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菖蒲的那点事

开始知道她的名字并一眼就喜欢她，是在朋友李笑的家里。

她长得娇小较瘦，静坐在临水的碎纹青瓷盆里，精气神却很足。绿绿的，很挺拔。李笑说，她叫虎须，菖蒲的一种，不资寸土，靠水养活。这盆菖蒲已经养了七个年头，平时也不用施肥，有段时间丢在院子里喝点露水，有几张树叶掉在了盆里，腐烂后提供了那么一点点的养料。

一位山里丫头，无需“富养”就被李笑养得这么秀气、精神和淡泊，也实在让我惊奇和敬畏了。

李笑大我几岁，我俩曾在同一个单位里呆过，爱好接近，关系很铁。他不仅喜欢写写诗歌散文、练练书法，比我更早会做紫砂壶。他的特长每项都搞得不错，只是他和我不同的是，他没有发表或被别人评价的欲望，纯粹当自己喜欢的一件事来做。

现在，他提前退休了，还正儿八经地离开了城市，把家建到八都岕的山边上去了。平时就写写书法、拍点照片、雕刻点核桃小品，有时候也上山采摘点野茶，摆弄点花花草草，在院子里种点绿色蔬菜。这种赋闲的方式尽管我也很喜欢，但我知道自己不是真喜欢，有点叶公好龙，就算真有条件给我也不会长久。

记得去年也是春茶上市的时候去了他家。当时，我在微信里看到了他的一则信息，就迫不及待地去了。知道他参加茶文化研讨会时，一位制茶专家向他传授了发酵茶制作的方法，回到家便开始了研制头道发酵野山茶的实践。微信上附了一张成功研制的琥珀色的茶照。我有点被召唤的感觉。

在他家的客厅里，我喝着他特制的茶，阳光从窗户外投射进来，逆光中菖蒲显得更加绿，和水盆里的青苔制造出一种特别的意境。

回的家后的一段时间，心里老是想起李笑的菖蒲，越想越觉得李笑这位朋友和菖蒲的共性越来越多。后来还多次到电脑上去查菖蒲资料，甚至还专门做了几个紫砂的盆打算来种植菖蒲。我甚至想，我喜欢菖蒲，理由大概跟我喜欢李笑这位朋友有点类同吧。

后来在一个山上发现了一棵叶子酷似菖蒲的野草，激动中就把它挖了回来，用水养在我自己的紫砂水洗里。我每天都要去探视它，而且越看越喜欢。

我这个人曾经对养花有过一段时间的狂热，去花店购置了好多的绿色植物和花卉。但这些造型不错、身价不菲也不菲的花卉盆景，非常难于伺候，怕这个怕那个，大多是刚买来时有过一段辉煌就夭折了。对于这些精贵的东西，兴趣也从狂热、遗憾到后悔，最后连一点点的敬畏也没有了。我把剩下的空盆，随意种植了一些山上挖来的无名小草和本地兰花。

终于被朋友发现，我那棵自以为菖蒲的野草是个冒牌货。那一天，我的心情一跌万丈，还差点把它给扔了。

李笑说，到时候把家里的菖蒲分几株给我。

平静后，觉得那个冒牌货完全是我自己赋予了它菖蒲的定位和联想，错误完全不是它造成的，而且它许多天来，不也是简单地生活着，装点了书房，带给了我好的心情。我伸出去的手又缩了回来，它幸免一死，现在还好端端地在我的书架上，尽管我至今还不知道它的名字。

不知名的野草

梅花盛开的时候，我终于得到了三盆的菖蒲。那天也是难得参加一个摄影活动，到了周吴岕，坐在路边小店休息的时候，看到溪水旁闪闪烁烁的绿草很像菖蒲，心里又是一阵的激动。走进一看，果然是。如果不是看到她举着一串串的黄色圆柱形的花，我还不敢肯定。由于缺乏工具，我挖了几株小的，同时又在溪沟里找了一些带有青苔的小石头回来，并连夜种好。兴奋之余，还拍了图让朋友帮我确认。

朋友说，她叫香苗。现在看上去很肥，像土豪，养养之后会瘦下来的。

文竹死后，她替代了我书房四君子中空缺的位置。多少天下来，我只要给她补充水分就可以了，好好的挺立着，迎接着我的回来。她和我一样出身普通，似乎我们才有共同的话语。

现在，我的心还老是挂念着周吴岕没被我领回家的她，挂念着生日那天给家里的三位理个发。

说是喜欢她们，其实我们的故事才刚刚开始……

1

我的书房四君子

2

菖蒲口诀（资料）

近水而植，附石健康。叶干根湿，喜暖畏寒。

微风避雨，少剪更旺。喜阴怕晒，润露忌霜。

石生偏细，泥种颇壮。 薄施厚灌，勤理剔黄。

碧如翡翠，香沁腑脏。 野逸清气，不宜艳妆。

配石清供，古盆内藏。 素雅天然，最宜文房。