畲族蓝氏家族探访(二)
畲族蓝氏家族探访(二)
作者:晴空万里南飞的燕子
我被震惊了,同时心情及其的沉重起来。
车子开到半山腰,五十几岁女子中途下车,往山坡上看是一片成群的畲族建筑群,靠山顶上一白色的墙上写有“蓝氏宗祠”,跟老公商量是先顺着公路先开车往上走走,回过头来在到这古建筑群的畲族人家去探个究竟。
这里,我想认真的描写一下我们顺着曲曲折折的盘山路上的半山途中看到的一户奢族人家,所看到的场面,估计你也会很吃惊,这户山里人生活的真实写照,你看后会不会也是心情沉重起来?
我兴奋的心情依旧,不时的举相机拍照,正是林徽因描写的人间四月天的好天气,空气中弥漫着大山清新的负氧离子的味道,甘甜的沁人肺腑,春草已经发芽,路边一些不知名的小花憨笑着,各种树木枝枝桠桠都已经长出了很长的叶子。车子转弯处我可以清晰的看清远处的山峦。
抬起头来,车子在半山腰处一户人家门前停了下来,这户人家在盘山公路一侧靠山边上,这房子一看就是畲族人家特有的老建筑。外观看上去已经年久的圆木做的承重柱子,似乎发出清晰可见的黑幽幽的阴冷的污光,站在门前,可以看到三间二层楼顶,二层楼上方的各色不统一颜色的檩条和挂瓦板都显得发黑,好像在低诉着它历史久远的过去,还有刚刚加固不久的青色的竹檩条,清晰的横在那里,很是显眼,檩条有新鲜绿色的青竹,也有黄褐色木质的檩条,上面加固过的板子,还有些小方大方子,檩条上面的木板发黑色会让人想到久远的过去的年代,上面是小青瓦扣在上面,仔细看有些缝隙已经可以望到了天。二楼所谓的阳台上放着一小堆小青瓦,或许是主人想重新修补一下这些露天的青瓦屋面吧?
这或许在七八十年前也许是一个很现代化的建筑,但是,现在,外观上,你怎么看都是一个贫民窟的感觉,二层大敞四开的所谓的阳台栏板,用一根从东拉到西的方木代替了栏板梁,栏板上面没有栏杆也没有挡板,其中靠右侧的方木上面清晰可见到延长度方向的一个一个一个园洞,像是人身上的腰带的洞眼。在往右侧看,还有这样两间房子,只是没有二层楼,下面堆了一些乱七八糟的杂物。
我跟老公像参观古董一样看着这老宅子。这个跟我描写的山下老宅子从结构上没有什么不同,不同的是,这房子没有大门,没有阳台的挡板,没有二层封闭的房间。二层从外观上看就一眼可以望到里面,空空荡荡的,似乎跟没人住的房子一般。
门前一根柱子作为悬挑梁的柱支撑,柱边坐着一个老人,他听到我们汽车的声音,头已经歪向了我们。
“你好啊,老师傅!”我和老公齐声问候着。我此行的目的,是想找到一个畲族人,能够找一个跟我认真的聊聊天的人,见到这门前的老人,我又来了精神头。他的头及其灵敏的冲向我们,嘴里呵呵着,我没有听到他具体的说什么。我说:“我想参观一下你们畲族的家,可以吗?”此时,我已经走到了他的面前,他把头又转向了我,面部的表情是嘴角上挑,笑盈盈的说:“可以可以。”一口流利的普通话。
我看到这老者穿着一件灰色的看着有些久远的秋衣,身着有些旧的蓝灰色的裤子,脚上穿了一个黑布鞋,可以清楚的看到他的脚没有穿袜子,黝黑的脚的皮肤漏在外面,头上戴了一顶孔乙己似的尖顶黑色帽子,脸色黝黑发红,显然,太阳的光照射在他身上,或许是太阳的热度使他脸上被晒的黑红,坐在一个黑色的类似于沙发的轮椅上,一看就感觉是饱经风霜的一位老人,他坐在那里晒太阳。
我继续说:“我能够跟你聊聊天吗?”近距离的走到他身边上,我拉过一把放在他对面上的一个塑料红色凳子,他向我欠了一下身子,依旧是面带了些慈祥的笑容,我看到他的两个眼睛,一对白色的眼睛,没有黑眼仁。他对我说:“我眼睛看不到。”可刚才分明是,他会随着我们在门前的走动,眼睛不停的盯向我们,这灵敏的感觉声音的功能,确实是令人惊叹。我向敞开的房间望了望,没有看到什么人,坐下来。我问他:“您多大年龄了啊?”他面向我,一对白色的没有黑瞳孔的眼睛,从面部表情肌肉皱纹的表情上看,他在冲我很温和的笑,他答:“我今年77岁了。”我想着开始收集我的素材,终于有正宗的畲族人可以跟我这样面对面坐下来细细的聊聊了。
我坐定开始跟这个失明了的畲族老者聊天:“您在这里住了多久了?我看这房子很破旧的了。”他或许是很少人跟他聊天,也渴望倾诉吧,似乎也很乐于回答我的话:“我在这里住了七十多年了,出生就在这里,我爸爸那辈子就在这里。我小时候爸爸死后,我妈妈就改嫁了,我成了孤儿。”我心里一颤,孤儿,盲人,他怎么过来的啊?这老人身上一定有很多不为人知的故事。我问:“你眼睛是什么时候失明的?”他答道:“二十多年啦。”我看到他回答我时仍然在面带笑,二十多年一个失明的老人,就是说在他五十多岁的时候他双目失明的,依然可以面对陌生人可以这样坦然的笑,这是怎么样一个刚强的老人啊?这77岁畲族人分明说了一口流利的普通话啊,在看看的他居住的环境,我叹到:不容易,真是不容易。
