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年后,郭敬明因抄袭终于道歉,我们该注意什么?
作者 | 王闪闪
12月31日,郭敬明、于正先后在微博承认抄袭,分别向被抄袭者庄羽、琼瑶道歉。
先是31日凌晨,郭敬明突然发布文章,就15年前《梦里花落知多少》抄袭庄羽小说《圈里圈外》一事正式道歉——“当时的我无法面对自己的内心,于是在律师问我选择写道歉信还是刊登判决书的时候,年少轻狂的虚荣和抗拒让我选择了逃避道歉,以直接在报纸上刊登判决书来履行法律惩罚……在今天,我选择面对自己过去的错误,面对我对庄羽女士造成的伤害,面对被我辜负的所有支持我和相信我的读者和合作伙伴,我欠所有人一个道歉。”
随后,编剧汪海林喊话称:“现在,于正可能有点窘,给他一点时间吧,我在等待。”
紧接着31日上午,于正也为其6年前剧作《宫锁连城》侵犯《梅花烙》版权一事,发文向琼瑶道歉——“这份道歉现在才来,并非我不愿意承认错误,而是我缺乏足够的勇气……也希望我的经历能为每一个创作者带来警示,敬畏原创、尊重法律!”
郭敬明、于正的抄袭事件,都曾在图书及影视行业内造成很大影响,风波至今仍未平息。两人在被法院判定抄袭成立之后,依旧拒绝承认抄袭指控,拒绝公开道歉。
郭敬明曾在小说《夏至未至》中,还虚构了一位遭受不公抄袭指控的画家角色,作为自己“拒绝道歉”的化身。
于正也觉得自己是特别无辜的受害者,是前辈在打压比自己更有创造力的年轻人,汲取他人的创作进行“再创造”和“借鉴”不是问题。
另一方面,即使在法院判决之后,无论是郭敬明与于正,对于之后作品抄袭的争议都还持续不断。于正的《美人制造》曾被起诉抄袭周浩晖的《邪恶催眠师》,法院认定被诉作品与原告作品不构成实质性相似;《半妖倾城》外星人的设定,也曾被一些网友吐槽为抄袭了《来自星星的你》。
郭敬明引发的网友质疑声音就更多了:《爵迹》被吐槽很多设定很像日本动画《Fate》系列;正在上映的《晴雅集》,特效设计、场景设计,被吐槽与《奇异博士》里的场景高度相似——对此,郭敬明的反应一向也都是非常激烈的,请来了《Fate》的作曲家川井宪次来给《晴雅集》做音乐。
时隔多年后,曾经顽固的二人突然选择同日公开承认并道歉,很可能与百余位影视业内人士联名抵制造成的舆论压力有关。
起因是12月21日,余飞、宋方金、汪海林等111位编剧、导演、制片人、作家,在微博发布联名信,认为有“抄袭劣迹”、“贩卖成功学”的郭敬明、于正二人,频繁出现在综艺节目中,引起了相关从业者和社会各界的“极大反感”和“无比愤慨”。
12月22日,另有45位影视从业者加入了第二批联名签署名单。
尽管联名信所使用“大字报式道德批判语言”,也遭受到了其他一些影视评论者的批评。然而毋庸置疑的是,郭敬明、于正引发了编剧业内的群情激愤,在这个圈子里相当于“社会性死亡”。
除此之外,央视新闻12月30日报道称,136位网络作家联合发出倡议,“抵制低俗、庸俗、媚俗,拒绝跟风、抄袭、侵权盗版等行为,不唯点击量论英雄,加强精品化创作”。
知识产权对于文化产业至关重要,然而著作权侵权案件维权难度很大,因为版权抄袭是一个相对难以界定的事情,具有主观性。
庄羽曾回忆称,抄袭官司从2003年打到2006年:“作为国内首例(大概是首例)有影响的关于知识版权剽窃的诉讼案件,我的这个案例对国内知识产权审理是有着巨大推动的,作为被剽窃一方的原告,其中的艰难的确超出外人想象”。
判决之后,她对后续发展感到不满:“被法院认定了抄袭成立的人还能由德高望重的王蒙先生引荐加入中国作家协会、已经判定侵权的梦里花落知多少一书到现在还在销售,这些事儿发生在中国一点儿不稀奇,要钱不要脸的人太多了。
事实上,《梦里花落知多少》还曾于2007年拍摄了电视剧版本,现在还可以在视频网站上看到。为什么没有产生法律纠纷?——根据南京晨报当年的报道,为了避免版权问题,该剧的出品方大连影视艺术中心、江苏天地纵横影视公司等公司,“曾斥巨资同时买下了庄羽的《圈里圈外》和郭敬明的《梦里花落知多少》的影视改编权”。
郭敬明终于道歉之后,汪海林作为联名信牵头人感慨:“通过道歉书,我第一次知道,《梦里花开知多少》的非法收入一直还在小四那儿……”
编剧宋方金认为,于正和郭敬明抄袭唯一的代价就是赔偿金,“如果抄袭能够成功,没有什么代价而且违法成本那么低,很多年轻的创作者愿意走捷径的,很容易就会铤而走险。”
31日,庄羽发声接受郭敬明的道歉,并提议一起成立一个“反剽窃基金”,用以帮助原创作者维权。当年,庄羽名气远不如郭敬明,因此也背负过“炒作”的骂名。
郭敬明转发庄羽回应微博称,会按照她的提议,一起成立基金,“希望可以为创作者们创造更好的原创环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