发言，以及有书面意见就不能宣读的做法，在不同程度上都会损害法庭的公正形象，让人感觉被告人岌岌可危的生命、自由和财产还不如法庭及法官时间的重要，也与审判为中心的诉讼制度改革背道而驰。

我反对律师在法庭上长篇大论无谓耽误法庭时间的做法，也反对法官在律师还未发言前或还没有把自己想说的说完前，就以节约庭审时间为由要求律师节约时间或打断律师发言。时间再宝贵，也得让人把话说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