这时候,从里面的房间里走出来一个女人,我看到她,拄了一根拐杖缓缓的走出来,两只手不停的哆嗦着,在细看她的手,手指头直直的回不了弯,我走过去,轻声问她:“你这手怎么了?”她回答我说:“手伸不直了。回不了弯。”我问那老者“这是你老伴啊。”,“是啊,她73岁了。”我看到那女人,一步一步的移动着身子,脸上一脸痛苦的表情,没有微笑,脸扭曲着,从外观上看,她的手直直的,那腿脚似乎也是发直的,我心里忽然有些沉重起来,我接着问:“你们怎么去买东西啊,这荒山野岭的,你们又都走不了,可怎么生活啊?”老者回答我:“我女儿他们一个礼拜左右时间来一趟,给我们送一些吃的东西来。”哦,这两位老人有女儿,我问道:“你几个孩子啊?”他依旧面带笑容的答我:“我一个儿子,两个女儿,都在山下面。”我说:“怎么不跟他们去住啊,你们俩做不了饭,又没人照顾,这里也太偏僻了啊。”我抬头看了下,房板上面有拉的电线,一个小灯挂在墙上。可这分明是一个失明的老人,电灯对于他来说是没有任何意义的。这失明的老人和这一步一步蹒跚的老妇人,他们的日常生活怎么能够的维持下去哪?“为什么不跟女儿和儿子们去哪?”他们俩都齐声说“不去的,不去的。”我不便在问,为什么不去,或许也是故土难离吧?或许也有些难言之隐。
老公已经从包里拿出了椰子饮料,我接过来,拉开拉环放打他们手里,两位老人连忙说着:“谢谢,谢谢。”我想送一些钱给他们,可他们去哪里花啊,从山下看到的那些很是漂亮的畲族建筑来看,他们的女儿和儿子,估计过的也不会很差,可眼下看这凄凉的景象,难过的心情感染了我和老公,我们一下子沉重的心情像是走到了冰天雪地里一般。
我起身,说要看看他们的房间。走进东屋去,东边靠南侧上是一个四四方方的桌子,上面铺了一块带了红色花的塑料布,桌上一个玻璃杯上有喝剩下的茶叶根清晰可见,边上是一个玻璃罐子状茶叶的茶叶筒,里面装满了不知道是什么茶叶,木头的隔墙前放着一个木质的长条凳子,上面放了三个绿色的暖瓶,木板的墙上是一个塑料画,画上面是现代很是漂亮的沙发家具和四扇窗口,窗户外面是绿色的田野,可以看到远处的一处蓝色的水塘和远处的葱绿色的连绵的山。这或许是他的儿子或是女儿贴上去的。
在看室内里,南侧是一个木质的老式单人的板床,底下铺了薄薄的一个布褥子,上面是一个没有跌过的花色蓝白还很干净的被子,单人床正好大小靠在木板墙边上,房子四周所有都是由发旧的漆黑的木质板组成,地下一个方凳上放了一个不锈钢的脸盆,里面有些水,估计是洗脸水,我不知道这半山腰他们吃水的问题怎么解决。
我走出来了东屋,又沿着正对门厅走进直对大门的厨房,厨房靠山边,一个斜木质的梯子可以通上二层楼上。下面梯子边上是有一口锅的锅台,边上有一个煤气罐,煤气罐边上的平台上放着一个单眼的煤气炉,上面放了一个黑色的盖了盖子的铁锅,顶棚是低矮的黑色的木质的檩条和黑色的楼板,似乎个子高一点就可以碰头,这些檩条和木楼板似乎在无声的在诉说着什么。
我顺着木质的楼梯走到了二层楼上,走在楼板上,吱吱嘎嘎的三响,上面有一个四周围成的木板的小屋,走到里面,漆黑的小屋,里面同样一个老式的小床,跟下面一样的装扮,被子没有跌,由于没有窗户,看不清这被子的颜色,这里黑黝黝的感觉,让人想到了监狱一般,边上晾了几件小孩子的衣服和一件大人的蓝色裤子,能够想到这里似乎有主人近期还在这里。
我真不知道这完全是用方子木板隔断的老式房子,他们冬天是如何度过的?那老妇人的手和腿,显然是因为潮湿而引起的,一件单薄的被子,跟我看到的山脚下富有的畲族人蓝氏歌和布的传承人比是一个在天堂,一个就是在地狱里。
我探头往后山看了一下,后面就是杂草众生的大山,盘山路在这户人家房子的前侧,老公问老者:“前面还有什么?都是这样的路吗?”老人答道:“都是这样的路。”
从这个角度看下山去,这房子就在半山腰,之字型的路盘旋而上,我不知道山上还是否有人家,只是想,回到刚才我们路过的半山腰上去,刚才那背着镐头的女人下车的地方,远远望到半山腰的白色墙上写有“蓝氏宗祠”,那里又有怎么样的秘密?而跟山下的两个蓝姓的传承人又有什么样的联系?
于是,跟老公决定,下山到那写有“蓝氏宗祠”的半山腰的小山村里去,一探究竟。
写于2016年4月4日星期一
作者简介:
李燕
网名:晴空万里南飞的燕子
目前就职一家工程管理有限公司,全国监理工程师,一级建造师资格证书,安全生产教育师资证书。
爱好:文学写作,旅游,心理学。
现已出版建筑工程书籍:《建筑工程安全管理从入门到精通》、《建筑工程监理从入门到精通》、《建筑施工项目经理从入门到精通》、《从大学生到监理工程师》《建筑工程项目业主代表入门》由中国建筑工业出版社出版发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